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那麼容易。」
恭王妃:「你想做什麼?」
楚玄澈什麼都沒說,直接起身離開。
回了萃園,一眼就在迴廊里見到了提著裙擺小跑的阮歆塵。
心驀地變得柔軟。
連夜奔波了一千多里,只為了這一眼。
「世子。」阮歆塵一手提著裙擺,另一手向他揮手,臉上儘是笑意。
楚玄澈輕輕彎了彎嘴角,大步向她走去。
看著不遠,其實中間隔著荷花池。
曲折的迴廊看似多有意境,在此時卻顯得那麼多餘。
他真想找工匠來,直接拆了這些草木,修成一條直路。
轉過了九曲迴腸般的小徑,兩人撞到一起。
「世子。」阮歆塵輕喘著氣,笑盈盈的看著他。
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臉都有些曬黑了,頓時有些心疼,「這次的任務有些棘手吧?」
楚玄澈眨了眨眼,移開了視線,輕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也只能……只能辛苦些了。」
楚玄澈點點頭,很快轉移話題,「走吧,回去。」
「好。」
阮歆塵讓彩玉去叫人準備水,楚玄澈要沐浴。
他滿面風霜,手上全是繭子,還有勒出的口子。
衣服破了不少,連鞋子都磨破了。
也不知幹啥去了,可看這樣子估計沒少受罪。
這皇上也真是的,自己親侄子也這麼狠,不能給安排些輕鬆的活計嗎?
當然,她也就心裡吐槽了,不敢說出口的。
只是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手,轉頭給他配藥去了。
「世子,我給你開個藥方子,回頭熬了藥汁來浸手,很快就能好。」
楚玄澈低頭看了看因為連日趕路拉了韁繩勒破的手,也沒多說什麼,只輕嗯了聲。
他性子冷淡,阮歆塵已經習慣了。
這樣也挺好的,她也不是很喜歡……那種話嘮。
哼,要是像楚玄靈那樣得多煩人。
對,楚玄靈真是煩死人了。
好在他也好久沒出現了。
得罪了太后,活該。
「世子,也不知二公子躲到哪裡去了。」
楚玄澈面色一沉,「你關心他?」
阮歆塵搖頭,「沒有啊,我就隨口一問。他得罪了太后,太后想教訓他,但總是找不著人。可是也不是什麼大事,對吧?也不用一直躲吧。這麼久了,太后應該消氣了。」
楚玄澈那臉色更難看了,握緊了拳頭。
阮歆塵方子已經寫好了,她拿起來吹了吹墨,放到一邊再晾一會兒。
彩玉過來說:「世子,浴室里的水已經放好了。」
「下去吧。」阮歆塵道。
彩玉退下去,阮歆塵就對楚玄澈道:「你先進去吧,我幫你找衣服。」
楚玄澈一言不發的進了浴室。
脫了髒兮兮的衣服,將整個身子都浸入水中。
阮歆塵拿著乾淨的衣服進來,卻並沒有看到楚玄澈。
環視一圈後,看到那浴桶里浮著頭髮。
她大驚失色,丟下衣服就衝過去。
「世子。」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楚玄澈頓時從浴桶里冒出半個身子來。
阮歆塵:「……」電視劇都是騙人的,美人沐浴一點兒不美,還很嚇人。
那一頭的黑髮浮在水面,擠滿了不大的浴桶。
真的是浮在水面的,並不會沉下去。
一浴桶的頭髮就夠嚇人的,再冒個腦袋出來更嚇人。
因為……熱水還煙霧繚繞,這畫面真的一言難盡。
阮歆塵轉過身去點燈,以掩飾尷尬。
一連給他加了三盞燈,浴室里的光線才稍微好一些。
點好燈後阮歆塵說:「世子好好沐浴,我出去了。」
楚玄澈看著她轉身離開,卻在她走到門口時,開口叫住她,「阿歆。」
阮歆塵一怔,「世子,還有事嗎?」
「你把我的衣服丟在地上了。」
阮歆塵:「……」
「啊,不好意思啊,我再去拿一件。」
「不用了,你過來。」
阮歆塵:「……」
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還有事?」
「幫我洗頭。」
呃……
「一會兒你洗澡洗好了,躺在躺椅上我給你洗吧。」
「那你幫我挽起來。」
「這行。」
他頭髮很長,用了兩支髮簪才固定好。
把他頭髮挽起後,阮歆塵才看到他白皙的皮膚,臉色微微泛紅。
剛轉過臉去,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
「咦?」
阮歆塵看到他肩頭上的傷,正要問他,就見他沉入水裡。
「怎麼了?」
阮歆塵道:「沒事,我看你身上有傷。」
「嗯,偶爾會受傷。」
「好像小靈……」
不等她說完,楚玄澈一個冷光掃過來。
阮歆塵立刻閉嘴。
她在說啥呢?
本來楚玄澈就是個醋罈子,整天懷疑她要紅杏出牆。
在他心裡,她這隻紅杏不是伸他堂弟家去,就是伸他親弟房裡。
她要是提起楚玄靈光裸的上半身,他又得吃醋了。
「只這一處傷嗎?」
「不上,身上好幾處。」
「哦,我可以看看嗎?」
不等他說完,她又道:「我或許有辦法幫你祛除疤痕。」
「不用了,挺好的。」
阮歆塵:「……」聲音有些冷,怎麼回事?他好像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算了,管他呢。
她出去了,把藥方給到彩玉,讓她叫個人去抓藥。
然後又拿了一件新的睡袍進浴室里來。
等楚玄澈沐浴結束,躺在浴室的椅子上,她才又拿了瓢瓜舀起水幫他洗頭。
他的發質真好,又黑又濃密,像漆黑的綢緞。
水一衝就又順又直,都不用梳理。
看著真讓人羨慕。
古人洗一次頭是很麻煩的,頭髮長,而且像楚玄澈這種養尊處優的,頭髮長得還濃密,一大把。
洗完之後,他要用帕子絞乾,梳透,忙活下來半個時辰用掉了。
好在現在天氣熱了,幹得快。
弄得半干就好了,披散身上,過一會兒會自然風乾。
「這樣就好了,你看這樣成嗎?」
「你不是說好了嗎?」
阮歆塵:「……」
「你爹娘的事……」楚玄澈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經知道了。」
「哦。」一提起這事,阮歆塵臉上的笑容就消失。
「他什麼都知道了,但他看起來並沒有要為她報仇的意思,說要休了崔芸也只是說說,並沒有立刻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