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滿地血淋淋的人,她與阮夫人一樣,嚇得連連尖叫。
得知地上的幾個人是方小憐她們幾個,更是嚇得她腿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王婆子,她們幾個招人,是你帶著她們去到小崔氏房間裡,把她的丫鬟翠兒拖出房門後,你們幾個按住她的手腳,用力擊打她的腹部,導致她大出血而亡,是不是?」
「我……我……」她抖得說不出話來。
盧大人繼續道:「她們已經招了,每個人都是單獨提審,而她們每個人所說的細節都能對上,所以本官認定這便是真相。若是你不認,本官只得再審一審你了。」
王婆子嚇得一哆嗦。
大家證詞一致,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認,不過是多受些皮肉之苦。
王婆子顫巍巍的磕頭,道:「大人,我認罪。是,是我帶著她們去殺了茗小娘。」
看她也認了,翠兒激動不能自己。
終於能證明自己沒說謊了。
恭王妃也微笑的拍拍阮歆塵的手,小聲道:「歆塵,你娘的仇能報了。」
阮歆塵輕輕扯了下嘴角,並沒有多高興。
還沒有咬出阮夫人,怎麼能笑呢。
盧大人繼續問:「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王婆子抬頭看向阮夫人。
阮夫人面色煞白的看著她,抱著阮宏胳膊的手緊了又緊。
阮宏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被她勒疼了,看她這模樣,心中已經瞭然。
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王婆子,你可不要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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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之後,阮怡禾支楞起來了。
她死死的瞪著王婆子,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在阮家王婆子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妹妹,也就是跟著阮怡禾去了戰王府的王嬤嬤。
阮怡禾用眼神警告她,她敢亂咬,小心你妹妹的小命。
害了崔茗,王婆子知道自己死定了,她也不掙扎了。
這些年來,夫人待她們姐妹不薄。
只希望自己一力承擔了罪過,她們能對自己的妹妹好一些。
王婆子一咬牙,磕頭道:「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
翠兒頓時笑不出來了,「你胡說,你怎麼可能調動這麼多下人?」
王婆子說:「我是夫人的貼身丫鬟,我的話就是夫人的話。我對她們說,這是夫人的意思,她們不敢不從。」
一時間鴉雀無聲。
阮夫人感動得落淚。
王婆子又道:「我這麼做,是因為恨茗小娘棒打鴛鴦。」
嗯?
「當年,我在崔家本來有個相好的男人,我想求得老夫人恩典,讓自己能嫁給他。不想茗小娘提前為府里另一個丫鬟求了這親事,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娶了別人。」
翠兒:「你胡說,哪有這樣的事?我從小跟在我家小姐身邊,她的事我都清楚,根本就沒有這茬事,你在說謊。」
王婆子不吭聲,心想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這套說詞。
翠兒不甘心,眼看就要讓惡毒的阮夫人繩之以法的,又跳出個王婆子來頂罪?
她怎麼有甘心。
翠兒跪到地上,咚咚的磕了幾個頭才道:「盧大人,事實如何,派個人去崔家查一下便知。」
聽她這麼一說,王婆子和阮夫人都緊張起來。
上次阮夫人說陳嬤嬤與崔茗有仇,所以才會報復她。
有仇是真的,翠兒自己也認,這沒法。
但是王婆子說的就是現場杜撰出來的假話,只要一查便知,她們能不害怕嗎?
盧大人一看僵持不下,道:「那就……」
「盧大人。」不等他說完,阮宏站了出來,「此事本官可以作證,王婆子說的真的。」
盧大人:「……」
翠兒道:「胡說,不是真的。老爺你不能為了包庇她睜眼說瞎話,是不是真的,讓盧大人派人去崔家一查便知。」
「住口。」阮宏厲聲呵斥,然後對盧大人拱拱手說:「本官可以用頭頂的這頂官帽為夫人保證,若是盧大人執意要判我夫人有罪,我就算不當這官,也要跪死在皇上跟前跟你死磕到底。哼,你把人打成這樣,屈打成招,我就不信沒人管了。」
他是豁出去了,要逼著盧大人把這案子定下來。
他是在告訴他,差不多得了,適可而止。
為了恭王府得罪阮家和戰王府,你看值不值。
同時,也是在告訴恭王府,為了一個女人與阮家與戰王府為知值不值。
這弄得盧大人為難了。
若說戰王跟他們是一路的,那他當了多年的官,裡頭的道道都懂。
下人給主子頂罪的事,太正常了。
可是……可是要給阮夫人定罪,就是戰王的意思啊。
這幾個人打成這樣,他也都很驚訝。
可不是他讓人打的,那是戰王派人過來親自審的啊。
盧大人有苦說不出,看向戰王。
同時,嘴裡說道:「皇上日理萬機,為這麼些小事勞煩皇上怕是不好。」
這話看似對阮宏說的,其實是對戰王說的。
要是阮宏真去殿前跪,讓上頭的人下來查這案子,可就麻煩了。
給人打成這樣,您還插手了,背刺丈母娘,這讓皇上怎麼想?
楚璃冷嗤一聲,最後,輕輕點頭。
盧大人頓時鬆了口氣,說:「皆是惡奴私下報復,此事與阮夫人無關。師爺,就此結案。」
砰的一聲,他拍響了驚堂木。
阮歆塵踉蹌一步。
恭王妃趕緊扶了她一把。
驚堂木響,代表著此案已下定論。
阮歆塵看了看楚璃,只見他沉著臉,並沒有要繼續的意思。
恭王妃就笑了,「親家,在你家,這妾真是不如牲畜啊。精彩,真是精彩。崔家小姐給你做妾,她被幾個奴僕所害,你們一家竟然瞞了這麼多年。厲害,真是厲害。看來歆塵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上天保佑啊。」
具體如何,阮宏心裡已經有數。
他被恭王妃出言諷刺,一句反駁都不敢有,甚至不敢去看阮歆塵。
「那我弟弟呢?又怎麼說?」
阮歆塵深吸一口氣後,又像打了雞血一般立起來。
盧大人正在看另一份狀紙。
「少夫人別急,本官正看著呢。」
嗯?
還有轉機?
阮夫人心中剛落下的石頭,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