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都是白露的原話,雖然雲霄是想要阻止的,但白露那種倔強的目光卻始終讓他無法拒絕。
只是現在,他除了時刻準備給丹恆發送信息,向這位過去的持明龍尊求助之外,應該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現在所有的能力,可都不太好找出能拯救白露的方法。
此時盤坐在床上,白露的周身開始縈繞著一股獨特的罡氣。
這些半透明的氣息縈繞在白露的身側,絲絲縷縷的氣息順著七竅進入了她的軀體之中。
而白露臉上的血色有些不太好,似乎這些氣息對她而言不是變強的捷徑,而是極為痛苦的折磨。
渾身的氣息沒有變強的徵兆,反而是越發的吸收,越是有著一種身體要被撐得裂開的感受。
當然,這些都是通過丹藥反向感受到了的白露的身體狀態。
否則光看面色,還是很難看出哪裡不太對勁。
絲絲縷縷的罡氣納入了她的體內,白露的呼吸也越發急促,在雲霄有些緊張要不要晃醒面前白露的時候。
緊閉雙目的白露忽然睜開了雙眼,環繞周身的大量罡氣轟然崩潰。
雲霄立刻拿起藥壺,當場懟入了白露的嘴裡。
大量濃郁的藥液灌入口中,白露這才猛然睜開雙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小小的身體幾乎要軟倒在了床鋪之上。
軀體在不斷的顫抖著,眼神里震顫的瞳孔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了過來。
「好,好險啊,差點就要,就要蛻生輪迴了……」
白露的身體被雲霄好不容易扶了起來。
附近的錦余,青雀,雲璃和憶者小姐這才紛紛靠近過來。
雲璃的警覺又拉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神色有幾分緊張的樣子。
憶者小姐總是神出鬼沒,似乎只要有反射鏡面的地方,都可以有她出沒的蹤影。
她自然是負責外出周圍人們記憶的探查,從而可以更多收集這裡的情報。
不得不說,流光憶庭的憶者能力都是很強大的,哪怕現在這位憶者小姐的實力受損,身體狀況也有些不佳,但展現出收集情報的能力還是相當強悍的。
青雀則是試著給周圍的環境卜卦,雖說青雀本人一直都是保持著能摸魚就摸魚的態度。
但明顯青雀本身並不是什麼摸魚怪,不如說她本身其實很優秀。
就是在一般情況下而言,她並不願意去做得那麼努力。
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她好像是沒得選了,只能先努努力一次了。
雲霄有些擔心的看著白露喝下了藥液,眼裡的神采似乎都恢復了不少。
似乎只有通過身為持明龍尊的她進行的修煉,才能夠體會到那股詭異氣息中蘊含的更深層的氣息。
讓白露和錦余都感覺到極為不適應的氣息,就是從這更深處傳來的。
「如何,白露有察覺到什麼線索嗎,感覺現在怎麼樣?」
「還死不了,沒事,就是有點累了而已,身體狀況並無大礙,但我還沒能看清楚下方真實的景色,有一團朦朧的綠光阻礙了我的視線。」
「朦朧的綠光……那麼,這個星球本身,是否真的是一位龍尊的屍體組成?」
「不排除,因為這股氣息很強大,甚至是必須要仰望的程度,或許是一位完整形態的龍尊,先和丹恆取得聯繫再說。」
既然是和持明族有關,那雲霄就沒理由不去找丹恆。
這位可是持明族的專家,甚至恢復了很多前世的記憶。
如果要了解這個星球內正在發生的什麼事情,沒有比他更了解的了。
但——
雲霄這邊剛撥通丹恆的電話,但卻始終表示無人接聽。
電話對面的丹恆似乎是沒把手機帶在身上,但這基本不可能。
現在這種時候基本都是手機不離身的。
一連打了五六個電話,就算是在洗澡也應該察覺到了吧。
「奇怪,丹恆還是沒接電話,打不通。」
「那我給瓦爾特和姬子打一個看看。」
白露掏出手機來,給那兩位也撥去了電話,然而結果卻是一模一樣,根本無人接聽。
如果說丹恆可能是看書看入迷了,手機沒放在身邊倒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這兩位靠譜的成年人都沒接通,那問題可能就不是出現在列車組身上,而是他們身上了。
「此地的命數都無比的混亂,但我勉強捕捉到了一點,各位,我們好像被卷進了什麼大禍裡面了。」
就在此時,一旁的青雀有些面色頹然的說著。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想打個牌,在外出公差還以為能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放鬆一下來著。
沒想到剛來到這裡就被卷進這麼麻煩的事情里。
還得陪著雲霄他們東奔西跑的。
果然碰到無名客身上就不會讓自己休息下來。
這次更是被她捕捉到了一點信息,他們可能會遇到相當麻煩的大事。
對於他們而言,甚至是相當容易喪命的程度。
「和上一次仙舟的建木之亂比起來,有沒有什麼可比性?」
雲霄轉過頭看著青雀,但青雀看著自己面前被當作卜卦工具的麻將盤,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我看不出來,這顆星球現在命數紊亂,很多東西都無法計算出來,我現在也只是初步推斷,唉,如果有玉兆輔助,或者窮觀陣幫忙就好了。」
青雀忍不住的撓了撓頭,這種事情還是太卜大人更擅長。
如果在這裡的是太卜大人的話,肯定會計算得比她更加的精確一些。
看著青雀略有些沮喪頹然,雲霄將白露撫平,將她安放了下來,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恢復精神。
這才走到了青雀的身旁,看著她擺在麻將盤上的麻將。
看起來她應該是用這些麻將作為特殊的標記符號,天地大衍之數的代言。
其實說真的,能做到青雀這種水平的人整個羅浮都屈指可數。
因為不是指定的符號,很多的卜者都基本看不懂推算的結果。
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是死記硬背,全都是一群死板的傢伙。
但青雀可以通過自己的愛好,從而豐富了自己能看懂的卜卦之術。
確實是精通了這麼一門的體現,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每次都從符玄手下逃脫外出摸魚來著。
雲霄雖然沒具體學習過卜卦之術,但他現在是有著博識尊推演未來的記憶。
眼眸中齒輪倒轉,掌心裡地理之劍光芒凝聚,開始讀取劍中存儲的記憶碎片。
對卜卦之數一竅不通的是他,又不是博識尊。
只要在不超出他大腦極限範圍的運算力之外的情況下,她所能做到的推算可不比大部分的卜者要弱。
甚至在理解了青雀的思維邏輯之後,他也很快能看懂青雀面前的這些麻將的擺放位置。
只不過如果換做其他卜者過來,估計是真看不懂。
當然太卜符玄除外,她來了可能會一邊解一邊給青雀的腦殼一頓打。
畢竟能玩出這種花樣的,除了青雀之外大概不會有其他人了。
而此時的雲霄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這一排陣圖,也開始順著青雀的思路,通過不同的牌型來調整陣圖。
這一幕倒是讓青雀有些懵,似乎是覺得雲霄這位從來沒學習過卦術的,怎麼可能會計算這些。
然而,等雲霄很快排列出她先前花了好久都沒能排列出的組合與陣圖中的卦簽之後。
她整個人的小腦袋都在這一刻直接宕機了。
「你,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卦術,你原來是個卜者嗎?」
「不是,不過這東西萬變不離其宗,應該都差不多吧,我只是通過博識尊推演未來的記憶進行的一次排陣,但我並不會解讀,還得靠你來。」
雲霄說著,讓開了身邊的道路。
青雀倒不是半信半疑,但她確實是被驚訝住了。
這可真是一個奇人,居然真的能排列出一道正確的卦象。
而且似乎是添加了很多自己都不知曉的情報信息,在將這些信息以特殊的符號串聯在卦象之內。
青雀即刻讀出了內部的那屬於方才模糊的卦象陣圖。
「大凶,極為大凶,生路幾乎被完全阻斷,沒有任何退路可言,雲霄,你確定沒搞錯?」
「這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但我覺得應該沒錯的,青雀,你看得出大凶之兆來自哪裡麼?」
「皇城,應該就是皇城這裡,甚至我們所占在的位置都是大凶,這是以整個潘龍星為界域開啟的陰謀,我們現在別說離開,聯絡外界的方法都被阻絕了。」
雲霄透過窗戶看向了天邊,昏暗的天空之下,似乎隱隱約約的有著某種半透明的鱗片一閃而過。
仿若是在宣告著某個存在的逐步甦醒一樣。
再加上明日還有那公司的人要求一同前往的請求。
雲霄的腦海里有些紊亂,讀取記憶的未來支線實在太多了。
如果挨個解讀,他怕是會直接當場爆頭。
終末給了他關於未來結局的啟示,博識尊給他解答了其中的過程。
但即便如此,要讓他仍然做出抉擇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未來的變化多種多樣,雲霄甚至感覺,自己所走在的每一條道路,每一次做出的選擇總是被這兩個不可違逆的枷鎖束縛著,被他們的陰影包裹著。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崎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