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西邊地平線上只剩下了金烏的頭皮。
偏峰的洞府內一片祥和,蠱憐月正在自己臥房的聚靈陣內打坐。
孟不語將貝小瓏的消息帶給她爹爹之後,便立馬從道玄宗逃課回到了洞府內,掛著一件遮掩氣息的法寶,蹲守在洞府入口處的一棵梧桐樹後面。
當時她可是在道玄宗的「陰角」里,看見了疑似正在幽會的平天君和師祖。
而且,昨天晚上的時候,她還看見貝小瓏雙手遮著頭,一邊躲雨,一邊從洞府花園裡跑出來的身影。
要知道,平天君臥房後面的窗戶就是正對著花園的。
所以,孟不語此刻很懷疑,昨晚在她和蠱憐月泡澡的時候,師祖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平天君的臥房。
孟不語不願意去想。
畢竟師祖她老人家都幾千歲了,以年齡來說,都足夠當平天君的祖宗了。
但是,孟不語卻聽說,貝小瓏以前從未尋過道侶。
如今貝小瓏變成了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而且當時救下她的還是平天君這樣的英傑,樣貌俊俏、實力超群,比她阿兄厲害多了———
她此刻很是懷疑貝小瓏已然墜入了情河,愛上了她心心念念了許久的意中人。
「鳴—·—還沒回來呀?他們去哪兒了呢。」
孟不語探頭從樹後面看了看,似平是有些不耐煩了。
然而也正是這個時候——
踏踏·—·.—·
兩道腳步聲傳入她耳中。
靈光閃過,繼而兩個身影便出現在了洞府的大門外。
孟不語連忙捂住嘴唇,以免自已被發現,而後小心翼翼從樹幹後面探頭看去,卻見她的平天君此刻攔腰抱著她家師祖,而她家師祖躺在平天君的臂彎上,此刻神情迷迷糊糊的,臉色也不太好。
這樣一幅畫面頓時讓孟不語想入非非。
她看過很多書,雅書自然也不少,自然而然便也想到了雅書之中畫著的男男女女。
她知道沈元如今身體都是愧儡的,而且腰臀上也沒有東西-··"·
「難不成用舌頭或者傀儡手指?哇——」
「放我下來!一會兒被語兒看見了,怎麼解釋?」
靠在沈元木頭臂彎里的貝小瓏,深吸了一口氣,忙掙扎著想要落到地上看她這副德行,沈元微微搖頭,蹲下身讓她踩在地上,道:
『我說差不多就行了,你非要和我,足足七次,你中途還暈過去幾次。要不是我一直用神識看著,怕不是得把你弄出內傷———"
貝小瓏沒理她,連忙深吸了一口氣,便準備自己回屋,但剛走了一步就雙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還是沈元拉了她一把:
「要我把你抱回你屋子嗎?」
「萬一被語兒和你徒兒看見了怎麼辦?」
沈元頓了頓,連忙用神識掃過整片洞府,道:
「我徒兒正在自己屋子裡打坐,孟少小姐的話——"
說到這裡,沈元眼珠子一轉,就朝著孟不語躲著的那棵樹看了過去,而孟不語也連忙將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
......?
貝小瓏聽他突然不說話了,問道:「咋了?」
沈元斟酌了片刻,決定最後還是不說,要不然估摸著貝小瓏會原地爆炸,便說道:
「她沒在洞府。」
「這樣——那你抱老娘回屋吧,腿實在軟的不行———
沈元又警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一刻梧桐樹,募然嘆了一口氣,便蹲下身將貝小瓏攔腰抱起,帶她回了她的那間臥房,還給她留了一瓶稀釋版靈藥。
安置好貝小瓏之後,沈元一個瞬身就回到了洞府外的梧桐樹後邊。
孟不語此刻還在震驚的狀態之中,直到沈元伸出木手拍住她肩膀,她才回過神來,嚇得貓軀一震:
「哎呀!」
「孟少小姐—您剛剛躲這裡幹什麼呢?」
「我—·
意中人就在面前,再加之剛剛還聽到了師祖和沈元的對話,她頓時有些慌不擇言了,臉頰瞬間羞紅:
「平天前輩,您是用舌頭嗎?」
「啊~不是不是,我是想問您和師祖她——
見孟不語完全不敢直視他的模樣,沈元也明白她誤會了,但天音的事情他不方便告知,便說道:
「孟少小姐,我只是在幫貝天師恢復修為,您剛剛也應該看見了,貝天師體內已經有不少靈氣了。」
孟不語剛剛可沒看這個,但也是抓准這個話,連忙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啊——.—」
她視線偷偷瞄著沈元的臉,越看她就越心慌。
曾經心心念念的平天前輩,此刻就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事兒我不能往外說對吧?」
「你知道就好,特別是孟老———-你大哥。"
中午的時候,貝小瓏將那一節原本準備給孟斬月的劍穗,交到了他的手裡。
沈元不知道孟斬月得知了會怎麼想,但是他覺得最好還是別說。
孟斬月畢竟也是個九州第二劍仙,雖然和他全盛時期差一大截,但實力還是有的。
萬一把孟斬月惹得瘋魔了,朝他砍過來,他現在這幅傀儡可沒地方修啊·····
「嗯———.晚輩會記住的。那————-那———·晚輩就先去照看師祖她了。"
孟不語點了點頭,看著沈元的臉又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後直接就行禮告退,快步朝著洞府內走了過去。
沈元目送她離去,估摸著貝小瓏之後如果知道了,多半會對孟不語發一場大脾氣,但也只是大脾氣,她現在就算想打孟不語屁股,那疼的也是她的手。
築基期修士和凡人,那就是神仙和蟻呀———·
沈元搖了搖頭,便也準備去看看蠱憐月修為沉澱的怎麼樣了。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
「阿爹?能聽到嗎?」
一道有些娘的男聲,突然在沈元腦海中響了起來,瞬間激起他頭皮一片雞皮疙瘩,就連傀儡身子都打了一個顫。
「嘶一一沈元吸了一口氣,愣了一下才分辨出這是巫成舟的聲音。
他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便也是神識內潛,將神念灌注於自己本命靈劍旁邊多出來的那枚靈珠之上。
在一股子穿越感之後,沈元再度睜開眼時,便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座富麗堂皇的寢宮之中,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靈槍靈刀,地上更是鋪著一張七階虎妖的獸皮。
巫成舟此刻一臉志志的坐在太師椅上,聚精會神的透過體內的靈珠,傳音給他:
「這樣不行嘛———.—·阿爹,在嗎?」"
沈元一臉無語,嘆了一口氣之後,問道:
「什麼?」
「啊?!」巫成舟被沈元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扭過頭去,說道,「阿爹,這些時曰,兒子可是盡心盡力———.."
沈元眉頭一燮:「廢話免了,直接說。」
「咳咳—」
巫成舟清了清嗓子,「黃龍宗、陰山與合歡宗合力在東域,給您找回了三具蟬殼。白玉京之前找到了一具,但不知為何,前些時日南宮大長老突然沒了音訊----所以兒子就去白玉京把他們找到的那一件蟬殼給您偷過來了——..」
巫成舟雙膝跪地,一臉求夸一樣地看著沈元:
「阿爹,您的蟬殼如今都在黃龍宗密庫的。您看我怎麼給您送過去阿?」
沈元聽著這話喜出望外,但又察覺到其中有很大的問題。
三大魔宗合力找尋他的蟬殼,卻願意將蟬殼都放在黃龍宗,這明擺了就是想讓黃龍宗擋刀。
畢竟,屍枯門此前放出消息的原因,大概率就是等其它魔宗找到了之後,再讓枯胤前去搶奪的。
不過,在此之前—.
沈元最想知道的是:
「哪四具?」
「胸口、左臂、右腿,右腳------但您有一根右腳的腳趾,落在了我父親手裡,兒子過段時日想個藉口幫您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