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梁煦?」我心中一陣恍惚。
歐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麼?你不敢去嗎?別忘了,你現在才是池宴忱正兒八經的……呃…你們離婚了哈,現在只能說是女朋友,未婚妻。」
「算了,還是不去問了。」
「你可真是沒出息,從小到大就是個包子性格,我真是服了你了。」歐蘭搖頭嘆息。
「……」我心裡一沉,有種說不上的壓抑。
我還是決定先問問池宴忱,看看他怎麼說?
如果他真的在我失蹤期間和梁煦又搞到一起,那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下午的時候!
我已經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滿腦子想著梁煦的事。
……
傍晚五點。
池宴忱開車回來了。
照舊,他神色如常,身上穿著十年如一日的挺括西服。
「老婆,我下班了,哦,現在開一天會,真是累死我了。」
池宴忱一邊脫西服,一邊扯鬆了領帶。
傭人連忙給他拿拖鞋,又利索的結過他脫下來的西服,同時,在他身上噴消毒水。
「……」我漠然的看著他,呆若木雞。
「回去去沖個涼,換套睡衣。」
「嗯,好。」
池宴忱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又向樓上走去。
隨後,我也跟著回到房間。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15分鐘後。
池宴忱簡單沖了個涼,又換了一套純棉睡袍。他手裡拿著毛巾,在胡亂的擦著凌亂的頭髮。一邊漫不經心的向我身邊走來,一臉寵溺的說:「寶寶,快來親親老公。」
「……」我呆呆的看著他,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依然是那麼的英俊絕倫!
30歲的他,已經褪去了曾經的年少輕狂,變得穩重了許多。同時,更增添了滄桑的成熟男人味。
曾經,我一看到他就笑,是情不自禁發自內心的歡喜。
可現在……
只能從他臉上看到欺騙和謊言,陌生和傷害。無論他做多少彌補,無論他怎樣挽救,已然沒有辦法讓我心中的傷口癒合。
看到我在發呆,池宴忱關切的走過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說完,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探我的額頭,「寶貝,是不是發燒了?」
「起開。」我不耐煩的打開他的手,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池宴忱愣了一瞬,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喬喬,又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
我吞了一口重氣,故意沒有點破,「池宴忱,我都知道了,你還是自己說說吧。」
「……」池宴忱聽完,眼珠下意識的游移。
我知道,他的眼珠一動,就代表他的大腦在思考。
他是那種謊言張口就來的男人,不管他說什麼都,都不能輕易相信他。
「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我故意詐他,想要知道他更多的隱瞞。
「呵呵~,又怎麼了?老婆大人,我又犯什麼錯了?」池宴忱說著,強行過來抱我。
我用力將他推開,冷冷的逼問他,「你是非要讓我點明嗎?」
池宴忱英俊的臉龐一凝,繼續裝糊塗,「到底什麼事?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什麼事呢?」
「所以,你還想隱瞞我是不是?」
「到底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好不好?」
「梁煦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冷冷的問出聲,更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從他眼中里看到慌亂和破綻。
池宴忱又愣了一瞬,臉色逐漸變得沉重,「原來你問這個呀!」
「怎麼?難道我不該問一下嗎?」
「……嗯~,梁煦懷孕了。」池宴忱凝重的回了一句。
我心口一疼,渾身的氣血只往頭頂上涌,「所以你承認的是吧?池宴忱,我真是對你無言以對,既然你和她有了孩子,為什麼還要糾纏我不放?」
說完,我立刻轉身想要離開,不想再多看到這個狗男人一眼。
池宴忱立即上前將我抱住,「哎呦,我的祖宗,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梁煦懷孕歸懷孕,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的孩子。」
「……」我一愣,極度狐疑的看著他。
池宴忱連忙手指沖天,信誓旦旦的發誓,「她的孩子真跟我沒關係,你如果不信的話,等她孩子生下來,你去做親子鑑定。」
「真不是你的?你別騙我!」
池宴忱一臉氣惱,用手指狠戳我的腦門,「沈星喬,你這個兔崽子,你腦子是不是傻掉了?我早八百年前就跟她沒有關係了,又怎麼會跟她生孩子呢?」
「你現在就是我祖宗,我哪裡敢犯錯?」
我停下掙扎的動作,心中五味雜陳,半信半疑的問,「你說不是你的孩子?那她懷的誰的孩子?」
「……我怎麼會知道?」
「你真不知道?」我一點不信他的話。
像梁煦那麼高傲又強勢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能讓她心甘情願生孩子的男人,肯定不是池中物。
除了池宴忱,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池宴忱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我轉過來面對他,目光誠摯,「喬喬,我真的不知道。再說,就從你失蹤以後,我一門心思要找你,哪有心思去過問她的事?」
「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錯處,讓你對我失去了信任,但這次真的與我無關。梁煦她……她有自己的生活,懷孕也只是她個人的事情。」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偽裝,可他的眼神里滿是焦急與認真。
「那你為什麼要陪她去做產檢?」
「唉~,那是因為我剛好有事要去醫院。加上她在港城沒有親戚朋友,所以我就陪她一起去了。」
我聽了,還是十分的氣惱,「既然不是你的孩子,你幹嘛那麼上心?」
「池宴忱,你還能有點邊界感嗎?你如果還是個別的女人拉扯不清,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
池宴忱輕輕握住我的雙肩,眼神中滿是無奈與委屈,「喬喬,我只是念在曾經的舊情,幫她一個小忙而已,絕沒有其他的心思。在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還有,我們都經歷了這麼多磨難,你還懷疑我的真心嗎?就算是演戲,我能演到這種份上,也能代表我是真的愛你了吧。」
我看著他,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有疑慮,「那她有沒有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池宴忱搖了搖頭,遲疑了幾秒說:「她沒提,我也沒問。喬喬,別再為這件事生氣了,好嗎?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不要因為別人的事情破壞了我們的感情。」
我沉默了片刻,「池宴忱,你最好別再騙我。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我可以不再追究,但若是你有半句假話……」
池宴忱聽了,一彎腰將我打橫抱起,隨即又將我拋到虛軟的大床上。
「如果我再騙你,就讓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說完,他一臉邪笑的撲了過來。
「呃啊~,池宴忱,你別再亂來。」
「今天被你盤問了半天,必須得補償我。」
「你瘋了嗎?你趕緊滾開,別再碰我。」我崩潰的可以打他。
說老實話,我真的吃不消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
他怎麼就那麼大的邪勁兒。
「老婆,乖一點好不好?」
「馬上該吃晚飯了,別再鬧了。」
「那吃完晚飯補償我。」
「有病。」我悻悻的推開他的,連滾帶爬的下了床。
……
晚上七點。
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了二號院,陪同楊文英一起吃晚飯。
到了餐廳以後。
楊文英早已經端坐在主位,看到我們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
又立即吩咐傭人給孩子們準備嬰兒凳。
「快來坐,今天忙了一天,可得好好吃頓飯。」楊文英招呼著我們,對我的態度也180度大轉變,又恢復到我和池宴忱剛結婚時的狀態。
那個時候,我和她的關係非常和睦。我也非常乖巧孝順懂事,婆婆和奶奶都很喜歡我。
只是後面我一直不懷孕,又和池宴忱鬧婚變。楊文英又一心想撮合池宴忱和林雅萱,從而對我極其的厭惡。
但現在,我給池家生了兩個男孩。讓她高興的眉開眼笑,對我的態度也好了。
「坐下來吧。」池宴忱親自給我拉開凳子。
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
「多吃點,這些都是特意給你準備。」楊文英殷切的招呼我吃菜。
我卻有些食不知味。
池宴忱倒是像往常一樣,自然地給我夾菜,「喬喬,這個你愛吃,多吃點。」
我微微點頭,默默吃著。
楊文英看了看我們,輕輕嘆了口氣,「你們倆啊,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也該好好安定下來了。以後要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不要再鬧矛盾,家和萬事興。」
「知道了,媽。」池宴忱一邊吃飯,一邊隨聲附和。
「阿忱,你和喬喬早點把復婚手續辦了,以後好好對他們母子三人,別再讓喬喬受委屈了。」
池宴忱看了我一眼,然後對婆婆說:「媽,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得看喬喬的意思。」
我放下筷子,輕聲說:「現在還有些事情沒弄清楚,復不復婚還是先緩緩吧。」
楊文英聽了,皺了皺眉頭,「還有什麼事情比你們倆的婚事更重要?喬喬,我知道之前阿忱有不對的地方,但他現在是真心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你也別再鬧脾氣了,好好的過日子。」
她的語氣仍然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始終認為是我高攀了池宴忱。
「關於復婚的事,我們兩個商量好以後會告訴你的。」
「……」楊文英愣了一瞬,臉色也立即耷拉了下來。
從前,我在她面前就是乖乖兒媳。她說什麼我都聽著,從來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但今時不同往日。
我和她之間的怨恨和隔閡,不可能會那麼輕易消除。
「都吃飯吧!媽,復婚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和喬喬會好好置辦的。」
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楊文英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飯,一臉生悶氣的樣子。
池宴忱試圖緩和氣氛,又給我盛了一碗湯,「喬喬,這湯很滋補,你喝點。」
我接過湯,低聲說了句,「謝謝」。
孩子們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異樣,原本嬉笑玩耍的他們也安靜了下來。
二寶兒又開始哼唧起來,我連忙放下碗筷,將他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楊文英看著我們,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喬喬,你把孩子照顧得很好,這一點我很欣慰。我也希望你能明白,這個家需要你,宴忱也需要你。」
「……」我沒有接話,只是溫柔的哄著孩子!
「孩子鬧覺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讓傭人們哄孩子吧,你的飯都還沒吃完。」
「我已經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借著哄孩子的理由,趕緊撤離了餐廳。
現在楊文英雖然有心求和。
加上她上了年紀,我不應該小肚雞腸和她計較。
可一想起她曾經對我的惡言惡語,我仍然沒有辦法消除芥蒂。
起碼,在現階段,我做不到。
……
晚上八點多。
池宴忱回來了,他臉色透著一絲無奈,「喬喬,你對媽是不是還有意見?」
「媽現在都已經主動向你低頭了,你就別再和她槓著了。」
「我沒有和她槓,只是心裡暫時還沒有辦法消除對她的怨氣。」我如實回答了一句。
池宴忱聽了,附身過來吻我,「那為了我,能不能原諒她。她畢竟是你婆婆,也是孩子們的奶奶,更是我媽。」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要把關係鬧得太僵。」
「池宴忱,我只能說,我不會挑事惹事,但暫時我也沒辦法做到和她親近。」
「行行行,再給你一段時間,只要你們表面能維持和睦,也可以。我不要求你做二十四孝兒媳,表面功夫總是要做做的吧?」池宴忱揉著我的頭頂,寵溺又無奈的說。
我打開他的手,悻悻的回了一句,「我儘量吧!」
「呵呵,真乖,快讓老公親親。」
我聽了,氣的心情一炸,「池宴忱,請你以後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