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浮出水面（9）

  剛剛才得知姨娘的真正死因，沒想到兇手這麼快就送上門！

  或許是被沈榆今夜的氣勢影響，譚戴雪說出口的話也分外霸氣，「你們這對狗男女，別以為他真的是北戎王就能在我們卓城裝孫子，我們父親可是將軍，北戎自從被老卓王打趴下就一直沒有再來犯，沒想到你居然自甘墮落，去對北戎人獻身！！我打死你！！」

  「啊！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我！」

  那邊的譚家姐妹沈榆沒心思理會，她就等著歐老的答案。

  二人對視良久，最後還是歐老擺陣下來，輕嘆一聲道，「卓王妃，這個世界上不是任何事都必須有答案的。」

  沈榆卻不以為然，「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卓城都會是我的家，本妃有強迫症，不喜歡家裡四處漏風……尤其不喜歡老鼠，每次看到就會忍不住物理清除。」

  「卓王妃您又何必句句出言羞辱？我們沒有惡意的……」

  沈榆淡淡道，「你是誰？」

  年輕男子拱手一禮，「在下姓蘇……」

  「呵！」她挑眉輕笑一聲，「蘇家在卓城的旁支麼？苟了那麼久終於出來曬太陽了？」

  男子一窒，他不懂卓王妃哪來的惡意，當下也有點惱怒，「卓王妃，我們家從來都不參與這種事的，今日是父親知道您會在譚家，才特地讓我來……」撐腰這兩字他沒說出口，但相信對方會懂，要不是因著卓王妃是蘇家外孫女，他們才懶得理會！！

  身邊兩個弟弟早就被擠開了，夫人此刻又在把玩著自己的手掌，陸應行知道，小狐狸又在動腦筋了，每到這種時候就很遺憾聽不到心聲。

  「看到嗎，這就是你們世家的態度？你們所謂的自保就是選擇性出手？」她這句話是對著歐老說的，「傾覆之下焉有完卵，聽過嗎？」

  「你，蘇家子嗣是吧？」沈榆嘲諷一笑，「知道我在所以才來？然後呢？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看著又準備炸毛的男子，她舉起一隻手指輕輕搖擺，「別急著否認啊，前年卓城家家戶戶缺糧的時候你們不出來？去年雪災的時候你們不出來？本妃就是來趟譚家找茬你就來了，說明什麼？還你們家從來都不參與這種事？呵！不就是假裝自己超凡脫俗，實際上利慾薰心嗎？」

  「你胡說！！」蘇家男子不由得氣紅了臉，仿佛受到了什麼羞辱一般瞪著沈榆，「卓王妃，我們敬你是卓城的女主人才以禮待之，但是不代表就能這樣被你侮辱！」

  沈榆按著想出手的陸應行，輕輕拍了拍他，安撫著這隻暴躁的大狗狗。

  「本妃只是有個疑問……不知幾位可否解答？」

  儘管這是他生平頭一遭遭受如此直白無禮的當眾羞辱，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勉強維持著風度，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歐老、蘇公子、付公子，還有這幾位……本妃一直不明白，既然你們都將自己家族地位放在普通百姓之上，那請問你們地位高在哪裡呢？這些年你們為卓城做過什麼貢獻？」

  「本妃翻遍了過去的卷宗，發現這百年來每次有什麼天災人禍，出錢出力的都是卓王府，你們那時候在幹嘛呢？遠的就不說了，就以去年雪災為例，歐家、黃家、雲家的商隊提前就得到消息，知道可能會大雪封路，你們是如何做的呢？你們將這個消息告訴相熟的世家，但又對普通百姓封鎖，然後幾家開始大面積屯糧，在封城之後又以高出原價兩倍的價錢賣給米鋪，米鋪又以高於五倍的價格賣給百姓……對比之下，百姓居然還誇你們仁義？將自家屯糧以良心價賣給百姓？然後一起罵那些奸商坐地起價無恥？」

  沈榆搖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嘆氣道，「所以說要讀書明理啊，這麼明顯的倒賣行為，不是你們先引起的嗎？如果你們一早就公布能封路的消息，又何來倒賣的空間？差價你們賺了，名聲也賺了，罵名全都由奸商擔著，後果由整個卓城的老百姓共同承擔，你們這些世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你胡說！我們家怎麼做這種事？！」這次付家那位公子也坐不住了，他們可是教書育人的清貴人家，怎麼可能做這種齷齪事！！

  蘇公子也同仇敵愾，但是他好歹還記著父親的交代，「卓王、王妃，我不知道您們是被誰誤導了，但是這樣污衊我們不接受，我們問心無愧！」

  「哦是嗎？那你要不要問問身後宋家和周家的管事？或者問問雲豪和高大人啊，甚至歐老……我猜您也清楚吧？」

  沈榆的話沒有避著任何人，反應慢一拍的百姓也回味回來了，是吧！如果提前公布消息，各家各戶自己就會屯糧了啊，虧他們還以為這些世家大族是好人！！

  「偽君子！」

  「呸！原來你們才是最大的奸商。」

  宋、周兩家管事不敢說話了，因為他們知道卓王妃說的是事實，只是這些事都有專人處理，表面上他們從來不沾手，畢竟家大業大，沒有點斂財手段如何存活？只是這麼隱瞞的事，王妃是如何得知的？

  沈榆像是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指了指那八個管事道，「喏，證據不是在這裡嗎？雖然表面上是譚家和雲家收賣他們，但是好處你們世家不都人人有份嗎？放心哈，口供我明日就會找人貼在卓王府門口，肯定不會冤枉你們噠。」

  歐老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還在一臉好戲的王妃，他總算明白了，什麼沐家人？什麼譚家雲家勾結蠶食卓城？全都是幌子，這位卓王妃……從頭到尾的目標都是世家！

  雖然他們沒有承認過自己真正的姓氏，但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了，卓王妃鬧這一出，無非就是想撕破世家的假面具，但目的是什麼呢？他們盤踞在卓城百年，哪裡是隨便一點小事就可以撼動的？

  他眯眼看向那邊一言不發的沐家後人……

  還有那兩個她已經問出口，但又完全不在意答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