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知道嗎?」
她肯定不知道,所以阮歆塵才提醒她。
許茉兒搖頭,「我不知道啊。」
阮歆塵說:「想來是他們忘了和你說,這樣,你回去問問王府的管家,管家應該知道。」
許茉兒忙不迭的點頭,「好,多謝你了。」
許茉兒走之後,楚玄澈就進來。
「你怎麼和她扯上關係了?」
阮歆塵:「怎麼了?」不行啊?
「哼,我看這女子也不是什麼好人。」
阮歆塵心想:你看人可真准。
「不是好人就對了,她能給我那個惡毒姐姐添堵。」
「就為了給阮怡禾添堵?」
「也不是啦,她在京城中沒有朋友,有點兒什麼事就喜歡來找我說,有助於我了解阮怡禾的動向。」
「你想知道戰王府的事可以來問我。」
阮歆塵一挑眉:「問你?」
「嗯,我不是說了,我在戰王府里安插了人。」
阮歆塵:「……」你是認真的?
她弱弱的問:「楚璃知道嗎?」
「我管他知不知道。」
這……
好吧。
「你看楚璃還管崔芸的事嗎?他不要管我就自己幹了。」
楚玄澈驀地黑了臉,很是生氣,「你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阮歆塵:「……」
呃?這咋說的?
「我不是跟你說了,他靠不住。你想做什麼,為什麼不找我?」
阮歆塵訕訕,「我倒是想找你,可你不是總忙嘛,一忙起來許久都見不著人。萬一關鍵時刻你又忙了呢?我找誰去?」
她的話,讓楚玄澈瞬間啞口無言。
他很是難過,輕握著拳頭,低著頭望著地板。
阮歆塵察覺到氣氛不對,又蹲下身低聲道:「你也幫我不少了,你不是給我舅舅寫信了嘛。」
楚玄澈緩緩抬頭,對上她的眼睛。
「阿歆,你……你會離開我嗎?」
阮歆塵心中咯噔一聲。
會不會離開呢?
最開始,她想著,等戶籍和路引弄下來就走。
後來,得知母親死得不是那麼簡單,她又告訴自己,等母親的事結束了就走。
現在,她還能給自己找個留下來的理由。
那便是,弟弟找到了再走。
找人哪裡那麼容易?
要是一直找不著呢?
都不過是藉口。
現在……她真的還想走嗎?
正這麼想著,嘴唇一軟。
他的手托著她的後腦勺,由輕到重,由緩到急。
幾番糾纏後,他才輕喘著放開她。
他低著她的額頭壓抑著嗓音道:「阿歆,別離開我。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有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毛病,但我……但我會想辦法解決。」
她覺得他這話中有話,正要開口問他,又被他一把撈起來緊緊的抱入懷中。
撞在他結實的胸肌上,撞得生疼。
「世子……」
「噓,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不知道他什麼毛病,情緒總是不穩定。
但她就不只聽一個人說起過,楚玄澈小時候受過刺激,腦子有些不正常。
其實在她看來,他確實有時候情緒不穩定,但問題都不大。
遠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
她安撫他道:「誰都會有點兒小毛病,我不會嫌棄你的。」
阮歆塵突然感覺到他身子發燙,還微微顫抖。
她微微皺眉,將他推開。
原本把她抱得緊緊的,沒想到這一推,很輕鬆的就把他推開了。
阮歆塵發現他面色蒼白得嚇人。
「世子,你怎麼了?」
楚玄澈緩緩抬頭,眸中眼波瀲灩,倒映出一臉恐慌的她。
他突然扯出一個她看不懂的嘲諷的笑,這一瞬,她感覺是他,又不是他。
「世子?」阮歆塵感覺自己的聲音開始發顫。
楚玄澈輕輕撫開她的手,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阮歆塵愣在當場,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追上去。
發現他直接去了馬廄。
阮歆塵滿腹疑惑,看他牽著馬從馬廄里離開了,也去牽了一匹馬跟上他。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一路跟著他到了城外。
這個時間他出城做什麼?
現在出城,今晚怕是都回不來了。
阮歆塵很是擔心,不由得讓馬加快腳步,追上了楚玄澈。
「世子,你要去哪兒?」
楚玄澈一聲不吭,一路往西。
夕陽照得人睜不開眼,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她不知道他怎麼了,他這樣子,她又不能放任他不管,只能這麼跟著他。
兩人一路往西,安靜可得怕。
終於,太陽落山了。
西天最後一抹玄色消失,蒼穹徹底被黑暗取代。
五月的夜風,吹滅了暑氣。
今夜,星漢璀璨,不見月色。
兩人這麼一言不發的行至半夜,前方的楚玄澈突然停下來。
阮歆塵見他停了,她也停了,就隔著她丈許遠。
看他翻身下馬,她也翻身下馬。
見他把馬套在草坪上唯一的一棵大樹上,她也把馬套上。
看他躺在草坪上。
她也躺在草坪上。
見他拔了根野菜叼在嘴裡。
她也……
算了,不衛生,指不定有馬尿。
阮歆塵一把將野草給他搶走,丟在地上。
楚玄澈愣愣的看著她。
憋了一路,阮歆塵心裡多少有些火氣。
「你到底怎麼了?這麼一聲不吭的跑出來,他們會擔心的。」
楚玄澈正要開口,突然又想到什麼,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阮歆塵:「……」
她坐在他身後,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你要不要跟我聊聊啊?」
對方不理他。
她等了一會兒,又說:「我雖然說了不嫌棄你的小毛病,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把小毛病去掉。你和我說,我們一起努力,不好嗎?」
「有事不能憋在心裡,會憋出問題來的。」
「世子,你說叫我不要離開你,可是你怎麼總是一聲不吭的又離開我呢?」
阮歆塵絮絮叨叨的與他說了很多,可身邊的人一直背著她躺在地上。
也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他有什麼心理問題呀,他不說,她也不知道。
雖然她是學醫的,可第一世她都沒畢業呀,一個實習的,給老醫生打雜跑腿的,對心理學一竅不通。
第二世,多是幫楚璃與他的下屬們處理外傷,更沒有接觸過心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