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山,山神廟。
莊衍倒扣陶罐,解除封印,將火靈真仙從陶罐中放了出來。
只見火靈真仙落到地上,依舊是渾身虛弱無力,就連呼吸都如遊絲一般細微。
火靈真仙倒在地上,眼睛卻盯著莊衍,莊衍只心念一動,火靈真仙身上的『虛弱』狀態便解除了。
隨著狀態解除,火靈真仙身上火光一閃,立時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她並未逃走,也沒有出手攻擊,而是立在那裡,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莊衍。
「本神救了你,連聲謝謝都不說嗎?」莊衍看著火靈真仙道。
火靈真仙拱手說道:「上神,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壞我大道?」
莊衍說道:「你以為得到那一府生靈的香火,你就能證得大道果位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況且那一州府香火,本就是普賢菩薩許給我的。」火靈真仙不卑不亢,她一沒殘害生靈,二沒觸犯天條,心正則不懼。
莊衍笑道:「菩薩許給你,就是你的了嗎?」
「上神何意?」火靈真仙道:「難道普賢菩薩是在打誑語騙我嗎?」
莊衍搖頭道:「普賢菩薩許你一府香火,這是因,你奪占廣慈府香火,這是果。但這並非因果的結束,反而是更多因果的開始。你奪占廣慈府香火,是果,但卻也是更多的因,這更多的因,最後只會走向一個『果』。」
「什麼『果』?」火靈真仙問道。
莊衍說道:「或許,將來不知道就會從哪裡冒出一個法寶強悍、法力高深的和尚,他路過廣慈府,聽說了你的事。然後與你辯經,你辯不過他,與他鬥法,你被他打死。然後廣慈府又重歸佛門,而你,只有身死道消,輪迴轉世。」
火靈真仙驚愕地道:「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厲害的和尚呢?」
「是,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厲害的、恰好能殺你的和尚呢?」莊衍朝火靈真仙反問道。
看著莊衍的眼神和神情,火靈真仙恍然似有所悟,接著莊衍又道:「這世事就跟我們修行一樣,180個周天轉來轉去,最後都只是一個輪迴。」
「我倒也不是說那些佛菩薩容不下你,而是佛門的大勢容不下你。佛門這麼大,就說那些佛菩薩的坐騎,能殺你的都不計其數。」莊衍淡淡說道。
火靈真仙嘆了口氣,她現在明白莊衍為什麼說『救她一命』了,只見她感慨道:「難道我們這些沒有出身的修士,想證得一個長生果位,就這麼難嗎?」
莊衍道:「長生,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火靈真仙嘆道:「哪怕是個地仙,也不過得壽六千年,六千年一到便應劫而終,重入輪迴。」
「六千年少嗎?」莊衍道:「一個王朝天運也不過八百年,一個凡人從生到死最多也就一百二十年。」
火靈真仙道:「大道永無止境,我不管凡人如何,我只要長生不老,永遠追尋心中之道。」
莊衍淡淡地道:「天地間果位是有定數的,似你這般想得長生果位,只怕是痴人說夢。」
火靈真仙突然看著莊衍道:「上神,你只是練神返虛道行,卻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將我封印,這般法力絕非等閒。」
說到這裡,火靈真仙突然跪下來道:「上神既願救我,還請再為我指點迷津,我今後長生之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莊衍笑道:「路在腳下。」
火靈真仙看了一眼身下的地面,隨後猛地反應過來,趕緊叩首拜道:「火靈願追隨上仙左右修行,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莊衍淡淡地道:「我並非什麼大神,不過是這靈台山中的山神罷了,你現在還願意追隨我嗎?」
火靈真仙道:「願意!火靈拜見山神。」說完便磕了三個響頭。
莊衍點點頭,說道:「好吧,我這山神廟正好需要個守山將軍,你可願來?」
「小仙願來!」火靈真仙再次拜道。
「嗯。」莊衍拿出山神玉冊,將火靈真仙的名字錄了進去,這守山將軍並無仙官品級,而是莊衍手下的『草頭神』。
仙官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庭『果位』,入了品就受天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仙官手下的草頭神卻有『轉正』的機會,只要日後立了功勞,天庭便會封賞。
這可比獲得道門、佛門果位容易多了,這兩家不僅看功勞,還看出身,看功德,甚至是『緣法』。
而天庭則不同,只要你神通廣大,或立有大功,就有被封為仙官的可能。
故而有言:正果第一步,先做草頭神。
「既然做了我的手下...」莊衍將那『三法寶銀杵』取了出來,送到火靈真仙面前道:「此乃靈寶三法寶銀杵,便賜予你了,你要好生善用。」
火靈真仙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佛光閃閃的三法寶銀杵,心中甚為喜愛,她看了看莊衍,然後抬起雙手接了下來,並朝莊衍拜道:「屬下叩謝山君賜寶。」
火靈真仙雖有一兩件法寶,可都是『真寶』,比起這更高品級的『靈寶』三法寶銀杵可差遠了。
沒想到剛拜入麾下就得到了這麼好的法寶,這位靈台山神,果真值得追隨!
...
自收了火靈真仙后,莊衍便在精舍之中靜心修煉。
他每隔十天服用一枚『梭羅仙果』,梭羅仙果的力量,一半被他煉化為法力,一半被他煉化到了肉身之中。
三個月後,所有梭羅仙果全部被莊衍服用煉化,也就在服用煉化最後一枚梭羅仙果第三天後,莊衍突破的機緣終於到來了。
他體內法力以急速運轉周天,五氣匯聚於胸中,然後泥丸宮中騰起一道法力凝成的華光。
這道華光帶著胸中五氣直入靈台之中,隨後無數的法力從泥丸宮內湧出,凝聚成燦爛的華光將那五氣托舉到了靈台最上方。
隨著五氣騰天,那法力凝聚而成的華光瞬間傾湧進入了五氣之中。
須臾間那五氣在靈台頂端綻放開來,隨後寶光四溢,照亮了整個靈台。
此刻泥丸宮中的法力依舊在源源不斷的湧入五氣之中,很快那五氣開始由虛化實,華彩紛溢,僅僅數息之間,那五氣化作一朵玄玄寶蓮,散發金色蓮光懸浮於靈台之上。
同時,莊衍的泥丸宮也散發出淡淡光華,隨著莊衍周身氣機騰升,他的泥丸宮和法力瞬間升華,光彩紛紜。
隨著那朵寶蓮成形,莊衍體內的法力平息了下來,泥丸宮中也不再有法力湧出。
那寶蓮收攝光芒,只散發著淡淡的寶光懸於靈台上方,靈台之中也恢復了平靜。
隨著莊衍收攝道法,他的肉身也變得冰肌玉骨,氣機和氣質更是有了質的飛躍。
緩緩吐出一口清氣,莊衍睜開眼睛,他現在已經從練神返虛晉升到了『煉虛合道』境界。
何為煉虛合道?
「五氣朝元入靈台,玄玄寶蓮花自開。他日若得天真法,頭頂三花震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