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湛突然清醒過來,怪不得何老狗這麼痛快的把軍備送了過來,敢情在這裡卡自己?
王八蛋!
趙湛拍案而起,「劉寧,走,跟我去何老狗的府邸。」
劉寧問,「殿下,幹啥?」
「要銀子。」
趙湛也不客氣,直接帶著數百金槍班直把何府圍了起來。
「何老狗,給本太子滾出來!」
趙湛一腳踹開何府大門,徑直闖了進去。
何栗似乎早有準備,茶都沏好了,「殿下駕到,老臣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趙湛也不廢話,直接坐在上位上,腿徑直搭在桌子上,「何卿,知道本太子來幹什麼吧?」
何栗還在裝傻充愣,「老臣不知。」
「銀子呢?」
趙湛怒道。
「什麼銀子?」何栗還在裝。
趙湛懶得再廢話,直接回道:「老子的軍餉,給老子軍備,那銀子呢?」
「銀子……沒有。」何栗搖頭道。
趙湛冷笑,手慢慢搭在腰間刀柄上,「何卿,你是知道我的,能動手就不吵吵,這是你家,我不想當著你的家人揍你。」
「既然太子殿下要發泄,老臣豁出這條老命,讓太子打便是。」何栗一臉坦然道。
「滾你大爺的,銀子,老子要銀子。」趙湛氣的火冒三丈。
何栗不溫不火,「沒有。」
「你……」
趙湛真是氣的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好,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給我等著,等老子找到你貪污軍餉的證據,就滅你何家滿門!」
趙湛起身邁出幾步,又停下,「何老狗,最後一次機會,給還是不給?」
何栗搖頭,「老臣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銀子。」
「好,你等著!」
趙湛正要踏步離開,迎面一個身材窈窕,模樣俊俏的女子,正迎面走來。
「何卿,這位是……」趙湛眼前一亮,上下打量道。
何栗老臉一沉,快走幾步,擋在趙湛面前,「殿下,這是小女。」
「晴兒,這是什麼地方,豈能是你這婦道人家能來的還不快點離開。」
女子一愣神,轉身就要走。
「且慢!」
趙湛喊了一聲。
劉寧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擋住了門口。
這一舉動把何栗都嚇了一跳。
太子向來無法無天,鬼知道他能幹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趙湛嘖嘖稱奇,「何卿,就你這幅德行還能生出這麼標誌的閨女來,是你的種嗎?」
何栗撲通跪地,「殿下,老夫就這一個閨女,求太子殿下饒了她吧,她才十四歲……」
趙湛淡淡一笑,「給老子銀子,否則的話,就別怪本太子耍潑皮無賴那一套。」
「好,我給,我給。」何栗轉身走到後堂,不多時,搬來一個箱子,裡面全都是銀票和金銀首飾。
「殿下,這是我何家所有積蓄,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算是老夫求你了!」
何家其他家眷也紛紛跪地求饒。
「太子殿下,求求您了,您是活菩薩,饒了俺的小閨女吧!」
「求求您了!」
「……」
趙湛一臉尷尬,拿著盒子,轉身就走。
他剛剛離開,何栗忽然抬起頭,老臉一扭,忽然咧嘴一笑,「年輕,還是太年輕呀!」
除了何府,他沒有回軍營,而是直接去了兵部,要銀子。
今日他就一個目的,要銀子。
兵部執事,部事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部跪倒一地。
趙湛坐在上位上,一邊把玩著刀,一邊問道:「銀子呢,老子東大營的餉銀呢?給了老子兵,不給餉銀,玩老子?」
「不敢!」
「臣不敢,俺們兵部只負責調兵權,至於餉銀是歸戶部管。」
趙湛看了他們一眼,猛的揮刀落下,桌子瞬間一分為二,一眾兵部官員頭都不敢抬。
「敢誆騙老子,老子滅你們全家!」
隨後,又去了戶部,戶部說他們只負責分發錢糧的敕書,至於落實,需要中書省簽發。
這下,趙湛徹底被搞糊塗了,大半天過去了,除了在何府訛了點銀子外,他基本上是一無所獲。
這時,宮中大班來傳遞旨意,說是太上官家召見。
趙湛也沒多想,又去了皇宮,剛到皇宮門口,體內莫名一股燥熱感襲來,好像是在提醒他什麼一樣。
到了皇宮門口,摘下佩刀,劉寧與一眾金槍班直宮外等候。
這也沒什麼,正常慣例而已。
一進御書房,趙湛這才嗅到了一絲不對的氣息。
只見太上官家趙佶端坐上位,左右是趴著的張邦昌,吳閔以及哭哭啼啼的何栗,還有幾個他也叫不上名字的官員。
咋滴?
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拜見大爹爹,不知道喚我來何事?」
趙湛也沒多想,開口問道。
趙佶眼神透著慍怒,用力的敲了敲桌子,「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
趙湛舉手,「大爹爹,我缺銀子,缺不少銀子……」
「還缺銀子,你不應該缺銀子呀?」
聽到這話,趙湛眉頭一皺,這是話裡有話呀?
「大爹爹,臣從何栗手中接受禁軍東大營,如今一切皆備,唯獨缺餉銀,請大爹爹為我主持公道。」
趙佶哼了一聲,「缺少餉銀,乃是戶部執事的事,你跑去何相府中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還要搶何卿的小女兒,以此為要挾,問何卿要銀子,把何卿的棺材本都拿走了,有沒有這回事?」
趙湛被問的啞口無言,側臉看向何栗,這老狗竟然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那模樣,像是一個被禍害的良家女子一樣。
草!
又他媽中計了。
被這老狗擺了一道。
趙湛忙回道:「何栗掌管戶部,我不找他要銀子找誰要?」
「至於何栗女兒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是何栗硬要把閨女塞給我,何栗都閨女還硬要嫁給我,我拒絕後,這老狗反而還倒打一耙,請大爹爹做主。」
趙湛哼了一聲,想栽贓老子,老子就先噁心你一番。
何栗愣了一下。
這什麼跟什麼,明明是太子威脅老夫呀!
趙湛繼續說道:「大爹爹,我可是當今太子,難不成會對一個臣子之女動粗?」
「若是不信,大可以請城中百姓和滿朝文武來評評理,我用得著嗎?」
何栗慌了。
真要是把這事鬧大,他閨女的名聲可就完蛋了。
真要是仔細想想,太子殿下的確是沒必要對一個臣子之女動粗,只要趙湛看上那個臣子的女子,那臣子還不高興的趕緊把閨女送上門。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閨女主動對趙湛投懷送抱,趙湛不願,而他惱羞成怒,來向趙佶告狀。
何栗想通其中利害,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佶眉頭一挑,「此事不管誰對誰錯,就此罷休。」
「至於你東大營餉銀一事,就交給何栗了。」
「何卿,儘快將餉銀繳付給太子,免得他再去叨擾你。」
何栗出列,不甘的瞪了趙湛一眼,而後說道:「太上官家,請恕老臣無能,老臣拿不出餉銀。」
趙佶皺眉,「東大營需要多少餉銀?」
「月奉銀五萬兩。」趙湛回道。
何栗搖頭,「拿不出。」
趙佶嘆息,「那就先給三萬兩,剩下的余後再補。」
何栗還是搖頭,「沒有。」
趙佶都有些不可置信,可還是繼續問道:「那就一萬兩,先用著。」
「回太上官家,還是沒有。」
趙佶也懵了,堂堂趙宋王朝難不成連一萬兩白銀都沒有?
「有多少?」
何栗抬起頭,又低下,「臣就實話實說了吧,國庫已經沒有銀子了,一兩一毫也沒有。」
「什麼?」
趙湛都驚住了。
「放屁,國庫的銀子呢,說,是不是你這老狗給貪污了?」趙湛直接一把抓住何栗的脖頸,質問道。
何栗大呼冤枉,「殿下他,太上官家,如若不信,可以讓戶部執事過來查帳,一筆一筆都有記錄,若是有一筆不對,我何栗願意獻上項上首級。」
不多時,戶部執事來了,搬來了帳本,每年的各種稅收皆有詳細記錄,每一筆花費也都有記錄。
趙湛不怎麼懂帳目,只能走馬觀花,大體看了一遍,除了給金韃和西夏蠻子的歲幣外,花費最多的竟然是趙佶。
修建園林,構建花石綱,買賣古董字畫,足足花費國庫一半的銀兩,這還不算日常支出。
當然,這裡面肯定有貓膩,可也能看得出來趙佶真夠腐敗的。
「都是我花的?」
趙佶老臉一黑,頓時尷尬不已,咳嗽一聲道:「好了,此事就此罷休,休要再提,等等吧,等江南各地的稅收運來,充盈國庫後,在補齊東大營的餉銀。」
聞言,趙湛直接無語。
城外金韃人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攻城,沒銀子,如何讓將士拼命?
趙湛當即開口,「大爹爹,皇宮內院裡有那麼多古董字畫,不如拿出來變賣,換取銀兩……」
「住口!」
「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竟然要賣我的字畫,你知不知道那些藝術瑰寶,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趙佶當場翻了臉,氣的火冒三丈。
趙湛撇嘴,低聲說了句,「起碼比被金韃人破城搶走強吧!」
「你說什麼?」趙佶眼神一冷。
一旁的何栗立刻藉此時機補刀。
「回太上官家,太子殿下說比被金韃人搶走強。」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囂張跋扈,毆打朝臣也就罷了,今日竟然還欺辱到我的頭上來了,就是你爹也不敢!」
「你給我滾,給我滾出去,滾!!」
趙湛禮都沒行,轉身就走。
去你大爺的,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