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說著,乾脆端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說完這句話,還把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才入口。
「行了,後生,天色不早,能說的我都已經說完,後面的事情全憑你們的造化了。」
「多謝老先生。」江雨蘅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寄托在老先生這裡,只不過別無他法。
她回去還是要找找其他的資料,或者說問問賀嶼他們,既然是賀氏族傳,肯定會有外人掌握不到的東西。
只希望賀蘭臨能夠堅持住,她一定會找到辦法。
走在回去的青石板路上,江雨蘅的心情還有些複雜,就算是不能幫到賀蘭臨,可她也想知道賀蘭臨的消息。
說曹操,曹操的電話就來了。
手機屏幕上跳動的「賀嶼」兩個字在江雨蘅的眼裡,此刻說是聖光也不為過。
「江雨蘅,你現在有時間嗎?」
江雨蘅挑眉,這語氣怎麼比她還急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沒有直接說自己有沒有時間,反而直接問。
最討厭這種說廢話的人,這句話和「在嗎」有什麼區別。
賀嶼沉吟片刻,有些難開口,但還是心中快速組織好了語言,清了清嗓子。
「你設計大賽的話周璟雯會不會去?」
聞言,江雨蘅眼睛微眯。
她就說嘛,賀嶼這個人平時如果賀蘭臨不在的話,好久都不會聯繫。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璟雯就是那個「妖」。
「這個我不太確定啊,你怎麼不直接問問雯雯?」
一個二個的都把自己當傳聲筒了嗎?
賀嶼倒是想要主動問問,但也要聯繫得上人家啊。
「我現在聯繫不上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不可能。」
江雨蘅一口就否決掉了這個假設。她了解周璟雯,別看她平日大大咧咧,但是周家的禮數都還是刻進了骨子裡的。
除非……是她很討厭的人,比如江茉茉。
「你又又又幹了什麼?」江雨蘅脫口而出就是這一句。
賀嶼一聽都要炸毛了:「天地良心,姑奶奶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他這幾天也在想是不是哪裡惹到周璟雯了,可思來想去也沒想到。
自從上次那個誤會之後,兩個人都很少說話。
就算有說話也是賀嶼主動聊起來的,周璟雯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外逛街,壓根就沒心情搭理他。
「設計大賽那天雯雯應該會來,你最好是真的什麼都沒做。」
不然的話,觀世音菩薩下凡也渡化不了他。
賀嶼得了准信兒才放心,剛要掛斷電話又想起來還有件重要的事情。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
巧了麼不是,江雨蘅也有事情要和他說。
賀嶼不知道江雨蘅在想些什麼,只是皺著眉頭:「最近賀家來了幾個客人,有可能和祖宗有關。」
其實賀嶼早就已經猜到江雨蘅回來找自己問事情。
作為賀蘭臨的跨越時空超級鐵粉,他自然也關注著南淮一戰的事情,可結果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般好。
關於南淮之戰的記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他跟賀老爺子下棋的時候還順嘴問了一下。
結果賀老爺子說他年紀輕輕腦子不好使,哪裡來的什麼南淮之戰。
不只是賀老爺子,他問了身邊對歷史稍有研究的人,都覺得是他腦子秀逗了。
他思量了一下,上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在賀蘭臨將賀蘭尋的計識破了並且藉此反殺,那是第一次改寫了歷史。
這次又發生了,是不是意味著有變動。
賀嶼把這些情況都跟江雨蘅說了一遍,江雨蘅也很贊同,因為自己也記得,身邊的人不記得了。
「問題就是奇怪在這裡,賀家最近來的那幾個人問起了我南淮之戰。」
江雨蘅聞言皺眉,本來賀嶼說是賀家來的,那應該就是親戚之類的,四捨五入和賀蘭臨也是親戚。
所以知道賀蘭臨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明明除了知道賀蘭臨能穿越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南淮一戰,來的這幾個人卻記得。
其中肯定有什麼奧秘。
賀嶼話還沒有說完,又繼續補充:「之前老祖宗給你的繡品,還有傳來的織繡技藝,被他們看見了,他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江雨蘅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幾個人管的也太寬了吧。
就不允許別人做個夢什麼的就學會一項新技能嗎?
「你要不幫我問一問,能否見一見賀家來的這幾位客人。」
江雨蘅還是沒有兒戲,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賀蘭臨的事情,既然這幾個人知道南淮的事,說不定也和他們有些一樣。
賀嶼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而且家裡的那幾個人也正有此意。
「他們也正想見見你。」
噢喲,還是主動找上門來的,江雨蘅心裡想。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還要另擇時間,乾脆就明天去跟人家見一見,也可以藉此機會問一問。
約好時間的第二天,還沒等江雨蘅出門去停車的地方,賀嶼就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不是說我過去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江雨蘅往賀嶼身後忘了一眼,也沒有人。
賀嶼還是一個面目惺忪的狀態,抬起頭的時候也往江雨蘅身後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想看的人,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這個小動作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還是被江雨蘅捕捉到了。
「如果你是在看雯雯的話,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她不在我這裡。」
這個賀嶼怎麼老是覺得她會把周璟雯藏起來。
被說破了心思的賀嶼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說:「是我家老爺子讓我過來的,說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開車去賀家做客,專程讓我過來接你。」
對於賀老爺子,江雨蘅是沒什麼印象的。
要說起其他的人,或許江雨蘅之前或多或少還被江父江母帶去見過,可獨獨這賀老爺子。
聽說他平時間就一心鑽研歷史,使其幾乎快成了賀家的族學。
在她腦海中僅有的印象也就是嚴厲,不甚親和,這還是從賀嶼那裡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