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阮眠答應與否,顧硯欽都想將自己幻想中的浪漫場景變成現實,然後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爭取一次得到幸福的權利。
「哈哈哈!」
顧聞洲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顧硯欽冷冷的問道。
明明他是那樣認真的說出自己的願望。
得到的卻是顧聞洲的嘲笑,這他怎麼受得了?
「我的二哥要對我的前妻告白求婚,我不笑,難道還哭嗎?」
顧聞洲的目光自顧硯欽的腿上轉移到他的臉上,
「這個願望……我是不會讓你實現的。」
顧硯欽這個忤逆倫常的想法一旦變成現實,整個顧家都會變成天大的笑話。
顧聞洲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偏偏顧硯欽以為顧聞洲是吃醋,只斜眼看過來,
「阮眠心裡裝的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所以顧聞洲,你讓不讓,有意義?」
若是以往,顧聞洲定會心痛的垂下眸子,陷入自己的情緒。
可是現在,在明知道阮眠心裡的男人是自己之後,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顧硯欽的臉上,那不停閃爍的黑眸,昭示著他心虛的事實。
真是恨啊,為什麼之前沒有多注意一下顧硯欽的表情?
只需要一眼,他一定能看出,對方這般的言之鑿鑿,其實是在說謊。
不過此時,他已經不想跟顧硯欽理論什麼了。
「不說這個,貝寧公司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顧聞洲試探性的問道。
他一開始還以為貝寧公司的事情是顧硯欽跟貝尼斯家族做的圈套,可是當顧硯欽跟顧老爺子說對不起的時候,他又覺得不會是這樣。
顧硯欽眼中的歉意不像是假的,而顧家能讓他感到抱歉的,怕是只有引狼入室這一件事情了!
所以,現在是那條狼,露出真面目了嗎?
只可惜顧硯欽完全誤解了顧聞洲的想法,只當這是對方的想要搶奪公司的宣言,單手拍了拍輪椅的扶手,怒氣沖沖的說道,
「顧聞洲,公司現在是我全權在管,我警告你不要插手!」
顧聞洲抽抽嘴角,
「爺爺現在重病都沒想過將公司交給我,所以這個繼承人,你當定了,別那麼大火氣。」
他拍拍顧硯欽的肩膀安慰道,
「這個公司在你眼裡非常重要,在旁人眼裡卻未必是。」
就比如他。
當初因為顧氏集團跟貝尼斯家族即將有一場惡戰,他為了保護封家不被牽扯其中,不得不跟阮眠領了離婚證。
現在,他卸去公司一切職務成為了自由身,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追老婆去了。
這也正是自家爺爺想要看到的,不是麼?
若說在此之前,顧聞洲為了男人的尊嚴,對公司還有一點兒爭奪之心,現在卻是一點兒沒有了。
因為,在知道了爺爺的良苦用心和顧硯欽的陰險狡詐之後,他才明白,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沒有心愛的人在身邊重要。
他也理解自家能力出眾的助理張韜,在認識孟晴晴之後,瞬間變身氣管炎的原因。
就是有那麼一個人,只要她在,你就會高興,心甘情願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捧在她的面前,只要能看到她的一抹笑顏,便甘之如飴……
轉身離開的顧聞洲,隻身來到了張韜的病房,也顧不上孟晴晴還在一旁,他便對著張韜說道,
「張韜,我知道你為了找到證據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是顧硯欽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顧聞洲的神情格外嚴肅,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可張韜卻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連同他身邊的孟晴晴也不能免俗。
「顧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好似沒有聽懂一般,又確定的問了一遍,
「您是開玩笑的對不對?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到此為止呢?」
在場的三人都明白顧聞洲這話的含義,尤其是因為剛要離開醫院,卻因為撞見顧聞洲往這邊走來,而停下腳步的阮眠。
他這是什麼意思?
阮眠身側的拳頭無意識的捏緊。
她熬了那麼久的時間,終於在監控錄像中找到了能夠將顧硯欽一擊即中的證據。
可是這個顧聞洲,卻說不要就不要了?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等同於將顧氏集團,將他經營多年的心血,拱手讓給顧硯欽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隔壁傳來顧聞洲低沉卻沉重的聲音,
「我沒開玩笑。突然覺得,爭來爭去的,沒意思。就這樣吧。」
阮眠的心口仿佛被大錘狠狠捶了一記,她佯裝鎮定的闔了闔眼,卻被張韜這個嘴替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顧氏集團,你不要了?」
「不要了啊。」
顧聞洲十分輕鬆的回答道,
「我現在有比得到公司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再說了,顧硯欽的能耐我是知道的,公司交到他的手裡,一定會越來越好,爺爺都同意將公司交給他了,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呢?
阮眠狠狠的咬緊牙關。
所以,她為了那份證據熬的日夜,付出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許若雅感覺到阮眠的不對勁兒,摟住她纖細的腰身,以示安慰。
兩人卻忽略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鐺鐺鐺。
阮眠所在的房間,房門被敲響,門後響起了顧聞洲的聲音。
「阮眠,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吧,我想跟你談談。」
許若雅感覺到懷中的身體猛然一僵。
這顧聞洲是怎麼知道她倆在這屋的?
下一秒,她的耳邊便傳來阮眠淡漠冷酷的聲音,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有的,開門吧。屋裡不方便的話,我們去外面聊也行。」
顧聞洲推了推門,一副不跟阮眠說清楚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許若雅跟阮眠對視一眼,用眼神詢問著阮眠的意願。
阮眠的喉間凝滯,
「雅雅,你先出去吧。」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無比忐忑。
因為她想不到顧聞洲要和自己說什麼。
是自己暗中幫助他尋找證據的事兒,還是……
她抬了抬手腕,那抹帝王綠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這隻象徵著顧家孫媳婦的鐲子是阮眠當著顧聞洲的面戴上的,他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