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他用這種寵溺又調侃的語氣和神情。
仿佛我是他的寵物,而他是豢養我的主人。
「怎麼了嘛?」
「不怎麼,我就是不喜歡。」
「呵呵,好好好,以後我不用這種語氣行了吧?老婆大人,我的親祖宗!」
「閉嘴。」我氣惱的白他一眼,心裡一陣的無語。
「快點親親老公,還沒補償我呢!」
「池宴忱,今天休息晚上行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你……」
池宴忱不依不饒,強勢又霸道的過來吻我。
我心底一陣絕望,整個人生無可戀,實在不想應付他!
「嘟嘟嘟…」
正難受著,池宴忱的電話響了起來。
「池宴忱,你電話響了!」
他有好幾個手機,工作手機和日常用的手機,到了晚上一般就自動設置關機了。
只有一個私人的生活手機號,是只有我和他比較親近信任的朋友和貼身助理等等知道。
所以,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通電話的人,關係一定不一般。
「漬~,不用理。」池宴忱繼續吻我。
「你快看一看,是誰打過來的?」我推著他,催著他去接電話。
一是,實在不想應付他。
二是,我想知道誰這麼晚找他。
池宴忱心煩意亂的吞了一口重氣,極不情願的起身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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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手機號碼,他又愣了幾秒,沒有立即接聽。
「誰的電話?」我盯著他問。
「呃~,是梁煦打來的,我聽一下有什麼事?」池宴忱說完,害怕我生氣,直接點了免提。
電話剛一接通。
梁煦痛苦又悽慘的聲音傳來,「阿忱…我…我動了胎氣,我好像要早產了……」
池宴忱愣了一下,凝重的說:「我不是拍了用人和保姆照顧你嗎?趕緊讓他們送你去醫院!」
「呃啊~,我好痛,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住。所以,所以我把他們都攆走了。我以為預產期是下個月,沒想到現在發動了……呃……」
「那你先別慌,我馬上叫救護車。」
「阿忱,阿忱…來救救我!」梁煦的聲音無助又彷徨。
池宴忱也慌了起來,立即起身換衣服,「好的,我馬上過去,你不要害怕。我馬上讓婦產醫生過去。」
說完,他已經匆匆套上衣服,拿著車鑰匙準備離開。
「喬喬,梁煦要生了,她現在身邊沒有人,我必須要過去送她去醫院。」
「……」我聽了,一臉深沉的看著他。
池宴忱一臉焦灼,眼神透著哀求和無奈,「喬喬,都這個時候,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人命要緊。」
「你要去就去唄,跟我說做什麼?」我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不想理他。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嗎?」
我冷笑一聲,揶揄的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快去吧,不用在這裡假惺惺的跟我說那麼多。」
池宴忱見我這樣的態度,腳步頓了一下,又快步走到我身邊,緊緊握住我的手,「喬喬,我向你保證,我只是去幫忙送她去醫院,等她情況穩定了我就回來,你相信我這一回,好不好?」
我甩開他的手,「哼,每次都是讓我相信你,可結果呢?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狀況出現。梁煦要生了,這可是大事,你趕緊去吧,別在這兒耽擱時間了。」
我的語氣里滿是嘲諷和冷漠,心裡卻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難受得很。
池宴忱無奈地嘆了口氣,「喬喬,等我回來再跟你好好解釋,你彆氣壞了自己,我真的只把她當普通朋友,現在純粹是出於人道主義去幫忙的。」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很快,外面傳來車子發動機的嗡鳴聲。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腦海里亂糟糟的,又堵又難受。
只要梁煦一出事,池宴忱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他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第一時間感覺他身邊幫她。
或許,這就是一個白月光在男人心中的份量和地位。
梁煦是他的初戀,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無論到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忘記她,更不會對她不管不問。
「沈星喬,想開一點,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池宴忱是個什麼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何必跟他生這種窩囊氣!」
「既然他心中還是這麼在乎梁煦,那我還是失去點退出他們的感情世界,不要再做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一瞬間。
我心底徹底打消了和他復婚的念頭。
歐蘭說的對,只要我們兩個都是愛孩子的,孩子依然可以幸福健康的成長。
那麼多單親家庭,不也一樣把孩子培養的很優秀。再說了,孩子們現在還很小,根本不會對他們心理造成什麼影響。
假如他們從小就生活在單親家庭的環境裡,他們也會習以為常,並不會對他們心裡造成什麼傷害。
想到這裡。
我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離開池宴忱決心更加堅定。
至於孩子,最好一人一個。
他如果不想給,那就全部交給他撫養。反正,他那麼有錢,再多有幾個孩子他也負擔得起。至於梁煦的孩子,他大概也會盡心盡力的撫養。說不定,比對自己的孩子還上心。
「呵~,真是諷刺。」
「……不對,梁煦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嗎?」我大腦一炸,心中又開始浮想聯翩!
池宴忱謊話連篇。
我那樣問他,他當然不會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又怎麼會那麼緊張?
「不行,我要去醫院親自看看。即便是分開,我也要徹底弄清楚。」
想到這裡,我坐不住了。
我迅速換好衣服,拿上包便出了門。
管家見我要出門,立即上前詢問,「太太,這麼晚了您要上哪兒?」
「備車,去醫院。」
「啊?這麼晚去醫院?池總同意了嗎?」
我聽了,冰冷的看向管家,「我要去醫院,需要他同意嗎?」
「呃~,我先打個電話請示一下池總。」
「讓開,我自己開車。」我不想和他多說廢話,直接拿了車鑰匙,向著車庫走去。
管家見我生氣,連忙追回來解釋,「太太,天太晚了,還是讓司機送您。」
稍後兒。
司機開車送我去醫院。
一路上。
我的心情越發忐忑,腦海里不斷閃過各種念頭。假如梁煦的孩子真是池宴忱的,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池宴忱有瓜葛。
……
四十分鐘後。
到了港大醫院。
我陰沉著臉往婦產科跑去。
到了婦產科。
在病房區的走廊上,就看到池宴忱正焦急地在產房外踱步,時不時地看向產房的門。
那緊張的模樣,仿佛裡面的人是他這世上最在乎的妻子。看到他這副樣子,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一陣抽痛。
即便是我生孩子的時候,都不見他有這麼焦慮。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朝他走去。
池宴忱一抬頭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迎了上來,「喬喬,你怎麼來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來看看情況啊,畢竟這事兒鬧得這麼大,我怎麼能不來關心關心呢?」
池宴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麼。
這時,產房裡傳來梁煦痛苦的呼喊聲,他的注意力瞬間又被吸引了過去,眉頭緊鎖,滿臉擔憂。
「梁煦怎麼叫的這麼悽慘?是不是難產?」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越發覺得諷刺,「池宴忱,你就這麼擔心她啊,我倒要看看,這孩子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池宴忱聽了,著急地解釋:「喬喬,你別亂說,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梁煦情況很危急,醫生正在裡面搶救呢。」
「待會順產不出來,可能要做剖腹產。」
「呵~」我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著產房的門。
等梁煦生產完,我倒要親口問問她,到底是誰的孩子?
「……喬喬,女人生孩子沒有那麼快,你的身體也不好,趕緊回去休息吧!」
我狠狠瞪了池宴忱一眼,「我身體好不好不用你操心,我今天必須要弄清楚這孩子的事兒,不然我這心裡的疙瘩永遠都解不開。」
池宴忱面露無奈,還想再勸我。
恰好,產房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走出來,「產婦家屬呢?」
池宴忱趕忙上前問道:「護士,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護士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道:「產婦情況不太樂觀,胎兒有些胎位不正,順產難度很大,我們正在準備剖腹產手術,家屬趕緊去把相關手續辦一下。」
池宴忱應了一聲,轉頭看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喬喬,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辦手續。」
說完便跟著護士匆匆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心裡五味雜陳。
他的表現這麼殷勤,如果說不是他的孩子都出奇了。
過了一會兒。
池宴忱回來了,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神色愈發焦急,又開始在產房外不停地踱步。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只覺得無比刺眼,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產房裡傳來醫生的聲音:「家屬在嗎?產婦情況危急,需要你們簽一下風險告知書。」
池宴忱立刻沖了過去,拿過筆毫不猶豫地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見狀,心裡一涼,「池宴忱,你倒是積極啊,這事兒你辦得可真順手。」
池宴忱簽完字,看向我,一臉疲憊又無奈地說:「喬喬,現在人命關天,不管怎樣,先保住大人和孩子的命要緊啊。」
「梁煦在鋼城沒有親屬和朋友,她出了什麼事,我只能幫她。」
「如果是別的事,可以不用這麼緊張。但現在是生孩子,這對女人來說是鬼門關。」
「……」我心口一噎,無言以對。
池宴忱又吞了一口重氣,伸手別過來想抱我,「喬喬,別為這種小事計較好嗎?」
我冷冷的推開他的手,「池宴忱,我再問你一遍,梁煦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我都跟你說了,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池宴忱,別再騙我!你如果再騙我一次,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池宴忱眉頭緊皺,一臉無可奈何。
「到底是不是你的?」
「我對天發誓,不是我的孩子。」
「那到底是誰的?」
「喬喬,我答應過梁煦,不對任何人提起的孩子父親的身世。」
我冷笑一聲,心如死灰的問,「所以,你是知道,但你卻不肯告訴我是吧?」
池宴忱嘆了一口氣,「喬喬,你只需要知道,這不是我的孩子就夠了。你管他是誰的孩子,這都跟你沒有關係。」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池宴忱,「跟我沒關係?池宴忱,你覺得可能跟我沒關係嗎?你對她這百般照顧、事事上心的樣子,我怎麼能當作沒看見?你現在還不肯說實話,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池宴忱面露焦急,想要再次解釋,「喬喬,我真的只是出於朋友的情分在幫忙,她現在孤苦無依的,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啊。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等這件事過了,我會把一切都跟你解釋清楚的。」
「解釋?你每次都是這麼說,可哪次真的解釋清楚了?」我氣得眼眶泛紅,「你口口聲聲說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可普通朋友能讓你這麼不顧我的感受,大半夜地跑來守在這兒嗎?」
「到現在你還將我當傻子玩嗎?」
就在這時,產房裡又傳來一陣動靜,醫生再次喊道:「家屬再過來一下,產婦這邊情況又有變化,需要你們配合做些準備。」
池宴忱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還是轉身朝著產房快步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感覺從未有過的陌生和心寒,心裡那僅存的一絲期待也在慢慢消散。
我在原地站了許久,思緒亂成一團麻。
池宴忱太在意梁煦了。
既然他這麼在意她,那我應該好好的成全他們。
又過了好一會兒。
池宴忱才從產房那邊回來,他臉色愈發難看,整個人仿佛都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
「梁煦剛剛大出血,需要我在手術單上簽字。」
「喬喬,你不要怪我,人命關天,我真的沒辦法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