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能輕易就把顧少霆激怒。
他失控地扣住她的肩,把她摁倒在沙發里,狠狠地咬著牙,「你還上癮了?」
莫念初冷冷與他對視著。
他的身體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重量和氣息,都讓她十分的反感。
他低頭去吻她的唇。
她厭棄般地躲開,「顧少霆,我們放過彼此吧。」
「你欠我的還完了嗎?」他啞著聲音,目光寧靜幽深。
莫念初啞然。
怎麼才算還完。
是不是都死了,就算是還完了。
「少霆。」林小婉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來,看到顧少霆正把莫念初壓在沙發上,她嫉妒的雙眼通紅,面上卻依然溫婉平靜,「在忙嗎?」
顧少霆放開莫念初,起身,看向林小婉,「有事?」
「趙醫生打來電話說,腎源和心臟都有了供體。」說這話時,她特意看了莫念初一眼,「聽說是信合醫院那邊轉過來的,說是什麼項目不做了。」
莫念初心臟一緊。
這分明說的就是自己的母親。
說通了,一切都說通了。
顧少霆收購醫院不僅僅是為了報復她,更多的是為了林小婉。
他想把項目啟動,也不是想救母親的命。
而只是想讓她活著。
她活著,林小婉的器官就活著。
為了給林小婉提供合適的供體,他們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母親。
可那也是養了林小婉十幾年的母親啊。
好惡毒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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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著頭,無望地後退了兩步,眼前發黑,『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念初,你怎麼了?」林小婉虛情假意的,作勢要去扶她,「你還好吧?是不是不舒服了。」
借著扶她的機會,湊近莫念初的耳邊,「你是鬥不過我的,顧少霆為了我,才收購那家醫院,你媽現在還在呼吸,完全是因為我還需要。」
兩人離的很近。
近到林小婉壓低聲音,顧少霆是完全聽不到。
莫念初瞪著猩紅的眼睛,突然就攥住了林小婉的頭髮。
她的力氣很大,抓很緊,林小婉疼得吱哇亂叫。
「少霆,快,來救我。」
顧少霆抱住莫念初,去掰她的手,可是掰不開,再一用力,硬生生地扯下了林小婉一撮頭髮。
「莫念初,你瘋了你。」
林小婉看著自己的頭髮,還在莫念初的手裡。
心裡那個氣啊。
莫念初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林小婉,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
「王媽,把太太送下去休息。」顧少霆喊人。
管家很快上來,把莫念初帶走了。
林小婉掩面而泣,「念初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把氣都出在我身上了,我哪裡錯了嗎,少霆。」
顧少霆臉色很涼。
他再傻也能看得出來,林小婉是故意這麼說這些,刺激莫念初的。
「信合醫院的那位,不是你的母親嗎?」
林小婉不懂顧少霆這麼問的意思。
裝作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信合醫院,為我提供器官的……是我的養母?」
「如果真的讓你換她的器官,你捨得嗎?」他眸色深幽,透著捉摸不透的信息。
林小婉微抿了一下唇,眼淚開始往下掉,「你也知道,當初她為了省錢,送我去了那家醫院,才導致我的腿沒有完全治好,身體留下了後遺症,我真的恨過她,可是……少霆,她畢竟是我養了我那麼多年,我是不願意的。」
顧少霆的臉色,微微有了緩和。
在他的心裡,林小婉向來不是惡毒的人。
他很欣慰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你身體不好,先去休息,至於供體,我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
「少霆,我真的不知道,信合醫院提供器官是的我養母,真的不知道。」
她搖著頭,藉機抱住了他的腰,投進了他的懷裡。
他沒有拒絕,輕輕地撫了兩下她的背,「去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
林小婉離開後,他在書房坐了一會兒。
書房的書架上,有一個被包了藍布的相框。
他拿下來,輕輕的揭下布子。
畫上是一副肖像。
水墨渲染,笑容明朗,畫的是六年前的自己。
下面的日期,字跡娟秀。
那天,一支高考前美術生外出寫生集訓隊伍。
他無意中經過。
年輕的男孩女孩青春朝氣,一個個歡快地跟他打著招呼。
他抬眸,卻與一雙漂亮的眸子撞到一起。
女孩戴著白色的鴨舌帽,白色的防曬服,綁著高馬尾,水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小臉。
她像眾多的同學一般,沖他招了招手,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是他第一次心動。
在差不多結束集訓的時候,女孩找自己,遞給了他一幅肖像。
「小帥哥,送你的。」她的聲音有些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冒了,聲音有點怪,別介意。」
「你畫的嗎?」他很驚喜,畫中的他,像一個純白少年,「你把我畫年輕了。」
「哪有,你本來就很年輕啊。」
老師喊她,小姑娘揮了揮手,「我先走嘍。」
「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得到她的回應。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過她長什麼樣子,只是那天的陽光太好,她即便把自己捂得那麼嚴實,人也美得發光。
再後來。
林小婉就找到了他,說她就是那幅畫的主人。
明明感覺不對,他還是接受了這個曾經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
深吸了一口氣。
他把畫放進了柜子里,鎖了起來。
回到臥室。
莫念初瘦小的身子緊緊縮成一團,躲在大床的角落裡。
看到顧少霆進來。
強烈的恨意衝上心頭,她踉蹌著下床,衝著男人就走了過去。
她揚起手,想摑他的個巴掌。
被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恨意無法排解,低頭咬上他的胳膊,他推她,推不動,直到她的嘴裡浸滿了鮮血,她才頹然鬆口。
「莫念初,給你臉了是不是?」
他推開她,看向自己的胳膊。
手臂上,是兩排整齊又血肉模糊的牙印。
「一定都是你計劃好的是不是?」她顫著唇齒,問他。
顧少霆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計劃好的?」
「你從林小婉需要換心換腎的時候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取我媽的器官是不是?」她知道他不會承認的,沒關係,她也不需要他承認,「項目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作的吧?你想讓我媽的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以滿足林小婉換心換腎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