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糧繼續,現在這些糧食,都給我準備好,隨時準備暗中送走。」
素心什麼都沒有問,「是!」
主子要做什麼,她不需要問,只要主子吩咐的事,她認真做好就行。
紫蘇走過來,把收拾的東西拿過來,「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一些,邊疆不同於京都,沒有那麼方便了,主子還是多帶一些吧。」
「府里我會照看好的,如果出了意外,我會護著玥玥小姐離開。」
王妃在前幾天,就已經做了很多安排。
這兩天的時間,王府看著和平日無異,但是每天都有變動,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罷了。
「永伯侯府那邊,簽字的信件還沒有送過來,韓府、康府都已經送過來了。」
這一次帶孩子去西疆,生死未卜,她帶走這些孩子,需要各個府邸的同意,康府那邊沒有絲毫遲疑,韓府也在第一時間送來了同意書。
只有永伯侯府,遲遲沒有來。
她理解父母對於孩子的心態,她也從未想過要強求什麼,不管永伯侯府同意不同意,張存文都是她的學生,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他。
永伯侯府,一封同意書,讓永伯侯府鬧了起來。
「我不同意。」永伯侯一拍桌子,看著張存文,怒喊一聲,「之前讓你換書院,你不換。」
「這是書院嗎?這是要你們的命。」
「去西疆?那不是去送死嗎?你還要跟著去嗎?」
永伯侯夫人也在一邊沉著臉,「存文,這一次聽你爹的,我們換學院,以你的成績,考入清風學院,是肯定可以去的。」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沒有辦法。」
以前去春花學院,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孩子不能離開寧京,但是其他書院都放出話來,沒有一個書院接收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成績已經進入丙榜二十多名了,老大在上丙榜的時候,都沒有過這個成績。
現在寧京所有的書院,都可以隨便選了,為什麼還要在一個小小的春花學院呢?
「既然你們不同意,那我不上學了,給我五百兩銀子,我出去開鋪子吧。」張存文看著父親和母親,這一次他沒有生氣,沒有轉身就跑。
他要試探父母的底線,也要看看,他以後的願望,在這個家裡,能完成多少?
一次兩次的爭吵,他已經對家裡失望了。
父親母親的眼裡,只有優秀的大哥。
「混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開鋪子?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們永伯侯府還丟不起這個臉!」永伯侯一拍桌子,剛剛發黑的臉,現在更加填上了幾分紅。
「兒子,你在想什麼?你是永伯侯府的少爺,你怎麼能去開鋪子呢?」
「士農工商,商人末微,你是在春花學院學傻了嗎?」
永伯侯夫人瞪大了眼睛,手指著張存文,氣得胸脯上下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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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她雖然更看好大兒子,可是從未短了他的吃喝,從未少了他的例銀,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明天我們就去清風書院入學考試。」永伯侯直接一聲令下。
張存文笑了,那一身灰色的學生服,顯得他更加瘦了,「怎麼?現在都不需要我的同意了嗎?」
「我是你們的孩子嗎?」
「還是你們生出來的一個物件,想起來就擺弄擺弄,想不起了就扔那不要了。」
「壞的時候,天天都罵。」
「好的時候,就讓擺件去高門貴府里?」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院長對寧老大什麼樣,他以前還嘲笑呢!
後母,怎麼能比得過親母?
想當初,他和寧老大一起想主意,怎麼把那個後母給攆出攝政王府。
可是現在呢?
院長事事聽寧老大的意見和需要,才會做出決定,即使那個決定和她最初的相悖,她也願意讓寧老大去闖蕩,自己走一走看一看,吸取經驗和教訓。
康家的兩位夫人,無論是大夫人,即使不理解,但是會尊重。
二夫人更是給予很多的支持,還會給他們上兵法課,給他們講戰場上的事兒。
韓家,就韓小四一個人,可是他們依舊願意讓孩子去闖蕩,願意完成韓小四的心愿。
可是……
同樣都是家人,為什麼自己的家人是這樣的?
他輕輕地笑了笑,「是因為我不夠優秀嗎?所以從小到大,娘親的目光都在大哥身上。」
「父親的眼裡,只有自己和心愛的姨娘,看不到任何人。」
「張存文!這就是你的禮教?」永伯侯直接走上前去,一揮手,直接打到了張存文的臉上,張存文被打得往旁邊退了幾步,這一巴掌他沒有躲。
上一次挨打,這一次挨打。
將他對永伯侯府的情分,統統打掉了。
「禮教?我的好父親,你教過我嗎?現在來問我禮教,您是不是忘記了,子不教,父之過!」張存文的眼睛裡,一片猩紅,觸目驚心。
他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他雖然頑皮,但是說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今日的他,就好像鐵了心一般。
「反了!」
永伯侯又甩出了手,永伯侯夫人往前走了一步,「這是做什麼啊,存文和你爹爹認錯。」
只是……
張存文這一次,不想再受著了。
他一把握住永伯侯揮過來的手,「認錯?我何錯之有?」
「錯在我生在了永伯侯府?還是錯在……搶了你二兒子的位置?」他輕輕地笑著,那腫起來的臉,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悽慘。
可是他絲毫都不在意,以前他玩世不恭,他想博得父母的注意,然後就開始胡鬧,父母打在他的身上,他才會知道,父母還知道有他這個孩子。
他不是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
但是……
現在他知道,有些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就是不愛了。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的不愛。
娘親有大哥,父親更喜歡姨娘生的老二,因為姨娘才是他的青梅竹馬。
「逆子,我要打死你,你這個逆子!」永伯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瞪得老大,可是手怎麼也掙脫不了那個瘦弱的手腕。
他剛剛八歲啊!
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