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猜對了。
楚璃想休了阮怡禾。
阮怡禾是太后為他沖喜娶的妻子,沖喜成功,她在皇家裡便是祥瑞。
別說楚璃了,就算是太后和皇上也不能隨便提出休了她。
要不然上輩子楚璃那麼生氣,氣得在自己跟前打砸一番嗎?
沖喜成功的妻子不能輕易休,那麼就要先毀她名聲。
與姐妹不合,送個禮還干出這樣的事來。太小家子氣,給皇家丟臉。
這是楚璃送她的第一刀。
可是……
阮歆塵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上輩子的十九歲,他是真的十九歲,醒來發現被賜婚,只會憤怒發泄。
現在十九歲的楚璃,只是身體十九,腦子是幾年後奪嫡勝利的君王。
所以醒來後發現被賜婚,他不再憤怒,坦然接受,再慢慢的算計把阮怡禾丟掉。
甚至……這齣戲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了。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與阮怡禾的關係,卻偏叫她來送禮。
真有心,叫個管家,或者是凌烈來送也比阮怡禾合適。
因為他知道讓阮怡禾過來她會發瘋。
彩玉看著阮歆塵的表情一臉不解,「小姐,大小姐倒霉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啊?」
阮歆塵扯了扯嘴角,心想被人算計誰能高興?
「沒有啊,挺高興的。」
彩玉和她不一樣,她真是個單純的十五歲女孩子,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藏不住話,情緒都掛在臉上,有些事她不能同她說。
當晚楚玄澈回來了,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她的表情,滿臉都寫著你是朵出牆的紅杏,我要掐了你。
阮歆塵暗叫不好,這事兒她和阮怡禾好像兩敗俱傷,就楚璃那廝得逞了。
「世子,你聽我解釋。」
楚玄澈冷笑,「好,你給我解釋。我走的時候你還生病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又怎麼跟我外出同游,還游到楚璃的別院去了。」
阮歆塵:「……」
她不敢亂說,不然等楚玄澈查到了她會更慘。
「是你說的,不喜歡陌生人來萃園,所以我不敢叫大夫進府里來給我看病。」
楚玄澈:「我記得你會醫術,你祖母是沈太醫之女,你從小就跟著她學醫。前些日子老二受傷,還是你給他看的。」
阮歆塵:「……」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醫者不自醫你沒聽說過?再說我也沒藥啊。我病得厲害,就去醫館看病,出來連人帶馬車被楚璃劫持了。」
「楚璃?呵,叫得這麼親熱?你還說你跟他沒什麼?」
阮歆塵:「……」
她立馬改口,「不是,是戰王。我被戰王劫持後,二公子意外撞見了彩玉,彩玉告訴他我被劫持的事,他就追出城救我,然後追到了戰王的別院。為了護我的名聲,不得已二公子才扮作你的樣子。」
「你沒騙我?」
他的眼神危險得猶如盯上獵物的鷹。
阮歆塵舉起手來發誓,「我騙你是狗。」
楚玄澈:「……」
「她為什麼劫持你?」
啊?
這……
這要怎麼說?
能說他上輩子跟我做兄弟,我死之後他後悔了,然後他這輩子想跟我做情人嗎?
肯定不能說啊,楚玄澈會掐死她的。
「他說……他要幫……幫我個忙。」
楚玄澈冷笑,「你確定是他想幫你個忙所以劫持你,而不是他想讓你幫他個忙才劫持你?你想清楚了再說。」
阮歆塵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是不符合基本邏輯。
顯然楚玄澈說的後者才更符合邏輯。
那她只能裝傻了。
「真是這樣,他說他無意間得知我小娘身邊的丫鬟翠兒的消息,他說要幫我找翠兒。要不是聽他提起翠兒,我才不跟他走呢。」
楚玄澈大怒,「你跟他走的?」
阮歆塵:「……」
這張破嘴,恨不能把自己扇死。
「一開始是劫持,我寧可跳馬車也不從啊。可他跟我說起翠兒的事,我才同意跟他走的。」
楚玄澈嘴角狂抽,冷聲道:「你這女人,滿口胡言亂語,沒一句真話。你聽聽你的話,顛三倒四,前後不一,你自己信嗎?」
阮歆塵:「……」雖然離譜,但她說的都是真的啊。
真是冤枉啊,有口說不清。
「說,你和楚璃到底怎麼回事?」
「沒關係,真的。」
「你是不是打算紅杏出牆?」
「沒有,真的。」
「呵,你寧可大冬天的往自己身上潑冷水也不願意跟我洞房,轉臉帶病都要去見他。你看看你干出的這些事,你讓我怎麼信你?」
阮歆塵有苦說不出。
冤枉啊,但是站在他的視角看,好像是這麼回事。
她要怎麼證明?
楚玄澈握著她的肩膀,力道好大,感覺肩膀要被他捏碎似的。
「說,說啊,要我怎麼信你?」
看他一臉的戾氣的逼問,輕薄紅潤的唇,像一開一合的花。
就是吐出來的字太難聽了些。
阮歆塵也不知怎麼想的,腦子一熱,猝不及防的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把那些難聽的話,也通通堵了回去。
逼問的聲音消失了,捉著她肩膀的手驀地也鬆了。
阮歆塵堵著他的嘴唇,感受到他的手鬆了,他的身子卻變得僵硬起來。
她壓著心中小鹿亂撞,再貼近一分。
用她的柔軟,軟化他不自然的僵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做出主動索吻的舉動來。
她其實,只是不想再讓他說出逼迫的話來,上輩子的事太過離奇,說出來不但沒人信,還會被當妖怪抓起來。
她說不出口,所以逼問她也沒用。
如此數個呼吸過去,雙肩上的手再一次收緊。
淳厚的力量滑至她後背,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他的雙臂之間。
反客為主,他含著那嬌嫩溫熱的唇瓣,時而猛烈又時而克制溫柔……
情到濃時,她自己都迷糊了。
不怪她意志不夠堅定,她素了兩輩子,面對這麼一個極品帥哥的擁吻,她要是能忍住了,那就能原地成佛了。
想著就這樣吧,把自己給了他,要了他,還不定誰吃虧呢。
情到濃烈時,他的動作突然停下來。
楚玄澈突然感覺腦子有些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