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阮夫人這樣身份的人,可不能像平時他們抓犯人。
捕頭恭敬的行禮,然後再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而阮夫人,一聽到翠兒這個名字,那笑容就不對勁兒了。
勉強的掛著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袁夫人本來是來看樂子的,看到阮夫人的表情後,那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莫非……有比誣告阮夫人更好玩的樂子?
再當捕頭說完了全過程,阮夫人連假笑都維持不住了。
整個人面色難看至極,冷哼一聲,又厲聲道:「一個丫鬟而已,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嗎?就因為一個犯錯的丫鬟一家之間,我們大人就要抓我去衙門?哼,敢問盧大人把阮家置於何處?有沒有把戰王府放在眼裡?」
捕頭點頭哈腰的說:「阮夫人,小的只是拿文書辦事,這是盧大人下的命令,還請您別為難於小人。」
「哼,我要是跟你們去了,那外人怎麼看我?怎麼看我們阮家?我不去。」
「這怕是不妥。」
阮夫人冷眉一瞪,「我去了才是不妥。」
說著,她看向袁夫人說:「讓你看笑話了。」
袁夫人尷尬的笑了笑。
阮夫人又道:「我家十幾年前,確實有個叫翠兒的丫鬟。但是那丫鬟是犯了大錯才被我命人打一頓趕走的,哼,不想她竟然懷恨在心,過了十幾年了,又跑回來報復於我。想來你袁空也有犯了錯被發賣或者打一頓趕出去的下人吧?」
「這……那確實有的。」
「是吧,誰家都有。你說說,若是哪一天有個丫鬟突然跑去衙門敲鼓鳴冤,要告袁夫人,他盧大人直接派人來抓你,你會跟他們走嗎?」
袁夫人道:「那肯定不行,就算我沒錯也不能被抓去衙門。外頭那些看熱鬧的嘴巴可不管你有沒有錯,只要你去了,他們就會傳你被衙門的人抓了,那臉都丟盡了。」
「是吧,是這個理兒。這要是開了這先河,咱們往後會有多少麻煩?」
袁夫人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她對那辦差的說:「聽到了嗎?為了阮夫人的名譽,阮夫人也不可能跟你們走。」
「啊?這……兩位夫人這不是為難小的嘛。您不去如何審案?」
阮夫人說:「這樣吧,請盧大人帶著那丫鬟來府上審本夫人。」
她想的是,不過一個丫鬟。
只要到了自己的府上,關起門來,她再打點一下,還怕那丫鬟翻出什麼浪花來不成?
正好大楚國也有這樣的案例。
對身份高貴的女子,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抓去堂前。
直接到府上來審案也是可以的。
「那小的把話帶回給大人。」
「勞煩小哥了。」
辦差的走後,阮夫人努力的擠出笑容來,「讓袁夫人見笑了。」
袁夫人尷尬的笑著回應,嘴裡說著支持她的話,可是腦子裡,已經開始挖阮家的過往八卦了。
阮大人潔身自好,一生只有一妻一妾。
聽說那妾室也是阮夫人娘家的妹妹。
當年這些事她也就聽人說起過一嘴。
阮夫人的妹妹低調,從來不在人前露面,很快就查無此人了。
京城裡沒有人提起過她,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阮大人有妾這事。
直到去年爆出阮家有兩個女兒,一日嫁二女,小女兒嫁了恭王府世子,他們才是,阮大人是有一位妾室的,而且還生了個女兒。
只是那妾室都去世十多年了。
如今看來,那妾室的死,跟阮夫人脫不了干係。
別看她不承認,但袁夫人已經看出她的慌張害怕了。
衙門。
劉安和翠兒正緊張的在茶室等待。
盧大人也在隔壁的休息間等待,正等著,有人匆匆而來,把一封信送到了盧大人的手裡。
一封並沒有署名的信。
盧大人,「誰送的?」
「一個乞丐,他說此信可為大人解惑。」
聞言,盧大人急忙把信封打開。
看完信後,他確實解惑了。
原來戰王想休了戰王妃,這分明就是戰王為了有理由休了戰王妃親自搞的事。
作為戰王使這種手段,這不是過河拆橋嘛。
心道:去年人家阮大小姐嫁過來的時候,你可是快斷氣了。
人家沖喜成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麼算計人家,真是讓人不齒。
當然,如果那丫鬟說的是真的就另說了。
他怕就怕丫鬟是戰王故意安排的,一切都是他無中生有,那罪過可就大了。
這封信……嗯?
盧大人猛然發現,剛才還字跡清晰的信,現在已經空了。
沒有字跡,只剩下淺淺的痕跡,而且還在消失。
盧大人:「……」
這時衙差回來了,「大人,阮夫人不來。」
「不來?」
「是的。」
其實盧大人也猜到了,可能請不來。
「她說要是隨便一個人說些莫須有的話,她都得來衙門配合,那阮府的臉都得丟盡了,您看如何是好?」
盧大人淡定的喝了口茶,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灰道:「走吧,安排好人,一起去阮府。」
「是,大人。」
「記住,全都換便裝。」
「是。」
雖然有戰王插一腳,但給阮大人的面子,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翠兒被通知去阮家,她還有些緊張。
劉安安慰她說:「別怕,咱還有小姐呢。」
翠兒點點頭,這才跟劉安一起去了阮家。
眼看盧大人帶著一幫人往阮家走去,阮歆塵也站起了身。
「走吧,咱們也去。」
另一邊,楚璃拍拍輪椅,「凌烈,去阮府。」
「是。」
「通知府里的人,把阮怡禾帶過來。」
「是,殿下。」
……
十三年了,離開了阮府十三年,翠兒再次踏足這裡感覺恍若隔世。
其實格局還是老樣子,只是這裡的花草換了許多,樹木大了許多。
再次看到讓她又懼怕又憎恨的阮夫人,心裡更是五味雜陳。
原來她也老了呀,再不如昔年那樣美麗。
只是,依舊氣勢凌人,甚至更勝當年。
當阮夫人凌冽的目光射來時,翠兒還是沒由來的害怕。
其實,她從小就有些害怕阮夫人。
那時她還是催家的大小姐。
她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是伺候二小姐的,而非伺候大小姐。
「喲,多年不見,你這死丫頭長胖了不少嘛。」阮夫人直接嘲諷的對翠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