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你知道的，不然我可能改變主意。」
程夢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將她所知的一切傾吐而出。
「那天，我聽見娜塞莉亞指使兩波人馬，一波去殺秦雙，一波去殺斯卡林塔……」
她的聲音輕顫，但每個字吐出時又顯得決絕。
K微微眯起眼睛，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注意力顯然被某個名字拉動了。
「秦雙？」
他問道，語氣中帶著不確定的探尋。
程夢察覺到K微妙的變化，心中泛起希望。
雖然黑人男人對斯卡林塔的死他似乎有點感興趣，但是當提到秦雙，他的興趣明顯更深。
程夢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機會。
「你認識秦雙？」
K的聲音緩緩流淌而出，帶著忍耐不住的好奇。
程夢迅速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現出計謀。
她賣了個關子，淡淡地說道：「我們是同一個國家的人，說不上是敵是友。」
這句話留有餘地，既表達了她對秦雙的了解，也同時在試探K與秦雙之間的關係。
K的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似乎已經打定主意。
與其費勁思索，不如將她交給秦雙本人來定奪。
畢竟，他自覺自己腦子確實不如秦雙好用。
「那好。」
K終於下定決心，聲音中透出一種堅定。
「跟我來。」
他掏出一把小巧卻鋒利的匕首，迅速切斷了捆綁程夢的繩索。
程夢掙扎著站了起來，雙腿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麻木，讓她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K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攙扶的意思。
他下巴微微一抬，示意程夢跟上。
程夢咬了咬牙，忍著腿上的酸麻，努力保持平衡，跟在K身後。
她心裡清楚，K可不是什麼善茬，剛才的合作只是權宜之計，現在她依然身處險境。
她儘量不去看周圍的環境，將注意力集中在K的背影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落入什麼陷阱。
「你最好老實點。」
K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這人耐心有限。」
程夢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她心裡暗罵，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要不是為了脫身，
誰願意跟著他在這鬼地方轉悠。
K帶著程夢七拐八繞，又回到了那個被暴力破壞的陽台。
搖搖欲墜的欄杆和破碎的玻璃門在夜風中發出嗚咽的聲響，像是在嘲笑程夢的狼狽。
「下去。」
K言簡意賅，下巴朝著樓下一點。
程夢走到陽台邊，低頭看著下面。
說是二樓，其實更像是一樓半，高度足夠讓人摔斷腿。
她心裡暗罵K的冷血無情，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怎麼？怕了？」
K的聲音帶著嘲諷，像是在看戲般期待著她的反應。
「怕？笑話！」
程夢強裝鎮定，心裡卻盤算著怎麼才能減少落地時的衝擊。
她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瞄準了一處灌木叢，深吸一口氣，然後縱身一躍，用了一種特殊的翻滾卸力技巧，儘量避免傷到腿。
「砰！」
儘管做了緩衝，落地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傳來一陣劇痛。
細小的石子硌得她生疼，她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K輕巧地落地，他看了程夢一眼，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冷漠。
「起來，別裝死。」
程夢掙扎著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狠狠地瞪了K一眼。
K沒理會她的怒視，徑直往前走去。
「喂！你去哪？」
程夢一瘸一拐地跟上。
「是要帶我去見那個秦雙嗎？」
「秦雙不需要我操心。」
K頭也不回地說道。
「他比你想像的要厲害得多。」
程夢揉著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跟在K身後。
聽到K說秦雙比她想像的要厲害得多，她下意識地認為K指的是秦雙的醫術。
「那可不一定。」
程夢撇了撇嘴，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
「你怕是沒見過厲害的醫師吧。」
K連頭都沒回，似乎根本沒聽到她的話，徑直朝著侯爵府外走去。
程夢心裡暗罵一聲「神經病」，但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侯爵府戒備森嚴，大門肯定是走不了了。
K帶著程夢來到一處偏僻的院牆，二話不說，一把抓住程夢的腰，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扔到了牆頭上。
程夢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扒住牆頭，才沒摔下去。
「喂！你輕點！」
程夢又氣又惱，衝著K吼道。
K像是沒聽到一樣，動作敏捷地翻上牆頭，然後輕巧地跳了下去。
程夢小心翼翼地爬下牆頭，落地時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真沒用。」
K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程夢剛想反駁，卻突然愣住了。
不遠處，一個身影靜靜地站著，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挺拔。
借著微弱的光線，程夢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秦雙！
秦雙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K，「怎麼，進去一趟還帶出來個女人？這時候都忘不了那檔子事？」
K沒好氣地走過去，一拳捶在秦雙的肩膀上。
「少廢話！這女人認識你。」
秦雙這才仔細打量起程夢。
之前光線太暗，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並沒有看清楚。
現在近距離一看，好像確實有點眼熟。
程夢飛快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古堡，她伸手捋了捋凌亂的頭髮，儘可能地遮住臉。
她現在這副尊容，實在沒臉見人，尤其是秦雙。
她心裡清楚，必須跟著這兩人出去，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K和秦雙似乎完全沒有帶上她的意思，自顧自地說著什麼，徑直往前走去。
程夢咬了咬牙，心一橫，再次從矮牆上跳了下去。
這次，在她即將和地面進行親密接觸的瞬間，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一股淡淡的藥香鑽入鼻尖，程夢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能站穩嗎？」
秦雙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溫潤，卻讓程夢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僵硬地點了點頭，秦雙隨即鬆開了手。
「程夢？」
秦雙的聲音裡帶著疑惑。
程夢的身體猛地一僵，像被電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