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姿態親密,一起朝著電梯方向而去。
裴景夜見包里居然裝著飯盒,驚喜之餘更是感動,因為管家的話而再度升起的懷疑也徹底消散。
甚至因為自己居然懷疑冷胭,而心生愧疚,格外珍重的帶她上樓休息。
和諧的氛圍被打破。
「裴總~」
一道嬌滴滴,千迴百轉的嫵媚聲音自二人身後傳來,前台沒想到裴景夜居然真的會下來,驚喜的小跑到裴景夜身邊,撒嬌求誇獎:
「這個女人不知道從哪來的,一上來就說要找您,我當然給拒了,咱們公司可不是什麼都能進來的。」
她眼中只有裴景夜,不屑於施捨給冷胭一分一毫的眼光。
甚至下意識忽略了兩人親密的姿態。
「我知道你。」裴景夜回身時順手將冷胭護在身旁,垂首看著貼上來的前台,微不可察的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而後不悅道:「身為前台認不出裴夫人,你可以走了。」
「什麼?!」
那前台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聲音錯愕之下也沒能夾住,又恢復了刁難冷胭時的尖銳嗓音。
「這怎麼可能,這個女人不就是個辣眼——」
她想說裴景夜一定是說錯了,這就是個辣眼睛的醜女,但話音未落,猛然間對上了裴景夜深邃森冷的目光,打了個擺子,忽然說不出來了。
「財務會給你結清工資。」裴景夜最後一絲耐心耗盡,說完帶著冷胭上樓。
前台失魂落魄,狼狽又難堪。
電梯門關閉後,空氣變得擁擠,冷胭有些愧疚:「我以為你只會小罰她一下的。」
她沒想到裴景夜會直接開除對方,自己豈不是害的那人失去了工作。
「我說我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原本就打算換掉她,」裴景夜面不改色的安撫冷胭:「公司規定,前台禁化濃妝和刺鼻香水,就算你不來,她同樣會被開。」
「所以和你無關,不用因為別人的錯誤愧疚。」
更何況……
「裴氏的工作經歷和補償金,足夠她再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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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徹底打消了冷胭的愧疚。
「那就好。」
她鬆了口氣,兩人來到辦公室,冷胭靜靜擺開飯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隨口說起:「對了,我來之前去見了侯鵬宇。」
冷胭隨口交代,沒有注意到裴景夜驟然收緊的雙手,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還有吳清清也在,不過沒有她什麼事,我今天只要見侯鵬宇的。」
裴景夜剛剛因為吳清清也在場而放鬆下來的心情,又吊了起來。
他掌心反覆收緊,內心一陣陣苦澀,最後乾脆掩飾性地問:「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擔心我查崗?」
「你是我的丈夫啊,我去見了前情人……曾經有好感的人,當然要對你坦誠相見,而且我見他有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她反覆斟酌字眼,總覺得用什麼來形容侯鵬宇都不對勁,自己當初簡直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眼盲心瞎。
不堪回首。
於是嘆了口氣,也不再賣關子:「我是覺得他從前做的太過分了,而且居然還有臉找你要錢,就想去給他找些麻煩,讓他以後老實點別再來打擾我們。」
「你看,就是這個。」冷胭掌心托著一枚三角符,提起此事還有些興奮:「這是我新學的霉運符,貼上後能讓人倒霉一段時間,我趁機貼在了他的身上。」
咖啡廳的混亂場面,都要歸功於這枚惡作劇符紙。
「哦,對了!給你看。」冷胭想起自己還拍了照片,忍不住笑容更大了。
她坐在裴景夜身邊,對他起起伏伏的情緒無知無覺,翻出照片給裴景夜展示自己符紙的威力,炫耀道:「怎麼樣,不錯吧。」
「嗯。」裴景夜不過掃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視線一錯不錯的看著眉飛色舞的冷胭。
很鮮活,明亮,是以往完全看不到的親密和放鬆,他斂眸靜靜注視著對方,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
一顆心也被填滿。
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一告知裴景夜後,冷胭失去興趣,直接刪了照片。
而後又在裴景夜的目光中,坦然地翻出通訊錄,直接刪了侯鵬宇的聯繫方式:「這種東西還是不要留了,挺晦氣的。」
「現在裴總能相信我了吧,以後我就算再想聯繫侯鵬宇也沒有機會了,當然我也不會聯繫他。」
「你今天來,只是告訴我這些?」
他掩下堪稱慌亂的情緒,啞聲問。
「當然不是,這些只是順帶的,」冷胭托著下巴,催促道:「我是來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的,快趁熱嘗嘗。」
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與裴景夜內心的擔憂和彎彎繞繞大相逕庭。
他終於露出釋然的笑意,一整日的陰霾煙消雲散,冷胭被晃了眼,愣怔中聽到他認真的說:「我信你。」
信她只是來送飯,信侯鵬宇才是那個順便。
帶飯的時候冷胭問過廚師,都是裴景夜喜歡的口味,她見裴景夜喜歡後也跟著歡天喜地一起吃,時不時和對方答話,說起從前從來沒有聊過的話題。
也是這時,冷胭才發現裴景夜並非不愛說話,甚至堪稱健談,字裡行間無意間透露著對自己的了解。
她心情複雜,除了暗下決心以後對裴景夜再好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補償他。
余玄推門而入,見到的正是這樣一幕。
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撞鬼了,猛地關上房門,反覆讓自己清醒清醒,麻木面無表情的再次敲開門,這次肉眼可見的,裴景夜因為再三被打擾已經有些不悅。
余玄:我果然是多餘了。
吃完飯,冷胭打了個哈欠,裴景夜想到她昨晚為了照顧自己本就一夜未眠,暗自懊惱,將冷胭引入辦公室內的休息室午睡。
這裡平日裡只有裴景夜一人出沒。
以至於空氣中有屬於他的淡淡檀香。
冷胭睡得踏實,醒來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她頭腦昏沉,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下意識推開門,與外面的三人面面相覷。
外面幾人中有一個陌生面孔正在向裴景夜匯報著什麼。
而冷胭嘴角一抽,看著這印堂狹窄,滿臉寫著奸詐面相的人,腦子還沒徹底清醒,下意識張口就問:「不好意思,您……屬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