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浮出水面（10）

  「卓王妃，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歐老！！！」

  兩位年輕公子只覺得屈辱，兩位管事只覺得頭髮發麻，唯有高昌在訓斥兒子之後就退到後方一言不發，他看向歐老，明白他這是打算妥協了……原來所謂樹大根深的前朝望族，也不過如此。

  他看向那邊一直扶著妻子，甚至隱隱以她為主的卓王，還有興致勃勃的王妃若有所思，總覺得他們無論做什麼都像是玩似的……

  剛開始，本以為他們初來乍到肯定不敢跟譚家撕破臉，畢竟譚成禮是主城北縣的縣令，他哥哥譚成亦更是整個封地明顯上的掌權者，他們身後還有幽城雲家撐腰，而卓王在這邊根基尚淺，王妃更是人生地不熟，老卓王被囚禁了十多年據說身體都垮了，卓王府更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空殼……

  哪怕有吾仲留下的人手，還有馮沉在軍中支援，但他們二人這些年一直遭到打壓，能掌握到的卓城權利恐怕十分之一都沒有。

  卓王的繼位只會舉步維艱，正常人的做法肯定是用聯姻穩住譚家人，等順利過渡卓城權力後再徐徐圖之，連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這樣以為的，包括藏在那些世家。

  在卓城，譚家和雲家都只是紙老虎，世家才是隱藏在背後的真狼。

  如今細細回味起來，自卓王妃於驛站中不動聲色地收拾先頭部隊開始，事態便如脫韁野馬，事態便如脫韁野馬，一切都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起初，眾人皆以為那不過是後宅女子間的一場尋常醋意之爭罷了，不足掛齒。

  畢竟王妃出手破壞丈夫納妾很正常，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那場看似由譚戴雪和高永帶頭挑起的打砸事件，如今看來未必沒有卓王妃故意推波助瀾的意味，也是從那次起，護龍衛直接被她當成了巡史用，每次王妃都說要報官，但哪次報的不是她這邊這個官？

  現在回來起來，那一場變故引發了多少事？

  譚成禮丟了主城縣令的職位，直到現在這個職位依然懸空，這是極度不合理的；

  卓王直接斷了和譚家聯姻的可能，譚家成了這件事中的過錯方，就算雲家嬤嬤出面依然沒用，卓王和王妃在未見到代稱主的前提下，雙方立場已經逆轉；

  還有秦致遠、黎傲等一眾商人，回到卓城後第一時間和他們劃清界限，甚至主動協助卓王妃改建西縣，否則跟本地工匠勢力周旋都足夠王妃吃一壺了，誰不知道工匠都掌握在世家手裡？但是有了秦家和黎家兩大商賈就不一樣了，他們在卓城也立足多年，還有自己的施工隊，跟在卓王妃身邊簡直如虎添翼；

  甚至因此引來了幽城二公子的試探，起碼經過驛站那一場變故後，雲家對卓王妃這種不按常理出牌、難以捉摸的性格總會忌憚幾分，這一忌憚，就又為卓王府爭取到了時間喘息的時間……

  然後回歸宴上，又以扣留譚家人審訊為藉口，拖延接管卓城的儀式；

  也因為北縣沒有了縣令，所以顧塵順理成章以保護王爺為理由，接管了卓城軍，趁機將原有的主城守衛、布防陣營大換血；顧留也以承繼父親爵位為理由接管邊軍，駐紮在城外……

  兄弟兩一里一外，將北縣圍成一個鐵桶，更是讓卓王府安危無；了後顧之憂，甚至人家連府里的線眼都敢留著，就知道他們對主城的掌控到了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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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卓王妃將帶來的工人全部安置在西縣，這些人無疑就是她天然的支持者，還大力改革百姓福利、將原百姓招入作坊，再有他貢獻的作物種子和漚肥辦法在前，卓王妃根本就是民心所向，更不用說有了西縣的禮好處前吊著，其他百姓計算為了日子過得更好，自然而然就會擁戴王爺王妃！！

  還有葉家的那間『俠義館』，短短時間就已經在擴充場地了，江湖上的高手不斷往卓城聚集……高昌越想越熱血沸騰，越想越激動，是了是了，還有高永！！

  對這個兒子他還是很關注的，誰能想到這個曾經讓他頭疼的紈絝兒子，居然利用起那些狐朋狗友在收集情報？剛開始時，好幾次都是自己在後面幫他他收拾手尾，否則這件事早曝光了。

  但他的人發現，很快一切就突然上了軌道，仿佛有高人指點，這件事還未發酵就銷聲匿跡，唯一的解釋就是吾仲插手了！！

  誰不知道他的暗探所，已經到了能和世家那些網比一比的地步？

  還有高永那個戲班，對！戲班！！他算是回味過來了，沒猜錯的話，戲班的用途的掌握了百姓的消息來源，卓王妃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一些信息散布出去！今日的這場深夜審訊，不正是因為戲班透露了卓王妃要對付沐家後人的消息嗎？

  否則他們又哪裡會特地將自己帶過來，想讓他用兒子試探，確定一下卓王妃對這些卓城新弟弟的態度？

  高昌心潮澎湃，激動得不行，幾乎就要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他深信自己觸及到卓王府的行事手法：就是裝瘋賣傻！

  從卓王妃那場看似女子之間的爭風吃醋開始，一場不動聲色的較量已經拉開序幕，但是所有人依然被蒙在鼓裡！！看向那邊又在寵溺地餵夫人喝水的王爺，和那位一臉驕縱說著不想喝的王妃……呵！這兩位都是演戲的高手啊！

  王妃表面上胡搞蠻纏，王爺表面上寵妻無度，這兩位實則都是心思縝密，多智近妖的主啊，而他個傻人有傻福的好兒子，居然意外地入了他們的眼？還成了王府心腹！！

  思緒紛飛間，高昌的內心愈發熾熱，透過他們，仿佛已經看到高家那條前所未有的光明大道。

  沈榆見她一直盯著這邊傻笑，低聲問，「高永那個渣爹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陸應行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見他那瞧著肥肉似的表情……稍稍一想他就明白了，故意將唇貼近她廓道，「沒事，又有人自動送上門給你虐而已！」說罷，還舔了一下她耳珠。

  「啊！」沈榆震驚地看向他，不敢相信這貨現在如此之變態！！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