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南崖坡。
菩提祖師伸手摘下一枚碩大的『壽仙桃』,頷首笑道:「這壽仙桃樹枝苗是當年南極仙翁所贈,今年年初才栽於這南崖坡上,沒想到年底就結了這般好果。」
說完,菩提祖師再次摘下一枚壽仙桃,分別交給了身後的閒雲童子和孤鶴童子。
兩個小童喜滋滋地抱著紅彤彤的壽仙桃,道了一聲:「多謝祖師。」便吃了起來。
菩提祖師看著兩個童子笑道:「這壽仙桃雖然每吃一顆只增加十年壽命,但卻是一年一熟。」
說到這裡,菩提祖師目光往桃樹一掃,然後對孤鶴童子吩咐道:「稍後摘十枚桃子送與我那小友,他已晉升『煉虛合道』境界,正好賀喜一番。」
孤鶴童子趕緊把嘴裡的桃肉嚼爛咽下去,然後躬身應道:「是,祖師。」
「其餘的就分給眾弟子,每人一枚,不多不少,正是定數矣。」菩提祖師說完,將手中拂塵一擺,然後飄然返回道場去了。
不久後,孤鶴童子提著一籃壽仙桃來到了山神廟。
火靈真仙坐在山神廟斗拱屋檐上,正運功養煉『三法寶銀杵』,對孤鶴童子的到來毫無察覺。
反倒是孤鶴童子先發現了火靈真仙,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火靈真仙,然後說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此乃山神廟宇,你怎麼敢坐在房頂上?對山神不敬。」
火靈真仙睜開眼睛,目光朝下方孤鶴童子看去,發現自己竟然看不破他的道行行藏。
火靈真仙心頭微訝,當即收攝功法,起身跳了下來,正落到孤鶴童子面前,拱手道:「我是山神麾下守山將軍,名『火靈真仙』。」
孤鶴童子聽到這話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大鬧廣慈府,奪占佛門香火的火靈真仙?」
「正是。」火靈真仙道:「沒想到你一個山野小童,也知曉我的名字?」
孤鶴童子淡淡一笑,說道:「我家祖師說起過你,若非靈台山神將你收服,十年之內你必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火靈真仙愣住,旋即她開口問道:「你家祖師是誰?」
孤鶴童子淡淡地道:「我家道號『須菩提』,世人都敬稱他為『菩提祖師』。」
「須菩提?」火靈真仙吃了一驚,「莫非是佛祖十大弟子那個須菩提?」
「非也。」孤鶴童子道:「那個須菩提乃是佛門大德,只修佛法。而我家的祖師乃是儒釋道三教合一之真聖,洞參三教真法,乃世間無量真仙也。」
聽到不是佛門那個須菩提,火靈真仙鬆了口氣,但轉而又朝孤鶴童子道:「這麼厲害?那我怎麼沒聽說過?不是你在吹牛吧?」
孤鶴童子淡淡一笑,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露出一絲清傲,「我不與你多說,世人若不見真相,心中偏見是難以用言語化解的。守山將軍,靈台山神可在廟中嗎?」
火靈真仙見孤鶴童子如此氣度,心中不由對那位菩提祖師產生一絲敬重,能有這般童子的人,又豈會是平凡之輩。
「在的。」火靈真仙說道。
孤鶴童子道:「那還請守山將軍幫我通報一聲。」
火靈真仙道:「你直接進殿去就行了,山君說過,他為庇護一方的靈台山神,世間生靈都可以隨時前來見他,不必通報。」
孤鶴童子道:「這可不行,山神是我家祖師好友,我可不能無禮,你快快去通報吧。」
火靈真仙疑惑地看了孤鶴童子一眼,然後無奈道:「好吧,我去給你通報。」
說著火靈真仙剛要進殿,就看到一個清朗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門口,火靈真仙立時拱手拜道:「山君。」
孤鶴童子看到立在殿外的莊衍,也趕緊上前拜道:「見過靈台山神,我奉祖師之命,將這十枚壽仙桃送來,以祝賀山神道行精進之喜。」
莊衍走下台階,來到孤鶴童子面前,看了那籃壽仙桃一眼後笑道:「祖師厚誼,莊衍感激不盡。」
孤鶴童子道:「祖師說了,靈台山神是他好友,好友道行精進,自當奉禮慶賀。」
說著,孤鶴童子又道:「這壽仙桃樹乃是當年南極仙翁贈予我家祖師的一條枝苗,祖師今年年初栽於方寸山南崖坡上,結了不少果子,除分與眾弟子之外,其餘的都讓我給山神您送來了,請山神收下。」
莊衍點點頭,伸手將那果籃接了過來,然後說道:「替我回謝祖師,過幾日後我當親往斜月三星洞拜謝。」
孤鶴童子躬身拜道:「是,定將山神之語回稟祖師,小童告辭了。」
莊衍點了點頭,隨後孤鶴童子轉身騰雲而起,化作一道仙光飛回了方寸山。
看著孤鶴童子離去,火靈真仙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籃中仙桃說道:「山君,這位菩提祖師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南極真君贈他仙桃枝苗?」
莊衍笑道:「菩提祖師什麼來歷,本神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只要隨手傳你一道法術,都能讓你脫胎換骨,縱橫一方。」
「這麼厲害?」火靈真仙滿臉驚訝。
這時莊衍用『洞天真眼』掃了一眼籃中仙桃,隨後取出兩枚遞給火靈真仙道:「此乃『壽仙桃』,服食一枚可增十年壽命。」
火靈真仙接過壽仙桃,旋即有些失望地說道:「老壽星給的仙桃樹,生的桃子吃一枚才加十年壽數嗎?」
莊衍笑道:「這可是一年一熟的仙桃。」
火靈真仙怔在原地,隨後臉上頓時恍然驚覺過來,一年一熟的仙桃,哪怕一次只熟十枚,那就是一百年的壽命。
也就是說,只要家裡栽上一株壽仙桃樹,就可以每年穩定增壽續命一百年。
火靈真仙眼珠立刻轉動起來,自己到底還是見識太少,費那麼大力氣去搶奪佛門香火,只為求得一個長生果位。
可人家這些大能,根本不需要費那些力氣,家裡種棵樹就能無限續壽,這不就是另一種長生不老的途徑嗎?
火靈真仙捏緊了手裡的兩顆壽仙桃,如果沒記錯的話,桃子都是有『核』的吧?
莊衍看到火靈真仙的神情,不由笑道:「你就別打桃核的注意了,這桃核種出來也只是普通的桃子,而不是壽仙桃。」
火靈真仙頓時愣住,問道:「為什麼?」
莊衍笑道:「這些寶樹靈物,只有用其主枝根脈栽種出來的才有寶樹真靈,否則南極仙翁為何要送菩提祖師『枝苗』,而不直接送桃核呢?用桃核種出來的也只不過是凡品,並無母樹之寶靈。」
火靈真仙霎時失望不已,但她還是不願放棄,「我想試試。」火靈真仙抱著兩顆壽仙桃說道。
莊衍搖頭一笑,說道:「你想試就試吧。」
火靈真仙點點頭,然後將兩枚桃子收了起來,接著她上前朝莊衍拜道:「恭賀山君晉升煉虛合道之境。」
莊衍擺了擺手,道:「我要繼續閉關修煉,你每隔十天巡視一番靈台山全境,每隔一月巡視一次廣慈府全境山川地脈,若有妖邪作惡,殘害生靈,當即刻誅滅,不得有誤。」
火靈真仙躬身拜道:「屬下謹遵法旨。」
莊衍點了點頭,然後化作一道神光飛回了精舍之中。
而莊衍飛回精舍之後,火靈真仙縱身一躍,再次跳上了房頂,在檐上輕鬆愜意地躺了下來。
只見她曬著太陽,吹著清風,從袖中取出一枚壽仙桃優哉游哉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