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咬狗

2024-11-20 13:48:25 作者: 緋露
  裴景夜幾乎半抱著冷胭離開吳家。

  二人被滿屋子詛咒衝擊的久久不能回神,冷胭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長大的地方居然藏著對自己如此惡毒的東西。

  撲面而來的惡意讓人站不住腳。

  她覺得冷,骨子中仿佛沾上髒東西一樣的森寒揮之不去。

  一個人在房間中心神不寧的站了許久,直到裴景夜出現,這個唯一對自己不是滿懷惡意和算計的人,總算給了冷胭一絲活人的生氣。

  「裴景夜,」她一路上靠在裴景夜懷中,試圖汲取對方身上踏實的暖意:「我……我們的命數,不該這樣的。」

  自己不該被萬人嫌棄,不該頭腦不清醒,不該不配的一切。

  也不該如前世那樣草草了解一聲,甚至死後還連累了裴景夜。

  她語無倫次,雙手蒼白無力地握著裴景夜的小臂,一直回到裴家私宅,進入熟悉的環境,才終於艱難地說出自己發現的真相:

  「我原本只是奇怪,為什麼你分明優秀且光明磊落,但身上的氣運卻比侯鵬宇少這麼多。」

  「這才回吳家想要查清楚,但是發現,氣運有異常的不止你一個,我們的氣運都被做了手腳。」

  她抬起頭,仍然死死握著裴景夜的手不放,驚魂未定地說:

  「我們的命數都被改了,但是因為你身上有很多功德,氣運被奪走的不多……」

  至於自己。

  從小和那些轉移氣運的玩偶在一起生活,又住在滿牆的詛咒中,身上被奪走了大半。

  她不是懼怕自己失去氣運,畢竟已經見過自己最差的結局。

  只是忽然揭開平靜表面下的醜惡面紗,冷胭無所適從。

  她指尖掐入掌心,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極致的驚懼之後整個人冷靜下來,臉上同樣悲涼一片。

  「我會為自己報仇,絕不會任人宰割。」

  「胭胭,」裴景夜心疼的抱住冷胭,比起失去氣運,他更心疼現在的冷胭,「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自己會親自來取。

  首當其衝的就是就在眼前的高正齊。

  第二天,高正齊上班時一腳剛剛踏進辦公室,卻見到公司總部的法務財務都在辦公室虎視眈眈等著自己。

  見到他過來,領頭的審計冷麵上前,對他冰冷的通知:

  「高總監,你主辦的項目查出嚴重財務危機,跟我們走一趟吧。」

  高正齊雙腿一軟,還沒恢復的燙傷又隱隱作痛了起來,刺得他站不穩,白著臉艱難地維持鎮定。

  

  他沒想過是自己敗露。

  首先聯想到的,是冷胭曾經的叮囑,「遠離帶來災禍之人……」

  一定是因為侯鵬宇!

  都怪當初侯鵬宇找上自己,讓自己做出這種事,如果你是侯鵬宇的禍端牽連了自己,自己的財務也就不會被公司發現異常。

  高正齊陷入魔怔狀態,滿心都是一定要報復回來。

  但他卻不知道,侯鵬宇一直緊盯著高正齊這邊的狀況,見他居然被審計帶走,整個人慌亂了起來。

  本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心思,直接捨棄了高正齊這條線。

  於是高正齊甚至還沒來得及交代出侯鵬宇背後做的手腳,那邊,侯鵬宇的空殼公司已經先一步反應了過來。

  他們直接將高正齊背後的受賄和不正當交易捅了出來。

  其中最新一條,忽然就是高正齊在這次的投標中做的手腳,將所有的鍋全部推在高正齊身上。

  只說他是因為裴氏的內部爭鬥,而選擇主動破壞這次的投標,將侯鵬宇的空殼公司洗的一乾二淨。

  做完這一切之後,侯鵬宇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次總算將自己洗乾淨了,就算高正齊再交代什麼,也不會有人信。

  殊不知,高正齊同樣有後招。

  他手中有錄音。

  錄音筆放出來後,幾乎是拍板釘釘一樣,將侯鵬宇和高正齊背後的交易實錘,一時間,空殼公司名聲大噪。

  但不是侯鵬宇想要的受人關注的方式。

  「錄音都發出來二十四小時了,為什麼公關部還沒有給高正齊發律師函?」


  「我要告他損害我的名譽權!這根本就是合成的錄音,別人聽不出來,你們身為公關,這都聽不出來嗎!」

  他火冒三丈地衝到公關部,一陣摔摔打打,親眼盯著公關部做出反應,臉色陰沉地走了。

  但雖然澄清是合成,損失的名譽的確回不來了。

  侯鵬宇原本打算用來和裴氏競標的公司,乾脆直接被招標方取消了參與資格,機場的後續招標和建設,與侯鵬宇徹底無緣。

  短短兩天時間,種種猝不及防的巨變生生讓侯鵬宇急得上火。

  冷胭則在這兩天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回憶了從前和前世孫連吳清清對自己的態度,反倒是看開了,從此以後只將對方看作是陌生人。

  她們最自己的傷害,也是因為他們本惡,和自己無關。

  恢復冷靜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想辦法找到破解陣法的方法。

  冷胭給自己推了一卦。

  方位正東,有貴人坐山。

  破局之法或許就在正東,冷胭一路順著直覺向正東方向走去,忽然心頭所感,轉身的一瞬間,眼前闖入一家冷清店鋪。

  在步行街開壽材店,不冷清才怪了。

  她掩下情緒,推門而入,店內燃燒著檀香,夾雜各種紙錢的漿水味,門外的縫隙吹進來一陣風,堆了滿框的金元寶和紙錢嘩嘩作響,吵個不停。

  這種地方卻坐著一個身穿新中式大褂,手中拿著一個金絲放大鏡,正眯著眼專注看書的儒雅中年男子。

  男人看起來四五十歲,但身上沒有世俗的忙碌感,像個與世無爭的學者,第一眼就讓人生不起戒心。

  他見冷胭看向自己,點頭微微一笑,起身時掛在手腕上的手串晃了晃,放下書無聲離開。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冷胭的手臂卻不知怎的,忽然升起一陣雞皮疙瘩。

  「不是老闆嗎……?」她困惑的目送那人離開,低聲念叨。

  手臂上警惕的預感揮之不去,冷胭搓了搓胳膊,環顧一圈也沒見到第一個人影,皺著眉不接的來到男人原先的座位。

  見到書頁上的圖畫後,瞬間遍體生寒。

  上面錯綜複雜的符文,與吳家見到的滿牆圖畫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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