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妙兒也拿過來看了兩眼,「黃金沒什麼稀奇,這叉子倒是小巧的很。」
許雙柳點頭道:「是呢,回去扎個果盤最趁手不過。」
嚴濟安笑道:「還是嫂夫人有想法。」
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道:「咱們在這吃的這麼好,邊境的將士和百姓們不知道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許雙柳沒想到嚴濟安還有這樣的胸懷和想法,她一直覺得他是個紈絝,只知道吃喝玩樂呢。
秦相離道:「邊境將士苦,百姓更是難上加難,所以這場戰事還是越快結束越好。」
沐妙兒私下裡推了推嚴濟安的腿,嚴濟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笑道:「哎呀,都怪我,好好的說那些幹嘛,把氛圍都破壞了。」
許雙柳微微一笑,低頭吃這牛排,含糊的道:「這有什麼,國家大事本來就該放在第一位,咱們聚會也不耽誤聊聊。」
沐妙兒順勢道:「說的對,百姓們茶餘飯後也都在討論國事,也沒什麼不能提的。」
嚴濟安嘗了一口牛排,驚訝於它獨特的味道,卻把話轉回了正題,「現下羌人在五河州的位置已經打到了翼吉關,這可是通往大青國最後一道關卡了,之後該怎麼辦,你想好了嗎?」
秦相離八風不動的吃了口菜道:「五河州在地形來講相對平攤,羌人打的順利,我們迎戰的吃力,這樣下去損失慘重……」
嚴濟安忽然打斷他,「既然平陽郡大捷,何不叫他們的部隊過去支援一下?」
秦相離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雖然牧一鳴被打敗了,可羌人的隊伍還在,那麼大個關口不能不放重兵把守。」
嚴濟安默了默,忽然笑道:「那不如把你這秘密武器祭出來,直接把他們轟尿褲子得了。」
秦相離乜了他一眼,「這是我壓箱底的重騎,怎麼能現在就拿出來。」
許雙柳知道他們說的所謂秘密武器就是火炮。
現在大仗還沒到最後的決戰時刻,誰都沒亮出家底,這幾支火炮可是用了秦相離所有的錢財,必須用在刀刃上。
她呵呵一笑,「你見過鬥地主開局就出王炸的嗎?」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像是她說的天書。
許雙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古代人不懂現代人的梗什麼的,真是太煩了。
秦相離早已經習慣了她偶爾冒出幾句自己聽不懂的話,之前回她老家查她的人回來了,從說話到飲食,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樣。
所以,她的出身也待考證,但這些並不重要,他愛的是她,至於她是誰,來自哪並不重要。
自己派人去查只是希望能更了解她一些。
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等到她願意告訴自己的時候吧。
嚴濟安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吃完了牛排,又喝了兩口羅宋湯才道:「那你總不能一直把我困在那,怎麼說我也是樞密使,外面打的火熱,我躲在山溝里算怎麼回事。」
秦相離輕輕勾起唇道:「誰說我要一直把你放在那了,今天請你們夫妻吃飯,就是有要事相脫。」
嚴濟安馬上正色的停下筷子,「你說。」
秦相離看了看許雙柳,才鄭重的道:「我要你替我掌管三路大軍,軍務上就交給你了,其他的朝政楚王和白閣老會幫襯,你只管統籌好戰事和後方糧草便是大功一件。」
嚴濟安似是想到什麼,嚴肅的道:「那你幹什麼去?」
秦相離抿了抿唇,轉頭看向許雙柳,雖然是回答嚴濟安,但卻是對許雙柳說的。
「我要帶兵出征。」
嚴濟安好似感覺到懸在頭上的劍終於落了下來。
他就猜到秦相離是做這個打算。
「不行!」嚴濟安斷然否定,「你不能有任何閃失,你留在京城,我帶兵出征。」
秦相離轉眸看向他,從唇齒間說出既殘忍又客觀的話,「你去不了,你不夠分量。」
五河州大軍壓境,將士們打了這麼久已經精疲力盡,若是此時羌人發起猛攻,難保不會突破防線一舉進攻過來,屆時他們順著源泉河一路北上,那中原就等於失了大片疆土了。
嚴濟安雖為樞密使,但終究沒有名頭在身,既非王爺也非親貴,他去五河州也不過是勉勵而已。
但秦相離不同,他是大青國最唯我獨尊的人,除了沒登基其他的與皇帝無異,他一出手堪比御駕親征。
既然皇上都來了,將士們怎麼可能不用命呢。
他是五河州的一針強心劑,所以非去不可。
而秦相離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許雙柳,所以看著她的目光中帶了些許不易察覺的愧疚。
嚴濟安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秦相離是所有人的希望,是萬民之主,是大青國的主宰,怎麼能讓他身臨險境呢。
「不行,你若出事大青國頃刻間就亂了,你是這個國家的定海神針,你不能去!說什麼都不行。」
秦相離淡淡道:「此事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勸了。」
嚴濟安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站起來道:「怎麼就心意已決了,秦相離,你是不是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你現在不僅是攝政王了,你還是這個國家的皇帝!御駕親征?」
他「哈」的笑了一聲,「你當這是話本小說嗎?這世上有幾個皇帝親征過,你能負責出事的代價嗎?」
秦相離目光銳利的看著他,「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
嚴濟安道:「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是不想賭這個萬一!」
他頭疼的一邊揉著眉心一邊道:「你聽沒聽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可是儲君!」
秦相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道:「我不立危牆誰立危牆?讓手無寸鐵的百姓去立嗎?」
嚴濟安被說的一噎,半晌道:「反正你說什麼都不行,要不我去,要不你派別人去,至於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坐鎮京中!」
秦相離淡淡的問:「大青國還有可派之人嗎?!」
大青國已經安逸許久,從秦相離的父親平定了邊境之後,把外族人打的幾十年不敢進犯一步之後,大家便過上了安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