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菜,都十分精緻,每一盤都有雕工細緻的擺盤,有些菜,甚至叫人看不出來是什麼做的。
李騫拿著筷子無從下手,蘇鳳翎看出了他的侷促,先讓李虎盛了一碗湯給他端了過去。
中書令帶來的手下看著那碗像清水一樣的東西,覺得終於能找到場子了,忙不迭地開口諷刺。
「這滄州城如此富庶,招待客人也用白開水的麼?我還以為能喝上些不一樣的呢。」
聞言,桌上的蘇家軍們彼此交換了眼神,笑笑沒說話。
李騫倒是擺了擺手:「無妨無妨,舟車勞頓,能喝上一口新鮮的水也是好的。」
說著,他便笑著端起碗,喝了一口,隨即神色大變。
「這……」
入口的哪是什麼清水,味蕾接觸到的是極致的鮮美,一口就讓人如同在仙境一般。
趙安瞥了一眼剛剛出口嘲諷的人,這才解釋道。
「中書令,這是行意湯,湯底是用火腿、牛肉、羊肉以及各種海鮮熬製而成。」
「反覆熬煮至一碗湯,最後在用絲綢過濾,看上去像清水,其實滋味豐富。」
這些都是姜楠事先將經理的介紹記在紙條上傳過來,趙安先背的。
至於蘇鳳翎以及其他幾位副將,雖然也沒見過這些新穎的菜式,但知道神明不會賜下一盆清水,內里必然有玄機。
李騫的幾名手下,不可置信地也端起碗來品嘗。
剛剛那位出聲諷刺的,剛喝了一口,臉色就漲得跟豬肝一樣。
這是他們這輩子喝過最鮮美的湯了,一碗湯就打的他們的臉「啪啪」響。
想想也是,他們再沒見識,也能看的出來,光裝菜的,用的就是頂級的瓷器,怎麼會用來裝一碗清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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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的最中間立著一個類似於雕像的女人形象,通身都像白玉一樣晶瑩剔透。
趙安見他們幾人看著這道菜,當即伸出筷子一撥,雕像向後仰躺下來,沉入餐盤的水中,如同美人入浴一般,當真惟妙惟肖。
這哪裡是食物,這分明是藝術品。
李騫哪見過這樣的菜啊,要不是趙安動手,他還以為只是奢華的擺盤。
他瞥了瞥蘇鳳翎,她明明是女子,看到這樣的菜,卻面不改色,弄的他也不好說什麼,不然顯得他一個男人沒見識了。
趙安將那「女子」的頭部夾下來,放進李騫的碗中,後者當即品嘗起來。
這食物入口即化,酸酸甜甜,軟軟糯糯,當真美味,可李騫卻吃不出是用什麼做的。
趙安很貼心,似乎是怕他尷尬,不等他問,就主動開口解答。
「這道菜是用麵食做的,不過麼,和行意湯一樣,也是用各種食材混合製成。」
奢侈,當真奢侈,用那麼多昂貴的材料只為做一碗「清水」一碗麵食。
吃了幾口開胃菜後,蘇鳳翎又率先端起酒杯。
「中書令,別光吃菜,嘗嘗這酒,我們蘇家軍敬你一杯,日後還望多多指教。」
其他幾名副將也端起了酒杯,李騫趕緊放下筷子,也同樣端起酒杯。
「侯爺言重了,是我跟著蘇家軍見世面了。」
說完,一桌人就著酒杯一飲而盡。
不出所料,李騫一行人,喝完酒又是一臉不可思議。
這酒入口就是濃濃的醬香味,口感綿柔,酒雖下肚,但嘴巴里還是滿滿的酒香味。
「好酒啊。」
趙安繼續解說:「這酒叫茅台,放了少說也有二十年了,我們將軍特意吩咐拿出來招待中書令的。」
其實是海上明月樓的收藏,這可是放了二十多年的特供茅台,哪怕是在21世紀,也不是有錢就能喝到的。
李騫這種官場老手,喝酒的次數自認少不了,哪怕是炎帝賜的酒,都比不上這酒的萬分之一。
還有那些菜,更是御廚都做不出來的美食,他們今天當真是吃的比皇帝都好。
「中書令,這酒勁兒大,喝的時候可得慢點。」
趙安見識過神明賜下的酒的威力,特意提醒,省的一會喝醉了,要怪他們故意灌醉,為了套話。
天地良心,他們將軍可對北都和炎帝的現狀一點都不感興趣。
李騫訕笑著點點頭:「多謝趙副將提醒。」
他也不敢在蘇家軍面前喝醉啊,他向來酒量好,平日裡的官場應酬,喝個幾壇都不在話下。
可眼前這酒,一入口他就知道不簡單,可不敢喝多了亂說話。
一頓飯就在推杯換盞間結束了,等蘇鳳翎送李騫回住處的時候,他才知道白天看到的白色竿子是什麼。
「這是燈?如何能這麼亮,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燈芯的樣子。」
李騫此刻已經能大大方方地問出心中疑問了,反正出了這滄州城,像他這樣沒見識面的,一抓一大把,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這個叫路燈,也是靠電才能亮的。」
再次聽到「電」,李騫就知道自己是整不明白了,不過若是接下來的日子,他能把這「電」的門道搞清楚,帶回北都,那真是大功一件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蘇家軍的人都沒把這點搞明白,他怎麼可能弄明白了,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等李騫回到住處,蘇鳳翎和幾個副將也不想趕回城外的軍營了,也就在城中住下了。
正當蘇鳳翎洗漱完畢,準備歇下的時候,譚武來敲門了。
「將軍,守城的士兵,攔下了李騫的信鴿,可否現在看。」
「進來吧,信上寫了什麼?」
譚武手中拿著紙條走了進來:「李騫把今天在滄州城的所見所聞都寫了下來,還說將軍生活極盡奢華,完全沒將皇權放在眼中。」
蘇鳳翎點了點頭,這些內容也在他意料之中。
「將軍,如何處理這信鴿。」
「放走,讓它飛回北都。」
「是。」
同一時間,李騫的住所,他的下屬也來回稟。
「中書令,信鴿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放出去了。」
李騫點了點頭,這下屬卻還有疑惑。
「屬下看這滄州城守備森嚴,中書令不怕被蘇家軍截獲麼?」
李騫笑了笑:「怕是已經被截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