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狀紙盧大人看完了,確認無誤他才說:「根據她們幾個人的招人,那孩子並沒有死。」
啊?沒死?
翠兒死寂的眼神又似活了過來。
阮歆塵也十分驚訝。
她一直不知弟弟沒死。
「他在哪兒?」
盧大人看向王婆子,「要不你來說?給你一個補過的機會。」
「是。」王婆子應下來,說:「當時我們確實只殺了茗小娘,並沒有殺小公子。他不管怎麼說也是阮家的公子,當時我家老爺還沒有別的兒子,我們哪裡敢殺他?」
「嗯,那他人呢?」
翠兒和阮歆塵都激動的看著王婆子。
王婆子說:「我把他抱出去後,給了陳姐。」
「陳姐是誰?哪個陳姐?」
「就是前幾年已經死去的陳姐,與茗小娘有仇的那位。」
阮歆塵唰的臉色一白。
人落她手裡還得了?
這時阮宏道:「那嬰兒的屍體哪裡來的?」
王婆子說:「老爺,那是奴婢從唐家巷一戶人家買的死胎,他不是您的兒子。」
「什麼?」那是死胎。
「那……那我的兒子呢?」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阮歆塵激動不已,大步走到王婆子跟前,揪住她的領子說:「說實話,告訴我他在哪兒?要是找著了他,我……我想辦法留你一命。」
給母親報仇固然重要,但是找到活著的弟弟更重要。
阮歆塵現在滿腦子都是早產的弟弟,小小年輕就被送到別處去受折磨,給人當牛做馬的畫面。
他定是日日夜夜的哭,等著自己去救他。
一想到這個畫面,阮歆塵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王婆子:「說,二小姐,我真不知道。」
誰不想活呢?她也想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
「你們都知道的,陳姐去世前,我並不是夫人跟前最得臉的人,陳姐才是。陳姐說把孩子給她,我就給她了呀,她的話就是夫人的話,我哪敢說不的?她跟茗小娘有仇,要怎麼對那孩子我還真不知道。對了,死胎也是陳姐讓我去買的。」
看她的樣子不想撒謊,阮歆塵鬆開了手,起身看向阮夫人。
「我弟弟在哪兒?」
阮夫人:「我哪知道啊?當時我在生孩子,疼得死去活來的,自己都顧不上,哪裡顧得了別人。」
阮歆塵激動不已,紅著眼眶向她衝過去。
不過,被阮宏擋住了。
「你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好,好好說。
阮歆塵盯著躲在阮宏身後的阮夫人道:「你告訴我,我弟弟在哪兒。只要你說了,我就不再追究我娘的事了。」
「我不知道。」阮夫人說:「我真不知道,這事兒真不是我授意的。她跟你娘有仇,你娘害死了她兒子,想來正是這個原因,她才要抱走你弟弟。」
她的話很合理,符合報仇邏輯。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她真的不知道嗎?
阮歆塵死死的盯著她。
這時阮夫人舉起手來說:「我發誓,我要是說謊,就讓我親兒子不得好死。」
眾人:「……」
阮家就那一根獨苗苗,她敢這麼發誓,大家都驚了。
也說明,可能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然她哪敢拿阮公子的命來開玩笑啊。
阮歆塵面如死灰。
盧大人滿面愁容,說:「少夫人,本官已經幫你問過了,他們確實沒有殺那孩子,孩子是活著交給陳氏,現在還沒有沒活著就不知道了,你看如何是好?」
楚璃去審的人,她回頭還得問問楚璃。
「聽大人的吧。」她說。
她只能暫時冷靜下來,回頭再想辦法找弟弟。
京城裡到處都是人,陳氏去幹這件事會不會被府里的下人看見?
會不會被左鄰右舍的下人看見?
回頭再查好了。
可是翠兒依舊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阮夫人,她如何能甘心?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指著阮宏與阮夫人怒罵道:「你們做這般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遭到報應嗎?你們不得好死。」
她特地指著阮宏說:「你明知她是個毒婦卻包庇她,你包庇她……你們……」
她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一般,道:「我知道了,定是你們這對喪良心的公婆給我家小姐下藥害了她。是你……是你對她起了色心,你個不要臉的老匹夫,你給她下藥強暴她,你擔心被這毒婦責罵,卻把過錯全都推到她的身上。對,定是這樣,定是這樣……」
面對翠兒聲嘶力竭的控訴,阮宏面色鐵青。
「你胡說什麼?我從來是把她當妹妹,如何能對她做這樣的?」
「哈……哈哈哈……你個不要臉的老匹夫,那喪良心的事都做了,你還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阮宏:「……」
「你……你……」阮宏被氣得鬍子打顫,愣是半晌沒說出話來。
翠兒一臉癲狂的模樣,一直有些軟弱的她,此刻決定豁出去了。
就算死,她也要撕下阮宏這不要臉的一塊皮下來。
「我沒有做過,你這賤婢不要污衊本官。」
「好,好好,你不承認是吧?不是你是誰?你說,是誰給她下了藥?莫非……」她看向阮夫人說:「莫非是你?」
阮夫人惱怒的道:「你這賤婢,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府里誰不知道那事兒是我心裡的一根刺。呵,我給我妹妹和夫君下藥,我圖什麼?我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不成。」
是啊,誰給他們下藥都不可能是阮夫人自己。
那到底是誰幹的事?
這時阮歆塵看向阮宏問:「不知你如何就認定,是我小娘自己給你下的藥?」
阮宏面色通紅,惱怒的道:「當然是因為她說過她不想回清河了,她說她想留在京城。」
嗯?
阮夫人看向阮宏:「她如何跟你說的?」
這事兒是阮宏的秘密。
其實原本不算什麼秘密,只出了那事兒後,便成了秘密。
「她是你妹妹,你懷孕精力不濟,所以我偶爾也會為你關心她幾句。」
他向阮夫人保證,「不過夫人放心,我只是作為兄長對妹妹的關心,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阮夫人點點頭,「我知道的,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