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芸和崔茗是孕婦,不能舟車勞頓,就留在京城。
預產期大概是過年後的兩個月,想著那時他們已經回來了,不耽誤事。
可是誰也沒想到她們兩個都早產了,就在阮宏一行人回來的前一周,兩人一前一後生產。
崔芸九死一生生下阮子奕,在家躺了半年才出門。
而崔茗就沒那麼好運了,難產,產婦和孩子都沒了。
他們回來,只看到崔茗和那孩子的屍體。
那時阮歆塵才兩歲,雖然她有著大人的思維,但也參與不了這樣的大事。
只爭取到看他們一眼的機會,就被人抱去祖母院裡。
那時她就覺得小娘死得蹊蹺,可是她沒有證據。
阮夫人把罪安在小娘的貼身丫鬟翠兒身上,說她照顧不周。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翠兒已經被她處理了。
後來她去打聽過了,說是被阮夫人下令打了一頓丟去了亂葬崗,死了。
大冬天的,高門大戶的家法板子一頓打哪裡還能有命在?
她以為翠兒早死了。
不曾想,竟然在楚璃嘴裡聽到了翠兒的消息。
「我想,你幫我許多我也沒能為你做些什麼。知道你有這麼個心病在,我就讓人偷偷的查起那個丫鬟的事。在……在你出事前,已經有些眉目了。她沒死,那年有人在亂葬崗撿到一個年輕的姑娘,應該就是翠兒。」
阮歆塵心神一動,「她在哪兒?」
「撿到翠兒的人是個行商,行蹤不定,要找到他現在的具體位置怕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雖然找不著人,終歸知道她還活著。
「你……真的會幫我?」她狐疑的問。
「當然,我說了我會幫你,我一定做到,你相信我。」
相信你?
阮歆塵心想上輩子就是太相信你才落得慘死的下場。
「你剛才還說在夢裡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的話能信嗎?不如你將線索交給我,我找世子幫我。」
楚璃:「……」
「你和他才認識幾天?你信他不信我?」
「我怎麼信你?你都說了夢裡……」
楚璃大聲的打斷她,「夢裡是我對不住你,歆塵,對不起。」
誰知道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被楚璃騙過一次,楚璃在她這裡信用為負。
但她知道,楚璃想拿這個事來糾纏自己,肯定不會把線索告訴自己。
線索是他上輩子查出來的,和現在差著幾年的時間,就算自己現在花錢找人去查也未必查得到。
這個楚璃真是可惡。
阮歆塵感覺自己體溫越來越高,腦子又疼又暈乎,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好,我信你一回,等你找著再說吧,我走了。」
她咬緊牙關才能讓自己不動聲色的站起來。
而這時,外面傳來兵器相接的聲音。
想要楚璃命的人很多,真倒霉,就讓自己遇上了。
阮歆塵不得不駐足。
過了一會兒,凌烈匆匆跑進來,「殿下,是……」他看了一眼阮歆塵,才低聲說:「是恭王府的二公子殺進來了,他……他要找……阮二小姐。」
他覺得自家王爺是瘋了,看上自己姨妹,和自己堂兄搶女人。
在他跟前他都不敢稱阮歆塵是恭王府的世子夫人,而是把她稱為阮二小姐。
「讓他進來。」
「偷偷送我走。」
楚璃和阮歆塵幾乎是同時出聲。
楚璃看向阮歆塵。
阮歆塵一陣恍惚,扶了扶牆壁才站定,「不能他知道,你讓人偷偷送我回去,拖住他,告訴他看錯了。」
她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偏偏這時楚璃看出她不對勁兒。
「歆塵,你怎麼了?」
「我沒事,快讓人送我走。」
楚璃試圖站起來,卻失敗了。
這時凌烈弱弱的說:「殿下,咱們是在醫館外劫……接的二小姐,她似乎是生病了,去醫館看病。」
阮歆塵:「……」要你多嘴?
楚璃擔憂的問:「你生病了?」
「沒事,一點兒小風寒,快送我走。」她真的不想糾纏下去了,她快堅持不住了,頭暈得要命。
「不行,你既然生病了還怎麼趕路?」
「來人,送二小姐進內室休息。」
「凌烈,快去請大夫過來。」
阮歆塵:「……」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急火攻心,直接給她氣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醒來。
聞到屋裡的藥香。
透過幔帳,看到幾個忙碌的丫鬟。
又聽到外間暖閣里,楚璃和楚玄靈正在吵架的聲音。
丫鬟注意到阮歆塵醒了過來,對外大喊了一聲,「殿下,小姐醒了。」
楚璃和楚玄靈爭吵聲停止,下一秒,阮歆塵就看到楚玄靈沖了進來。
看到他,真是感覺自己天靈蓋都在疼。
楚玄靈掀開幔帳,看著床上的阮歆塵譏笑的說:「好哇,今兒可真是個好日子。我當是你被匪蔲劫了,緊趕慢趕的跑來撈你,沒想到是你這朵紅杏出牆了。」
這話很楚玄靈。
楚璃身體不便,他這時才被凌烈推進來。
阮歆塵看了看他們,疲憊的對楚玄靈說:「你誤會了,我只是生病了出來看病,後來就暈倒了,醒來後就到了這兒。」
反正是楚璃給她弄來的,鍋甩他身上他也活該。
「哦?這麼說來……」他譏諷的看向楚璃說:「是咱們戰王殿下做了那採花賊?」
楚璃:「……」
他有口難言,為了阮歆塵的名聲,這個採花賊他得認。
然而凌烈護主心切,聽不得楚玄靈譏諷的話。
「二公子慎言,不要污衊我們王爺。」
「呵,污衊?」楚玄靈厲聲嘶吼,「人就在這裡,是我污衊他嗎?楚璃,你別做孬種,我問你,有沒有污衊你?」
楚璃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凌烈依舊為他據理力爭。
「二公子確實誤會了我們王爺,他現在這身子骨,站都站不起來。他倒是想,可他身體不允許啊,你就是把姑娘送他床上,他最多也只能糊人家一臉口水。」
楚玄靈:「……」
楚璃:「凌烈,退下。」
他漲紅著一張臉,氣得全身發抖。
偏偏這猶如廢人的身體只能讓他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