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娘自盡了。
好在丫鬟發現的及時,這才撿回一條命。
「傻姑娘,你瘋了嗎?」高瑾又氣又心疼。
張小娘苦笑道:「父兄因我才入了刑部大牢,又因我而死,我又有何臉面苟活於世,讓我死吧。」
「死容易,太容易了,可就沒想過報仇雪恨嗎?」高瑾準備開導她。
張小娘臉上都表情變得更加愁苦,「哪有那麼簡單,何栗是當今太上官家的寵臣,還是當今丞相,是一品大員,我一個平頭百姓,無權無勢,如何與他斗,更別提報仇了。」
「是啊!」
「何栗奸賊位高權重,又是太上官家的寵臣,尋常百姓的確不是對手,可有人可以呀!」高瑾朝她眨了眨眼睛,暗示她。
張小娘搖了搖頭,「連太子殿下也因我父兄一事被關入了大理寺,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對付何栗奸賊?」
「太子殿下今日之舉,不過是權宜之計。」
高瑾淡淡道:「你莫不是以為太子殿下敗了吧?」
張小娘搖頭苦澀。
高瑾繼續說道:「太子殿下武道無雙,區區幾個御前班直如何是他的對手?」
「他之所以去了大理寺,不過是故意麻痹何栗奸賊,而目的就是為了給我搜尋何栗奸賊貪污國庫的證據,只要證據確鑿,扳倒何栗,不過是太子舉手之間的事。」
聽到這話,張小娘眼睛瞬間有了光,仿佛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能為父兄報仇雪恨,她怎麼都願意。
包括自己的性命。
「需要我做什麼?」張小娘抿了抿無血色的嘴唇道。
高瑾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救活陸師爺。」
「我……我不行,我……」張小娘使勁的搖了搖頭,慘白的臉上,滿是絕望。
「為何?」高瑾不由得心頭一顫。
「鬼神莫測十八針,乃是創世絕學,別說是我,便是我兄長也是極難施展,還需要我父親在旁協助,而且成功的機率也不會超過三成,而我……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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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娘實事求是道。
高瑾莞爾一笑,慢慢從床榻上坐起,語氣不緊不慢,「小娘,這是我們唯一戰勝何栗奸賊的機會,殿下為此已經去了大理寺,若是在無證據,殿下太子之位難保,而你想報父兄之仇,也將難於登天。」
說完這番話,她不再多逗留一秒,轉身就離開。
出了門,劉寧焦急問道:「先生,如何?」
「差不多了。」高瑾自信道。
劉寧點頭,又道:「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高瑾此刻也沒了辦法,「只能等到陸師爺甦醒,拿到何栗奸賊的貪污證據,殿下強勢出現,將何栗奸賊一網打盡。」
與此同時。
大理寺內,趙湛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麻煩。
大理寺作為趙宋王朝關押皇親貴胄的地方,算是重地,自然也難逃奸賊的滲透。
趙湛來到的第一日就受到了責難。
「老子的飯食呢?」
趙湛坐在一間屋子內,目光炯炯,盯著面前的大理寺卿蔡佑。
蔡佑事先得到了何栗的指示,準備為難趙湛,冷笑回應道:「殿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帶罪之人。」
趙湛眉頭一皺,「帶罪之人,無飯食,這是誰定的規矩?」
「哼!」
「懶得跟你廢話。」
蔡佑還以為趙湛是尋常皇子,還打算給趙湛一個下馬威。
趙湛踏前快走幾步,一把抓住蔡佑的後脖頸,登時將其摔在地上,一隻腳踩在他的肚子上,「你踏馬的活膩了,敢跟老子玩這一套?」
蔡佑被摔的渾身骨骼仿佛都碎了,吃痛哀嚎道:「你……你敢摔我,我可是大理寺卿,我還是……」
「砰!」
回應他的是狠狠的一腳。
「哎呀!」蔡佑疼的慘叫一聲。
「王八蛋,沒有人指示你,你敢為難老子,當老子是三歲小孩?」趙湛低著頭,冷笑的盯著地上的蔡佑。
蔡佑頓時慌張失措,眼神閃躲,咬牙不承認,「沒……沒有人指示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就算你不知道。」
趙湛打量著周圍大理寺護衛,點名般的說道:「這老狗吃了何栗奸賊的好處,你們也收了嗎?」
大理寺護衛面面相覷,撲通跪地,一個個開始澄清。
「沒有,為何幫奸賊坑老子?」趙湛起身,蓄力一腳將蔡佑踢了出去。
蔡佑跟皮球一般飛出了屋子。
「告訴你們,何栗老狗都不敢跟老子正面硬抗,就你們幾個潑皮無賴也敢,快準備飯食酒菜,慢一步,老子拆了你們大理寺。」
趙湛眼珠一轉,又把蔡佑如同拖死狗一般拽回了屋子,將他按在了座椅上,然後盯著他。
蔡佑跌的滿身塵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布滿了灰塵,好不悽慘。
早知道太子殿下這麼不好對付,他可不答應何栗為難太子殿下,這下可麻煩了。
「殿下,臣錯了,臣這就給您準備飯食酒菜。」蔡佑都不敢正眼看趙湛。
趙湛哼了一聲,「晚了,從今日開始,你就在這裡陪老子。」
「啊!」
「臣……臣還有一大堆事……」蔡佑話還沒說完,又趕緊咽了回去,只因為趙湛又擼起袖子,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很快,飯菜擺了一桌子,有肉有魚,頗為豐盛。
蔡佑見狀,陪著笑臉,「殿下,您請用膳。」
趙湛笑了笑,「你不會在飯菜里下毒吧?」
蔡佑一驚,「殿下,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毒害殿下,我發誓,我對天發誓……」
「夠了!」
趙湛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硬是拖到了飯桌前,「吃,每一樣菜都給老子吃,你要是沒死,老子再吃。」
「殿下,我……用過了。」蔡佑推辭道。
趙湛可不管這個,輕輕敲著桌子,「你要是不吃,老子就親自餵你,你自己選擇。」
「我吃!」
蔡佑抓起筷子,哭喪著臉,往自己口中開始炫著飯菜,幾口吞進肚子,噎得直打嗝,可也不敢停下。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丟在一邊。
「讓你嘗嘗,你他麼都快給老子吃光了。」
趙湛拿起筷子,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一旁的蔡佑擦了擦嘴,「殿下,我可以滾了吧?」
「來了就別走了,在這裡吧!」趙湛頭都沒抬。
「這……這不合規矩呀,臣是大理寺卿,還有一大堆事……」
蔡佑又一下子閉上了嘴。
趙湛收回目光,「別逼逼賴賴的那麼多廢話,老子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得了。」
皇宮內,當趙恆得知兒子趙湛被太上官家趙佶關入了大理寺,頓時氣急攻心。
「爹,你欺負朕不要緊,欺負朕的兒子,不行!」
趙恆連夜去了太上宮,去跟趙佶要說法。
基本的談話內容,沒人知道,可有一點,官家趙恆出門時,身上沒有了皇帝的龍袍。
而且,太上官家當夜就派人通知何栗,命他將趙湛從大理寺放出來。
何栗正在府邸內與一眾奸臣把酒言歡呢,當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場的一眾奸臣也是個個臉色難看,如喪考妣。
吳閔摸了摸鬍鬚,不解道:「太上官家這是何意,白天明明被趙湛氣的都快要吐血了,怎麼晚上就要放人了?」
「是啊,不對勁,依照太上官家的脾氣,起碼把太子趙湛再關十天半個月的。」
「怪事,怪事啊!」
「砰!」
一聲刺耳的脆響。
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一跳,齊齊循聲望去。
只見何栗滿手都是被碎裂酒杯劃出的傷痕,鮮血順著手掌滴滴落下,可他依舊面不改色,反而苦澀一笑。
「老夫還是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呀!」
吳閔嚇得起身,驚問,「何相公,您……您的手……」
「比起喪子之痛,我這傷口算什麼,算得了什麼。」何栗搖頭說不礙事,「哎,老夫終究是輸了半招。」
另一邊的文淵一臉不解,「何相公,您剛剛所言的棋差一招是何意思?」
何栗瞥了他一眼,又掃視一圈,昂頭大笑一聲,「老夫算準了豎子趙湛義氣莽撞,卻忘了趙湛雖幼,可也有父親呀!」
「官家?」
眾人皆是一驚。
隨即恍然大悟。
太上官家雖然傳位於官家,可權利卻未傳遞,而是始終握在手心中,遲遲不放手。
因此,群臣眼中只有太上官家,而忽略了當今官家。
這一次,乃是官家出手,將趙湛救了出來。
何栗眼睛一眯,眼底殺意波動,手慢慢的握緊,鋒利的酒杯碎片如刀片一般切割著他的手掌。
登時鮮血淋漓,直流不斷,可他仿佛失去了痛覺一般。
「何相公!」
吳閔率先開口,「此次趙湛若是從大理寺放出,恐怕就是龍歸四海,虎入山林,再想抓他,就難了。」
何栗嘆息道:「老夫又何嘗不知,可如今又有何辦法?」
「哎……」
頓時,所有人都忍不住長嘆一聲。
官家親自出面。
太上官家旨意都下了,木已成舟,誰也改變不了。
就在這時,文淵突然冷笑一聲,「誰說趙湛一定可以出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