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一位嗎?」
「預約,侯先生。」
到了約定地點,冷胭隨口報出侯鵬宇的名字,環視四周後忽然饒有興致的看向一個方向,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曖昧的窗邊投射出兩個清晰到能看清髮絲的人影。
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但距離卻極近,女人微妙地撥動一下耳根,動作羞怯的任由男人為她摘下肩頭的一片花瓣。
不知道的,宛如一對熱戀愛侶。
「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身上落了花瓣都不知道。」侯鵬宇樂於見到吳清清小鳥依人的示弱模樣,寵溺道。
「還不是急著來見鵬宇哥~」
兩人的氣氛曖昧到了極致,眼看就要冒粉紅泡泡,一道突兀不合時宜的聲音闖入,嚇得吳清清心跳驟停。
「是嗎?」
冷胭漫不經心的說:「不是說是來找我道歉的,你急著見他有什麼用,要他教你道歉?」
「姐,姐姐啊……」吳清清臉色白了一白,悻悻拍了拍胸口。
二人早在冷胭出聲時就觸電一樣分開,兩個人正襟危坐,心虛的連眼神交流都不敢,吳清清支支吾吾:「當然不是,我只是,感謝鵬宇哥幫我約你,我怕姐姐不肯見我。」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興趣和你閒聊,不是道歉嗎?」
她大剌剌坐在吳清清對面,雙手抱臂冷然道:「開始道歉吧,我趕時間。」
見冷胭不留情面,吳清清內心又是一陣恨意,表現出來的也就越發是虛偽:「姐姐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西子捧心,黑髮下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淚水泫然欲下,搖頭悲痛道:
「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但是姐姐你不管我可以,清清自生自滅沒關係,你可不能將鵬宇哥棄之不顧啊。」
「鵬宇哥只是一時遇到了困難,難道姐姐不想看到等鵬宇哥東山再起嗎。」
溫柔小意又體貼的話,聽得侯鵬宇別提有多偎貼,
吳清清柔弱無骨的啪嗒啪嗒掉下眼淚,冷胭似乎是被說動,無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無人看到一張符紙在吳清清肩頭一閃而過。
「嗚嗚,姐姐……嗝!」
她的哭聲一頓,忽然開始猛地打嗝,措不及防下慌亂地捂著嘴,但是打嗝聲震天響,附近的座位都好奇地看過來。
見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在毫無形象地打嗝,紛紛露出怪異的神色。
「嗝——!我,我……嗝!」吳清清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連帶著對面的侯鵬宇親眼目睹這一幕,臉色也尷尬了起來,如坐針氈覺得丟人現眼,方才因為吳清清而升起的滿足感頓時消散一空。
「行了,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別出門了。」冷胭憋笑著收回手,起身離開。
「等等!」
她一隻手腕忽然被拉住,侯鵬宇不死心,急切地挽留:「冷胭,我要的錢——」
「噓——」
冷胭豎起一隻手示意他安靜,同樣在掌心藏了張符紙,摘下他動手動腳的手時順勢貼在他身上,希望這種和吳清清同款的霉運符能讓侯鵬宇老實幾天。
做完小小的懲罰後,冷胭徹底離開座位,侯鵬宇還想起身挽留,但在吳清清不間斷的打嗝聲中,左腳絆右腳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咖啡灑了一地。
兩人一個比一個狼狽,成了全場的焦點,吳清清滿面羞紅卻著急的話都說不出。
二人叮鈴咣啷一陣忙活,吳清清終於一邊打嗝一邊扶起了侯鵬宇。
但對方抬起頭的一瞬間,滿臉鼻血再加上眼神怨毒的樣子,像極了爬出來的惡鬼。
嚇得吳清清尖叫一聲,就連打嗝也止住了,驚恐地看著陌生的侯鵬宇。
就在這時,保潔推著車,想要來打掃被侯鵬宇撞到的咖啡,哪知吳清清忽然站起身連連後退,直接一腳踩入污水桶,整個人結結實實摔在了垃圾車上。
動靜之大,驚得眾人四散而逃,目露厭惡的看著頻頻搞出狀況的兩個人。
「噗呲……」冷胭玩味的笑出聲,居高臨下站在兩人面前,挑了挑眉,拿起手機。
「咔嚓——」一聲。
畫面定格在吳清清驚悚的臉上。
「哦,對了,」冷胭走出兩步,想起什麼,亮出手機威脅兩人:「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如你所說,我不想見到你,現在也不用道歉了,這張照片就當是給我的賠禮吧。」
說完心情甚好的離開,腳步和來時一樣輕快。
裴氏大樓,前台目中無人。
見冷胭居然張口就是問裴總的辦公室,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的說:「我們裴總沒時間見無關緊要的人,你誰啊?」
給裴景夜做前台以來,她沒少見到這種來討好老闆的人,覺得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且還不如自己與裴總的見面機會多。
而且自己長得也不賴。前台攬鏡自照,眨了眨眼痴迷的想,今天裴總上班時多看了自己一眼,果然是記住自己了。
於是前台拿出以往面對冷胭「這種人」的態度,高高在上的掃視冷胭一眼,心中的鄙夷更重了。
原本看身材還以為是個大美女,誰知道一張臉又黑又腫,簡直辣眼睛。
這樣的人也想見裴總?
那自己早就是裴太太了!
「沒有預約見不了裴總,您還是請回吧。」她拿出最後一點尊重。
「我也需要預約嗎?」冷胭下意識反問。
「怎麼,你不會覺得自己真的會被裴總看上吧?」前台仿佛聽到了好笑的事情,直白地嘲諷道:「就你這張臉,還是別做夢了。」
冷胭皺了皺眉,自己原本不過隨口一問,現在卻被前台嘲諷的語氣激怒,放棄了自報家門。
乾脆直接打了裴景夜的私人電話,前台只看到她對著那邊低聲說了兩句後掛斷電話,勾唇冷笑兩聲,繼續眼高於頂的掃視冷胭。
沒多久,專用電梯到站,冷胭不經意抬頭後,看到肩寬腿長的男人走出來:「景夜,這裡。」
她招了招手,還沒起身,裴景夜已經大踏步走過來,驚喜溢於言表,一手接過冷胭的包包,看起來竟然是為她保駕護航,姿態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