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雲璃原本還在發力的動作頓住,沒有繼續往前推進自己劍鋒的意思。
而是抬起頭,看起了面前的雲霄。
幾乎與此同時,被雲霄拍著腦袋的位置忽然泛起了一陣熱流。
讓雲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仿佛浸潤在一片溫泉當中一樣舒暢。
原本疲勞到有些酸脹的身軀忽然就恢復了大半。
這也是雲霄這些日子摸索出來的,命之劍的力量,生生死死,輪轉不休。
黑死白生,雲霄就是這麼判斷使用這股力量。
但這股力量終究是來自豐饒,他使用起來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至於毀滅的權柄也同樣轉化成的烈之劍,這個時候的使用也不太順手。
對於他而言,理之劍使用的太過於習慣了之後。
也就只有在使用理之劍的同時,才能完美的模仿出其他人實力水準的劍術。
而他自己拿著烈之劍和命之劍,卻感覺有種不太順手和彆扭的感受。
也有可能是因為權柄的變化不同,讓他使用起來也相當不順利。
雲璃默默的沉思了幾秒,沒有繼續推進自己手中的巨劍,而是緩慢的放在了地上。
頓時發出一聲巨大的沉悶響聲,都給地面帶起了一陣小幅度的震盪。
這重量實在是有點太誇張了……
雖然不得不說這把劍的恐怖重量,但著實還是有些出乎了雲霄的意料。
再加上先前的雲璃保持的防禦反擊這一招,也著實是讓他感覺神奇。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別人使用這種戰鬥方法。
將對方的劍勢積蓄在自己的手中的劍身之上,不斷積蓄自己的力量,從而斬出一力降十惠的一擊。
而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是有著相當嚴苛的條件,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承擔住這股力量的壓迫的。
但是要承擔對手劍勢的力量到一定程度就相當困難,簡而言之就是耐打才行。
如果不耐打,別說積蓄力量,怕是整個人都得跟著一起完蛋。
這也是不太適合雲霄戰鬥風格的,不過偶爾用一次,或許也會有奇效。
然而就在他帶著雲璃從那片廢墟中走出的同時,外面的雲騎軍也紛紛的圍攏過來。
雲璃這個時候似乎是顯得有些鬱悶,並不想和周圍的雲騎軍解釋什麼。
只是一直跟在雲霄的背後,將老鐵收起來之後,便拉著雲霄背後的衣角低著腦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又鬧脾氣一樣的不肯說話。
雲霄也只能是無奈的解釋了一下方才的情況。
但雖然話說得很好聽,然而該賠的錢估計也是少不了。
只是好在雲霄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攢了不少,自從來到仙舟就不怎麼怕沒錢用,但這次也幾乎是把老本都下進去了。
這打一次架就要破產一次,哪位富豪經得住這麼折騰。
「整座廣場都報廢了啊,你們倆還真能打,是真的準備把羅浮仙舟給拆了不成?」
此時,彥卿的身影也從一旁走了過來,看著面前狼藉一片的戰場,還有背後連穿了三個打洞的房屋。
實在是不由得嘖嘖稱奇,對於二人方才的戰鬥,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仇人碰到了彼此呢。
這哪裡有一點像是兄妹重逢的美好景色。
明顯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雲璃聽到彥卿的聲音,還有些好奇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彥卿。
似乎是見過這個少年的畫像或者資料什麼的。
她一下子就認出了彥卿的身份。
「你不是,羅浮將軍身邊的跟班嗎,你,怎麼……」
雲璃的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是有些話想說,但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而雲霄也同樣看了一眼面前走來處理後續事物的彥卿,似乎也看出了什麼東西。
這大概是先前的丹鼎司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在那個時候的雲霄就看出了彥卿身上的一些不同之處。
或者說,是和初次相遇的時候的彥卿些許的不同。
他的勢,微弱了,不再是先前那個鋒芒畢露的少年,反而就像是偃旗息鼓,不打算練劍了的頹廢感。
「彥卿,你是遭到打擊了嗎,劍心受挫了?」
雲霄立刻想到了什麼,當初自己在見到鏡流對著自己斬出那一劍的時候。
等自己恢復了身體,卻怎麼也無法凝聚出那女人一劍的時候。
雲霄多少就感覺,自己似乎是廢掉了一樣,該不會以後也沒機會重新模仿他人的劍術了吧。
然而這不過只是自己想多了,後來復刻彥卿的劍術,倒也是沒有任何壓力。
只是現在,彥卿的模樣就像是當初的自己那般。
在自己還未通透鏡流傳遞給自己那一劍之前的模樣。
劍心受挫,一蹶不振,手裡的劍也不再鋒利,而是一瞬間被折斷了一部分。
「我,不太清楚。」
彥卿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初女人對著他斬出那一劍的恐怖之處。
而看到彥卿的這副樣子,雲霄倒也是想著忍不住上去幫一把也好。
畢竟兩人都見過了鏡流,只怕也沒必要為她隱瞞身份,索性便處理了現場之後,雲霄強行拉著彥卿,跟著雲璃一起走了出去。
在長樂天買了好幾壇美酒,倒也是因為彥卿的身份還算好用,買了不少正牌的好貨,沒讓店家坑人坑的太慘。
彥卿雖然表示自己還需要去巡邏。
不過似乎在後續收到了景元的信息之後,便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跟著一起前往了流雲渡那邊。
找了個無人打擾的角落,三個人圍坐在一個貨櫃的頂端。
看著不遠處雲海上星槎紛紛忙碌的奔走著,周圍也很少有人經過。
算是難得的一處清淨地了。
城市裡人多眼雜的,多少聊天也有些不太方便。
雲璃似乎也對彥卿失去劍心這件事情也相當好奇。
據說這位天才少年的目標,可是將來的劍首,羅浮的劍首似乎早已被除名,她並不了解。
但看著面前氣勢頹喪的少年,多少感覺有點挫敗。
感覺此時的彥卿,實在是稱不上勁敵,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鬥志一樣。
一路上她可是狠狠花了一番功夫了解羅浮仙舟重要人物來著。
「彥卿,你也見過那個女人,知道她的身份嗎?」
「不,我並不知道,將軍並未和我說過,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彥卿抱著酒罈自斟自飲了一杯。
雖說到了他這個年紀和模樣,是不應該飲酒的。
但,他們喝的是果酒,又沒多少酒精,當個飲料喝一喝也沒什麼問題。
就算是雲璃也能幹好幾杯的程度,彥卿和雲霄都不至於會喝醉。
而在這之後,彥卿便說了一番和那女子交流的過程。
以及在經歷過了那些事情之後,女子只是蒙著眼朝著他斬出了一劍。
宛若月華從天邊墜落,寰宇這一刻都如同黯淡了一樣,沒有任何繁星能與那道劍光爭輝。
這也是他最為忌憚和畏懼的一幕。
雖說他拼盡全力擋住了那一劍的斬落,但還是幾乎感覺到內心的挫傷。
如同那樣的一劍,在他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說起來,雲霄你也遇到過那個女人了,如何,你既然能模仿出那女人的劍法,你應該也能體會吧。」
雲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在雲璃同樣好奇的目光里點了點頭。
手中理之劍瞬間凝聚出一道寒霜,覆蓋出了一層那半透明的冰霜大劍的姿態。
這便是鏡流當時斬向他那恐怖一劍的形體,但也不過只是凝聚出形體來一看而已。
使用的越多,雲霄就越發的會將思維沉浸於鏡流斬出的這一劍中蘊含的故事。
甚至追根溯源,通過這一劍去理解重構她過去的身影。
這也是模仿的越像,他就越發危險的原因。
到最後甚至可能會失去自我。
「我當初也遇到了,不過是剛到羅浮仙舟的時候遇到的,我的狀況和你差不多,不,可能比你慘一些,那個女人差點把我當場砍死,不是一劍,而是出了兩劍,差點把我當場送走。」
說著,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卻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彥卿。
此時的彥卿也似乎察覺到雲霄的眸光,神色突然不知為何凝重了起來。
「那個女人的身份,我在後續也弄清楚了,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有所猜測,但我還是直接告訴你答案的比較好。」
彥卿立刻吞下了口中的果酒,忍不住豎起耳朵都認真了起來。
就連一旁的雲璃也不吵不鬧,甚至也有些兩眼冒光的看著雲霄。
她似乎也相當好奇,那樣厲害的一位大姐姐到底是怎樣的身份。
能差點讓兩位天才少年就此折斷劍心。
哦不,雲霄是走出來了的,但彥卿似乎還越陷越深。
「羅浮的禁忌,那個不被允許提起的名字,前代劍首,鏡流,這樣一位大人物用劍來教我們使用劍的方法,可不得用點特殊的手段。」
這兩個字說出來,雲璃和彥卿都是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彥卿立刻睜大雙眼,默默的重新回顧當時自己見到鏡流的時候,往後的一系列事情。
哪怕蒙著眼也可以清晰感受到敵人的所在地。
甚至不需要睜眼所見,便能在斬殺孽物的道路和數量上遠遠碾壓自己。
這位被自己稱之為大姐姐的,羅浮的劍首,說實話,彥卿現在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甚至還有點慶幸自己能活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鏡流當時只是想要刃的蹤跡,可能當時自己還得經歷一邊雲霄當時的經歷。
毫不誇張的說,鏡流幾乎要給雲霄的肉體都當時徹底打的崩潰了不說,就連雲霄這樣比自己優秀的劍士都差點被砍死當場。
自己真的有本事接下那個女人的第二劍並且活著走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