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侯府的密探將包裹送還給了蘇氏。
蘇氏接過包裹,感激不盡,要是沒有這位好心人的幫助,恐怕包裹就找不回來了。
密探面無表情,拒絕接受任何感謝。
「這怎麼行……」蘇氏感到不安,接受了別人的幫助就應該回報。她決定送些禮物表達謝意。
葉紜姿的目光在密探的臉上停留,似乎覺得在哪裡見過。她努力回憶,終於記起每次上街都能遠遠看到這個人。
她突然有了主意,說:「帶我去見你的主人,我們要當面向他道謝。」
密探愣了一下,難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了?
經過短暫的猶豫,他點頭同意了。
「夫人,葉小姐,請跟我來。」
密探帶著蘇氏和葉紜姿走向茶樓,二樓雅間的季侯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元峰,你看我這樣有沒有哪裡不對?」
元峰在旁邊忍住笑,每當提到蘇府的事,侯爺總是會變得有些緊張。
「沒有不對的地方。」
「真的沒有?」季侯爺還是不太放心。
元峰點頭確認:「真的沒有。」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元峰說:「夫人和葉小姐到了,我這就去開門。」
季侯爺立刻收起心神,平靜地坐回椅子上,但心裡卻波濤洶湧,手也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
元峰走到門口,輕輕點頭迎接兩位來客。
葉紜姿一眼就認出了元峰,心中已然明了,原來一直暗中保護母親的人就是季侯爺。她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微笑。
「娘,我們這樣直接進去,會不會顯得不太禮貌?是不是應該準備點禮物表示感謝?」蘇氏有些擔心地問道。
葉紜姿笑著安慰母親,攙扶著她走進屋內。
一進屋,她們便看到了坐在茶桌旁的季侯爺。蘇氏愣住了,看著季侯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季侯爺的目光也定格在蘇氏身上,仔細地打量著這位久違的佳人。他發現,她似乎比以前更瘦了。
「季侯爺……」蘇氏終於回過神來,強壓下內心的波動,向季侯爺行了一個禮。
葉紜姿也禮貌地行禮,微笑著說:「感謝季侯爺一直以來對我們母女的關照。」
季侯爺被當面道謝,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
「關照?」蘇氏疑惑地看著女兒,她並不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不過最近確實感覺有人在暗中跟隨。
「娘,您先坐下,喝杯茶吧。」葉紜姿溫柔地說。
「那……好吧。」蘇氏應了一聲,隨女兒一起落座。
室內一時陷入了沉默,三人都沒有說話,蘇氏和季侯爺都低頭看著茶杯,似乎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葉紜姿心中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如果再這麼扭捏下去,恐怕真的會錯過彼此。
想到季侯爺願意暗中派人保護母親,她覺得這說明他心中還是有母親的。
年輕時未能牽手的遺憾,若是一直延續下去,未免太過可惜。葉紜姿決定採取行動。
「季侯爺,不知道是否有準備一些茶點呢?」她試探性地問。
「茶點?當然有。」季侯爺回應,隨即示意元峰端出茶點。
這些茶點正是江南特有的風味,每一樣都是蘇氏喜歡的。
蘇氏看到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記得前幾天女兒帶來的糕點與江南的味道非常相似,當時她多吃了幾塊,沒想到季侯爺竟然記在了心上。
沒想到那些桂花糕是季侯爺特地準備的。
「我記得你喜歡吃桂花糕。」季侯爺說。「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偷偷跑去外面吃了兩大盤,吃得太多,難受得直掉眼淚。」
回憶被喚醒,蘇氏臉紅了,手指不自覺地揉著手帕。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想到季侯爺還記得。」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季侯爺的聲音溫柔而深情。
蘇氏的心微微一顫,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季侯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忘記也是種解脫。」
季侯爺沉默了,低下頭。一旁的葉紜姿輕輕嘆了口氣,母親似乎已經決定不再打開自己的心扉。
「娘,美好的回憶應該珍惜啊。如果我們老了,回想起來的都是傷心事,那得多遺憾呢?」
「你這丫頭……」蘇氏瞪了她一眼,卻無心責怪。
葉紜姿裝作沒看到母親的眼神,繼續當她的紅娘。
季侯爺心中一動,看向葉紜姿,似乎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什麼。難道小丫頭真的在幫他們牽線?還是他的想像太過豐富?
葉紜姿察覺到季侯爺的目光,大膽地迎上,調皮地眨了眨眼。
看到葉紜姿這樣,季侯爺感到一絲鼓勵,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小丫頭確實是在幫他們!
「曉清,你來嘗嘗這桂花糕,味道是否和當年的一樣?」季侯爺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蘇氏的名字。
蘇氏愣了一下,心跳加速,手帕被握得更緊,但她假裝沒聽到。
葉紜姿見狀,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娘,季侯爺這麼有心,你就嘗一塊吧。」
三人聊著天,葉紜姿暗中努力為他們創造機會,但蘇氏始終保持著距離,沒有完全放開。
如果母親不願意打開心結,她再怎麼努力也沒用。茶後,兩人告別離去。
回家的路上,蘇氏顯得心事重重,話也少了許多。
葉紜姿無聊地掀開車簾往外看,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立刻吩咐車夫停車。
「娘,您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怎麼了?」蘇氏好奇,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明白了什麼。「好吧,但別太晚了。」
「知道了。」葉紜姿的臉微微泛紅,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心思。
馬車停在路邊,她下車向那家店鋪走去。
沈司晏靜靜地站在屋檐下,伸出手來。葉紜姿微微臉紅,輕輕把手放在他掌心。兩人手指相扣,感受著彼此的溫暖。
「真巧,」葉紜姿輕聲說道。
「我特意來找你的。」
沈司晏溫柔地說,牽著她緩緩前行。葉紜姿的臉更紅了,兩人還未正式結為夫妻,卻已這般親密地在街上並肩而行,讓她有些害羞,甚至想找個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