祝大將軍愣了下,道:「微臣不知道殿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剛才沒有說錯話。
這件事不管怎麼看都是顧景裕更有嫌疑,難道殿下還能懷疑自己這個親舅舅不成?
祝大將軍道:「殿下,您是覺得微臣在戲耍你?」
他還真是不知道顧景灝何時這麼警覺,難道是因為他的副將已經說了什麼?
那可是自己精心挑選的人,是不可能出賣自己的。
顧景灝道:「老二現在只需要等明天的比武大會造反,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去太子府傷害溪兒?何況,溪兒根本就不知道老二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老二不會傻到多此一舉殺了一個對他沒有用的人,要殺也是應該殺了我才是。」
顧景灝算是明白了,舅舅這是要跟他玩花招。
就是為了給皇后做掩護。
祝大將軍看現在的情況瞞不住了,將快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皇后安排我這麼做的,我聽她說你拒絕了迎娶世家貴族,才想著讓蘇姑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太子的身上肩負著天下大任,也是為了祝家將來的榮耀承擔一切。
如果太子真的娶了蘇蔓溪讓世家貴族不滿,怕是他們都會遭殃。
武將世家始終都是為了國家社稷去出生入死,但是背後的榮辱還得靠著家族其他人去維持。
「殿下,你應該知道自古以來皇后就沒有商賈之女,就是有也做不了太久,你若是執迷不悟,到時候會失誤世家和武將的支持,你將來如何統治顧朝?世家和武將的金錢人脈和兵權,可不比那商賈的要少。」
祝大將軍算是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成大事者豈能拘泥兒女情長。
他又說道:「我看那蘇姑娘也是拿得起又放得下的人,殿下還是早點放下,省得她因為你香消玉殞。」
雖然自己也很欣賞蘇蔓溪,但是始終他更是覺得蘇蔓溪不適合皇宮。
皇宮只會局限更多的事。
顧景灝對祝大將軍很失望,道:「我身居高位連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權利都沒有,那這太子的身份就是個累贅。」
他突然覺得這輩子出生在皇宮裡很累。
祝大將軍道:「生在皇家本就是如此。」
就是他自己也不是娶了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子,這麼些年日子不也是過去了。
顧景灝卻表示:「待我把老二的事情解決了,太子的身份讓給別人,最好貶為庶民,也要和溪兒在一起。」
他已經欠了溪兒很多,還是覺得不能再次辜負她。
祝大將軍沒說話,反而覺得顧景灝自作多情。
從他收到的情報來看,蘇蔓溪對太子都是冷淡得很,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
都是太子一頭熱。
終於,祝大將軍還是說:「殿下,你得為你母后考慮,她為你付出了很多,難道你不知道嗎?」
顧景灝道:「若是溪兒死了,我會跟著一起去殉情,若是她真的出事,我也會算在祝家的身上,反正你也知道,父皇最忌憚外戚。」
說著,他還是覺得祝家若是老實一點就好,若不是不好那只能動真格的。
祝大將軍道:「那就悉聽尊便。」
他是最了解顧景灝的,表面上是個溫柔似水的翩翩公子,那實際上是睚眥必報。
祝大將軍很心累,不知道顧景灝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絲毫沒有搞清楚現在情況,有這小子後悔的一天。
顧景灝臨走前還是說道:「既然舅舅和母后兄妹情深,倒不如好好地去宮裡看她一眼。」
他自然是明了自己身上壓著祝家和皇室還有其他人,但是他們現在這樣做就是欺人太甚,大不了這個傀儡太子讓給別人做,他實在是無福消受。
顧景灝想著還在太子府的蘇蔓溪心裡很害怕,他怕自己心愛的人守護不住,將來如何能保護得了其他人?
此刻,他猜不透受傷的事是不是皇后自導自演,但是她和祝大將軍這樣做,實在是讓他心裡很憤怒。
整個皇宮和世家難道真的容不下蘇蔓溪?
太子府。
因為擔心皇后的情況,蘇蔓溪沒有著急離開。
何況明天比武大會也不一定能出得去,總之還是先看情況再說。
蘇蔓溪和鶯兒在湖邊看著那些鯉魚,道:「鶯兒,你今天好像很悶悶不樂?」
從一鳴離開後,鶯兒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鶯兒道:「姑娘,我是覺得我們太憋屈了,還有一鳴那個混蛋怎麼說都不聽,不知道他是榆木腦袋還是一根筋。」
光是想到一鳴冷酷無情的樣子,她就覺得一鳴很固執。
像一隻牛。
蘇蔓溪笑道:「不礙事,過幾日就走,一鳴畢竟是太子的人,做事肯定都是向著太子,何必那麼生氣?」
她覺得鶯兒就是太在乎一鳴才這樣。
若不是身份和一些事情的原因,自己是真的願意把鶯兒留下來。
鶯兒道:「我就是覺得煩。」
看到顧景灝過來,鶯兒學著一鳴冷著臉色退下。
顧景灝直奔到蘇蔓溪的身邊抱住她,「溪兒,你沒事太好了。」
這就是失而復得的感覺。
蘇蔓溪皺了眉,「殿下……」
顧景灝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我已經決定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不放開你,我願意為了你放棄太子的位置,也願意真的入贅蘇家。」
一直留在京城裡,他早晚會被皇后和祝家利用乾淨。
沒有任何自由。
顧景灝抱著蘇蔓溪怎麼都不願意鬆開,道:「溪兒,我想和你做個平凡的夫妻,不需要為這些勾心鬥角煩惱。」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做這個太子,若不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和對皇室的責任,絕對不可能被束縛。
蘇蔓溪呆住,但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推開了顧景灝下意識反對:「殿下,我勸你還是別亂說話,現在是多事之秋,明天更是比武大會,你這樣丟下所有人真的不怕皇上怪罪你?」
蘇蔓溪不知道顧景灝受了什麼刺激,但是他說的話是絕對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