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溪知道了這件事後,對小廝說:「告訴主君,我很快就過去。」
小廝點頭。
蘇蔓溪讓人給自己準備帷帽和披風,她現在站起來都覺得頭暈,可還是要出去。
鶯兒心疼地讓人把蘇蔓溪抬到了前廳,對那些商賈更是沒有好感。
需要好處的時候想到了姑娘,蘇家一旦有事就想著讓姑娘給交代。
真是吸血的白眼狼。
眾人看著虛弱的蘇蔓溪放下心,不再對蘇興惡言相向。
蘇興瞪了眼小廝:「你怎麼把她請來了?」
小廝低著頭。
蘇蔓溪說道:「父親你別怪他。」
張老闆上來就問:「蘇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蘇蔓溪點了點頭。
其他人看她手背上的傷,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痛,不敢催著。
楚老闆擔心地說道:「蘇姑娘可好了些?」
蘇蔓溪還是點了點頭,等大家都冷靜得差不多,想著怎麼安撫眾人的情緒。
蘇興擔心蘇蔓溪會被針對,說道:「諸位要是覺得委屈,有什麼衝著我來。」
張老闆不吭聲了。
吳老闆更是不去看蘇興,他還是佩服蘇蔓溪的魄力,不然早就帶人搬空蘇家。
蘇蔓溪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驚訝也很害怕,但是蘇家退出商會也是不得已,更是把機會留給你們。」
皇室讓蘇家難堪,自然也讓他們覺得岌岌可危。
蘇蔓溪喝了鶯兒給的藥,接著說:「蘇家生意太廣泛,再占著會長的位置不合適。」
「皇家換了祝家人,不代表可以讓他們亂來,他們要的是掌控權,真正能運營的還是諸位。」
「張老闆你們擔心的問題不存在,只需要一如既往去做就好,想必他們也不可能傻到把你們踢開。」
蘇蔓溪說完這些開始咳嗽,她覺得京城不能再留下。
張老闆臉色尷尬,他覺得蘇蔓溪已經猜到是自己煽動大家來的。
楚老闆道:「蘇姑娘好好休息,我等就打擾了。」
張老闆也說:「多謝蘇姑娘給我們吃了定心丸。」
吳老闆看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留下了些早就帶好的藥材。
等人走了,蘇興才罵:「這群人都是勢利眼,剛才那楚老闆眼睜睜看著我被針對,我看他們就是想試探蘇家。」
他早就看張老闆他們不順眼,現在更是覺得厭惡。
蘇蔓溪笑道:「父親,你跟他們較真做什麼?我打算這幾天把京城裡的鋪子都關了,把錢財取出來,離開京城。」
她現在一刻都多等不了。
顧啟和祝家不會輕易放過蘇家,蘇家有了這次的變動,其他家族也不可能繼續來往。
最好是趁早離開。
蘇興知道女兒的苦衷,「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現在他只希望一家子都夠儘快離開,逃離京城。
而且顧啟任由祝家人欺負溪兒,已經讓她覺得害怕又失望。
再不走,蘇家都會有事。
蘇蔓溪對小廝說:「去太子府告訴太子殿下,說我在雲樓點了一齣戲,讓他得空去看看。」
小廝連忙趕過去。
蘇蔓溪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所有的地契和房契拿了出來。
鶯兒問:「姑娘您這是……」
蘇蔓溪沒說什麼,因為她知道現在沒有任何退路,只能試試。
雲樓。
顧景灝高高興興地趕過來,但是沒有看到蘇蔓溪。
顧景灝在窗邊走來走去,擔心蘇蔓溪的身體不好,剛醒來就出來聽戲,會不會有所影響。
顧景灝走出去,看到了蘇家的馬車,連忙拉住蘇蔓溪的手下車。
蘇蔓溪沒有迴避這次的攙扶,可能她心裡也是有些捨不得。
如果沒有這些事,她願意捨棄一些對蘇家的關注,放在顧景灝的身上。
可是顧景灝和顧啟讓她已經沒有這些想法,畢竟蘇家和她自己才是最重要。
蘇蔓溪和顧景灝坐下來,台上的名角才開始登台,唱的是一出最尋常的戲。
為的就是不讓顧景灝猜出什麼。
蘇蔓溪對鶯兒使眼色,讓她把地契和房契拿出來。
鶯兒不甘願地給了顧景灝,也不想和他說話。
憑什麼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還要給顧景灝蘇家的地契。
顧景灝驚訝:「溪兒這是?」
好好的為何要給他這個?
蘇蔓溪看著台上的戲,說道:「殿下,這是京郊學堂和雅苑,還有蘇家其他幾塊風水寶地,包括京城蘇宅的地契,都將是殿下的,希望殿下別嫌棄少。」
她看到了鶯兒覺得可惜的眼神,但是不這樣做,她怕到時候走不了。
顧景灝數著手裡的地契,神情茫然:「鶯兒,你這究竟是何意?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還以為蘇蔓溪請自己看戲,是為了給他面子。
沒想到到手的是這些東西。
蘇蔓溪吃了點堅果,說:「我沒有生氣。」
在她最心寒的時候,希望顧啟可以阻止祝老五。
但是她忘了,帝王無情。
從顧啟開始為難蘇家負責各種高難度的事情,她就應該知道顧景灝和自己沒有可能。
蘇蔓溪又說:「如果非要說什麼,殿下,我有時候會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無奈。」
她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就可以把蘇家經營的好好的,就可以跟顧景灝有將來。
但是她低估了顧啟的謀劃。
顧景灝眼神落寞,「溪兒,你是不是從老二把你關進牢里,就開始對我失望?」
那個時候他對蘇蔓溪沒有感情,也沒想過讓她死。
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覺得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
蘇蔓溪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不是的,殿下,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只不過因為合作走到了一起。」
她看著顧景灝心裡的感情複雜。
顧景灝是個溫柔體貼的人,但也是一方面讓人覺得懦弱。
蘇蔓溪不放心以後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她不能把蘇家搭進去。
顧景灝看著她,「溪兒,你請我看戲應該不是為了這個,我希望你可以坦誠地和我說清楚。」
他現在心很痛,但是能看到蘇蔓溪已經覺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