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用力的甩了一下腦袋。
阮歆塵看他不太對勁兒,情潮迅速退去。
正要開口問他,卻見他微微側頭看向門口方向,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阮歆塵腦子裡瞬間炸開。
誰在外邊?
她猛的轉頭看向門口,可是門口方向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院子裡只住著她和楚玄澈,還有彩玉,以及竹林里的楚玄靈。
可是彩玉出去幫她辦事了呀,不可能是彩玉,那麼就是……楚玄靈?
「是二公子?」
楚玄澈緊抿著唇,輕輕點頭。
阮歆塵:「……」
tui,這個變態。
就說呢,她和楚玄澈之間那點事兒,他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沒想到他這麼變態,居然偷看。
一想到身邊住著個偷窺狂她渾身不自在。
「世子,咱要不跟母妃說一聲,讓她再給二公子尋個院子,讓他搬出去吧。」
做排擠小叔子的嫂嫂她做了,誰叫這個小叔子這麼變態的?
「別說話,抱著我。」
阮歆塵:「……」
他到底什麼毛病啊?
阮歆塵雖說是懵的,便還是照做了。
抱著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
貼近他的皮膚,感覺他的皮膚好燙,身子卻在微微發抖,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他抱著她的胳膊卻是越勒越緊了,勒得她有些疼。
阮歆塵不知道他怎麼了,咬著唇忍耐著沒出聲。
如此持續了許久,他才逐漸鎮定下來。
身上肌肉逐漸鬆懈,他緩緩的鬆開了她,身子後退了幾步。
阮歆塵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看到他額頭上全是汗水,連頭髮都汗濕了。
像是剛經歷了一場天人交戰。
他到底怎麼了?
「世子,你怎麼了?」
楚玄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那抹輕笑,像春暖花開,清冷中,又帶著絲絲暖意。
「我沒事,挺好的。」
他終於,用自己的意念壓制住了他。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
「阿歆,去讓人幫我準備水,我想沐浴。」天人交戰後,全身都黏糊糊的。
阮歆塵愣愣的點頭,還第一次有人這麼喊她呢。
他們都叫她小塵,歆塵,他是唯一一個叫她阿歆的。
她感覺自己臉頰發燙,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阮歆塵忙從他臂彎下逃出來,趁著去外頭叫人逃離現場。
……
叫了下人給楚玄澈送熱水,十幾個下人一人提著一桶熱水進了浴室,將那浴桶填滿。
她眼看差不多了,才通知楚玄澈。
「世子,可以洗了。」
楚玄澈從臥室進入浴室,阮歆塵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著貼身的裡衣,微微敞開著,半個胸膛就露在外面。
漆黑的頭髮長至腿彎,像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
他的發質很好,滿頭烏髮黑得發亮,有絲綢的質感。
黑髮襯得他皮膚雪白,晶瑩剔透,好看得似落入凡塵的謫仙。
阮歆塵暗自咽了口唾沫,低下頭去撿起水瓢掩飾尷尬。
「給你放這裡了,你洗吧,我出去了。」
「去哪兒?」
「不去哪兒,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說完,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坐在外面,反覆的告訴自己這些話,才逐漸平靜下來。
阮歆塵隨手拿了一本書坐在窗台看,楚玄澈的書,道德經。
沒想到他竟然看這個。
楚玄澈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看到她後問道:「在看什麼?」
阮歆塵轉頭就看到他。
他披著絲綢做的袍子,胸前露出大片肌膚,因被熱水浸泡而泛著粉紅色。
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身後,水滴成了小溪。
阮歆塵沉下臉來,把書放在一邊,急忙拿過一條大毛巾給他擦水,嘴裡抱怨道:「滴水的頭髮也不知拿帕子裹一下。」
這大冷天的,腦子沒點兒毛病不能穿這樣出來。
換的衣服白瞎了,全被頭髮弄濕了。
楚玄澈默默的看了一眼那書,道:「感興趣?」
阮歆塵一邊擦水一邊回,「沒有,就閒著無聊隨便看看。你坐到爐子邊上去,我好好幫你弄。」
這會兒倒是聽話了,去爐子邊上老老實實的坐著。
阮歆塵幫他把多餘的水擦乾了,又拿了衣服來叫他換上。
「衣服都濕透了,穿了跟沒穿一樣,快換上。」
也不管他換不換,反正丟給他,她就出去了。
阮歆塵直接離開了萃園,跑到王府各處亂逛,等到夜幕降臨才回去。
剛進屋,就被楚玄澈叫住。
「去哪兒了?」
阮歆塵擺擺手,「沒上哪兒,就隨便轉轉呀。你把衣服穿好,一會兒吃飯了。」
他還穿著單薄的衣服,坐在火爐旁看書。
還是那本道德經,不知有什麼好看的。
頭髮也披散著,鋪了一地。
楚玄澈撐著地面起身,隨手一拋,那書就飛到書架上,放得正正好。
阮歆塵羨慕不已,心想自己要是會這手就好了,省了爬上爬下的拿書。
不過這手法,她感覺與楚璃頗為相似。
阮歆塵好奇一問:「世子,你們……嗯,皇子皇孫的,是不是都有統一的師父教授功課功夫這些?」
他已經穿上了厚實的衣服,烏黑如綢的長髮在他手中很隨意的挽起,木簪一插便是一個漂亮的髮髻。
「嗯,怎麼突然這麼問?」
難怪,他年齡跟楚璃差不多,那他小時候應該和楚璃一起上學,師出同門。
阮歆塵笑笑說:「沒事,我就隨口一問。」
楚玄澈卻是不信,走到她面前看著她。
看得她心裡發毛。
這人真是,隨口一問也多想,要不說他腦子有病呢。
「是這樣,我是在想,以後有了孩子該在哪裡上學。」
「嗯?」
「真的。」阮歆塵羞澀的撇過臉。
楚玄澈眉目舒展,淡淡道:「你想太遠了,孩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說完之後,他就昂首挺胸的去膳廳了。
阮歆塵感覺得出他心情很好,好似真的期盼著能和她有個孩子。
這一想法,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哄著他,將來自己走了怎麼辦呢?
這不成拋棄人家的渣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