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的初來這裡的時候差別不大,只不過那時候下著雨,賀蘭臨護著她躲雨,後面又匆匆忙忙離開,也沒有好好看過。
現在看來,這房舍的位置就在竹林環繞空心處,正對天光灑落之處。
遠遠看過去,房舍都顯得更加亮色了不少,似是一幅精美的水墨畫,讓人不禁想起古代文人雅士隱居的意境。
江雨蘅心中一動,加快了腳步,恨不得馬上出現在老先生的面前,一刻都不想等。
但是有句話說的很對,越是著急也是不如意。
當她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院落里的花倒是開的依舊鮮艷,可房舍的門緊閉,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聲。
江雨蘅心中一沉,難不成老先生已經不在這裡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賀蘭臨該怎麼辦,又或者說她又該怎麼辦?
她思索了片刻,還是不甘心地敲了敲門,但回應她的只有敲擊木門的空蕩蕩的回聲。
江雨蘅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一些線索。
可四下找了一圈,也沒有人影。
「老先生,老先生您在這裡嗎?」
因為實在是等不及了,江雨蘅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大聲地呼喊。
可除了驚動起林中的鳥兒之外,什麼都沒有。
萬般絕望之際,江雨蘅突然注意到門前的石階上有一片濕漉漉的痕跡,似乎不久前有人在這裡停留過。
她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老先生只是暫時外出,很快就會回來。
這是一種寬慰,也是她的希望,希望哪位老先生真的只是暫時不在,不然的話,她真不知該如何。
畢竟她不能去到賀蘭臨的身邊,且不說現在沒有幫他解圍之法,就算有,雪影也不在,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她準備在門前的石凳上坐下等待時,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山歌的聲音。江雨蘅仔細聽了兩句,這就是那個老先生的聲音。
在此刻她的耳朵里聽到,說是天籟也不能形容她的心情。
她急忙站起身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略微有些傴僂的老人,帶著竹帽,背著一個大背簍,從遠處緩緩走來。
老先生的身影在竹林間若隱若現,江雨蘅的心跳加速,終於讓她等到了。
於是她幾步跑過去,直接閃現到老先生的面前,還把老人家給嚇了一跳。
因為一開始,老先生其實並沒有注意到江雨蘅的存在。
他一邊走一邊哼唱著山歌,步伐雖慢卻顯得從容。
直到人已經閃到他的面前,他才看到江雨蘅,驚嚇過後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江雨蘅殷勤地想要接過老先生的竹簍,誰知道竹簍裡面都是新鮮的砍下來的柴,重著呢。
她一時不察,手中的竹簍差點連帶著她人給拖到地上去。
老人被這一幕逗得哈哈笑出了聲,擺了擺手,自己卻輕輕鬆鬆就把竹簍提起來。
這下輪到江雨蘅在風中凌亂了,她好歹勉強也算是練過的。
結果力氣連一個老人家都比不過。
老先生重新背上背簍之後,才轉過來重新打量江雨蘅,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
沒多會兒他就想起來了這人是誰。
「你不是前些日子來算日子的年輕後生嗎?」老先生停下了腳步,摘下竹帽,露出滿頭銀髮。
江雨蘅一個勁地點頭,急切地說道:「對對對是我,老先生,我有急事找您,可否勞煩您幫我看看?」
老先生看了眼她身邊,沒有其他人,這次又這麼著急的樣子。
心下一估計,看來還是出事了。
他點了點頭,示意江雨蘅跟他進屋。
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被老人推開,屋內的陳設依舊簡單,卻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
老先生請江雨蘅坐下,用瓷壺給江雨蘅倒了一杯水,自己則坐在對面,目光溫和而深邃。
「後生,你有何事?」老先生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江雨蘅顧不上喝水,急著想要把事情說清楚:「老先生,您還記得您之前算了那一句嗎?先生可有解法?」
老先生微微一笑,似乎對江雨蘅的所急求之事已經瞭然於心。
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過於焦慮。
「你所問之事,我自然記得,可上次一言只因是你我之間因緣際會,此乃天機,非人力所能輕易窺探。不過,既然你已來到此處,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老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這後生來得又匆忙,想必是想起來之後馬不停蹄就趕來了。
這份心倒也是難得。
只是可惜了……
江雨蘅聽後,心中還是升起一股希望,又急切地追問:「那麼可否勞煩老先生,您能否告訴我,這『芳菲滿地因果續』究竟意味著什麼?我該如何是好?」
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幫一幫賀蘭臨。
老者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前四字恕我不能告訴你,而這『因果續』則意味著一切皆有因緣,有始有終,你所關心的那位本該在歷史中以身擔起大任,奈何他的命運與你緊密相連,但他的道路,終究需要他自己去走。」
言盡於此,其餘的他不會多說半個字。
江雨蘅聽後,不免還是有些迷茫,她不解地問:「那我該如何幫助他?難道只能坐視不管嗎?」
賀蘭臨現在的處境萬分危險,如果真的毫無助力被人從背後偷襲,對夏國也是一次不小的打擊。
老先生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深意:「非也。你雖不能直接介入他的處境,但說不定他會因你念想,到你的身旁也說不一定。」
到她的身旁?也就是說,賀蘭臨還沒有陷入死局?
老先生眼神瞟了她一眼,作勢搖頭嘆氣:「哎,又多言了。」
這麼明顯的暗示,應該說是明示了,這後生如果還看不到,那他就無語了。
好在江雨蘅只是愣了一兩秒鐘,便立刻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明白了,賀蘭臨此局並非死局,尚有可解之機。
「你現在只管但行己事,莫管其他,你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