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露和秋紅先出門了,按照娘子的吩咐,她們要先去約定好的地方取禮盒。
天兒是越發冷了,秋紅把自己的圍脖翻了出來,她常年穿胡服,穿不慣那女兒家的裙子,跳上了馬車,便讓夏露進車內避風,自己在前頭駕車,夏露不肯要和她一起,被秋紅罵罵咧咧塞進去了:「瘦的和猴子一樣還和我爭呢,老老實實待裡面!」
夏露:「……」
但到底忍不住笑了,騾車平緩前進。
林山月還在做裝禮盒的點心。
那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她昨晚都沒忙完,起了個大早,就和春蘭又陷入了一輪忙碌之中。
「娘子,這個蛋糕模樣就很好了,要給誰呀?」
林山月不甘心,早起就又做了新的,她算是看出來了,蛋糕這個東西就是要多練,所以在去謝府之前她只能多練習了。
「送給柳姐吧。」若是有什麼新品,林山月的確第一時間想得就是柳姐,春蘭笑道:「好呢。
誒,小寶!你怎麼過來啦!」
小寶方才在院子裡乖乖坐著吃棗兒饅頭,這會兒忽然自己爬下藤子朝廚房走來,林山月和春蘭都嚇了一跳,林山月趕忙抱起兒子:「咋了小寶,你怎麼來啦!」
「娘,蛋糕糕~」
原來是饞了,小寶昨日第一次吃蛋糕,明顯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今日這一早就來討要了。
「貪心小寶,怎麼了,這棗兒饅頭都滿足不了你了,成日就想著糕點。」
林山月仔細看了看兒子的牙,搖頭:「不可以吃了,娘現在要嚴格控制你每日吃糖的量了!小寶聽話,要不然的話,娘親就不喜歡你了。」
「嗚……」小寶嘴一瞥就要哭,林山月這回不心軟:「哭也沒用,」
見娘親真的生氣了,小寶眨巴眼,忽然又開始賣乖,「寶乖~」
林山月撲哧一下笑了,「好,小寶乖就好,乖小寶誰都喜歡的。」
春蘭笑著將小寶抱走了,林山月這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萬事俱備,只欠禮盒。
與此同時,鎮北侯府。
國子監休假後,姜婉兒每日要去和樂師上琴課,巳時上課,辰時就要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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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鏡前梳洗打扮,吳婆子忽然快步走了進來:「小姐。」
姜婉兒看了眼她,擺了擺手,身邊的大丫鬟紫衫轉頭就對小丫鬟們道:「都下去吧。」
等人走後,吳婆子才道:「奴婢早上見過沈公子了,他托我把這個給您。」
姜婉兒看了一眼,淡淡道:「事情都沒辦好,還有臉面約我。」
吳婆子笑道:「但上次也算是個那林山月找了點不痛快,要不是中途那個新到的京兆府尹來了,沒那麼輕易放過她的。」
姜婉兒沒說話,片刻後道:「你知道那個新來的京兆府尹是個什麼背景嗎?」
吳婆子一愣,搖頭。
「他是裴教諭的義子,雖然只是個家僕的兒子,但是裴教諭無子,就給他冠了裴姓,河東裴氏……命可真好。不過呢,仕途坎坷,腦子也是個直的,在朝廷上得罪了人,被貶了兩次,但我沒想到這次竟然能回來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我懷疑,是謝家在後面出力了。」
吳婆子笑了:「小姐聰慧,對朝中大事也如此有見解,老奴是半點不懂了。」
姜婉兒笑了笑:「不是我懂,是母親懂,我都是和母親學的。」
「夫人厲害。」
姜婉兒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所以說,我才擔心啊……真不知道她是哪裡入了裴教諭的眼,現在好了,裴沉坐上了京兆府尹的位置,她之後豈不是就有了大靠山?!還有那個謝無陵……」
姜婉兒越說越氣,一時竟金釵都摔在了地上,紫衫連忙去撿:「小姐不必生氣,林山月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商女,和官場上的人不可能混到一塊去,裴教諭只是一時間被她矇騙了,裴沉大人可不傻,京兆府尹是多大的官?怎麼可能會為她這樣的小人物費心!上次也算她運氣好了,下次誰知道呢?反正沈公子認識的人多,下次即便不用沈公子露面,說不定……」
姜婉兒眼神眯了眯。
「吳媽媽,你方才說沈威除夕想約我?」
「是呢。」
姜婉兒笑了笑,從抽屜取出一條自己用過的帕子:「就說我走不開,十五花燈會再見吧,這個你給他,他懂我的意思,順便還要說什麼,不用我教吳媽媽吧?」
吳婆子連忙應下:「老奴明白的,老奴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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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紅和夏露今天已經順利取到了一批點心禮盒,林山月看過之後道沒問題,全家就開始火急火燎的包裝了。
一盒裡面應該放些什麼早就計劃好了,另外,是個禮盒裡面林山月還塞了一塊紫米酥餅,這是她昨晚心血來潮決定的,算是給買新年禮盒的人備下的小小驚喜。
紫米酥餅不是人人都有,但是收到的人想必也會很開心。
準備好之後,幾人一道去了花月樓。
柳娘已經等了一會兒了,見到林山月總算是鬆了口氣:「可算來了!我差點要去找你了!」
「抱歉柳姐,今天取禮盒的時候耽誤了一會兒。」
「快讓我瞧瞧!哎呀你先前說造勢,我都宣傳了好幾天,一些老主顧們都等著呢,我定金都收了!」
林山月沒想到這麼好賣,連忙讓秋紅把東西都搬了下來,柳娘看見這些禮盒眼睛都亮了:「喲,這盒子是好看啊!」
林山月笑道:「看看裡頭?」
柳娘打開之後,林山月將紫米酥餅的驚喜也說了,柳娘笑道:「你可真大方,我看這普通的禮盒也不少了你竟然還給了驚喜,我想要是誰收到了肯定高興,你是個會做生意的。」
林山月笑了笑:「都是和您二位學的。」
先前陸勇賣茶葉的時候就這麼做過,林山月默默記下。
柳娘揮了揮手:「姑娘們,你們的禮盒都到了!」
花月樓的小花娘們一下就涌了過來:「可算來了!」
「這可真好看!」
林山月有些驚訝,柳娘笑道:「這些姑娘早就喜歡上你的糕點了,爭著搶著要呢,這次過年的禮盒,她們怎麼會放過呢。」
林山月感激道:「謝謝各位姐姐們了,我今日正好也帶了禮物給你們。」
柳娘睜大了眼:「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吧,快讓我瞧瞧!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林山月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裡面全是瓷瓶:「這是香水,也叫香露,味道很多,姑娘們可以選自己喜歡的擦在手肘和脖子上,香味可以留一整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