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沒少和南韻提他們的婚事,上次回老家,更是告訴了現代的父母,讓現代父母幫忙挑選日子。南韻當時很開心,但今日聽任平生又提起這事,心裡莫名有種第一次聽到的欣喜、開心。
像是一次又一次的「過家家」後,她和任平生終於要真的成親啦。
「平生欲在何時?」」
「現在。」
南韻莞爾一笑,撫摸任平生的臉,說:「現在你我二人已是夫妻。」」
任平生嘴角上翹:「沒錯,我們就缺一場儀式來向他們宣告這件事。不對,
是兩場,現代一場,大離一場。現代的婚禮我負責,大離的就交給你了。」
「好,」南韻目光忽然有些玩味,「婚期可要選一良辰吉日?」
任平生聽出南韻潛在意思,輕捏南韻手感極佳的大腿,說:「結婚是大事,
一生就一次,當然要選良辰吉日。剛才在大離說的回家,你也說了一切如舊,沒必要挑選吉日,弄得那麽隆重。」
「離人在面對這類事情時,大多與平生想法一致。」
任平生這才意識到南韻不僅是要打趣他,還是趁機再告訴他,離人不是他想像中的愚昧、無知。
離人和現代人除了科技、生活質量等物質上的差距,對待事物的認知、態度,沒有區別。
想想也是,若古人都是愚昧無知之人,如何能留下至今讀後都會受用的書籍?
而今人再怎麽認為自己比古人強百倍千倍,若干年後,隨著時代觀念的發展、變化,今人也會像古人一樣,被後人認為愚昧、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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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僅是在現代,不去大離,用「愚昧、無知」這樣的刻板印象代表離人,最多只會讓自己表現出偏頗、淺薄的一面。
可去了大離,還是刻板的認為離人就是愚昧無知,不去了解離人的真實面貌,那就有極大的機率淪為第二個王莽。
所以,任平生意識到他若真想在大離做些什麽,就必須深入了解大離。
了解離人的生活日常;了解離人的三觀;了解離人的需求;了解離人的方方面面。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實踐出真知。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就像南氏一族的歷史,南韻不說,他又怎麽知道南氏一族源遠流長,還是禹的後人。
雖說以現代人的觀念來看,南氏一族的歷史、禹王后人的身份都不算什麽,
現代的百家姓有一個算一個,哪個姓追本溯源,不是始於王侯將相,乃至三皇五帝?且現代歷史上已有許多人用鮮血證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在大離沒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社會環境,大離在時間線上是相當於現代歷史的漢朝,但其本質上秦一統天下後的延續,是春秋戰國「貴族為核心」的社會延續。
在這樣的社會裡,人人敬仰、懼怕、嚮往貴族。
南韻源遠流長的家族歷史,一直以來的上位者身份,都會讓離人如南韻說的那般南氏為帝,天經地義。
南氏不為帝,才是天塌了。
這樣的社會環境引發出來的問題就是,任氏先祖造反,只敢換其他南氏人做皇帝,不敢改朝換代;
任平生造反前,需透過創辦學院,修改儒學典籍,廣播「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之論,宣揚匈奴對大離的欺辱,燃起世人的同理心、仇恨心,以讓世人對南氏去魅,為他造反占據法理。
說起來,從這句話可以看出,任平生當初的確是想擁立任巧為帝,只有任巧才需要這樣的法理。
南韻作為南氏子孫,即便是女子,也是南氏子孫,百姓們不會反對南韻為帝。南氏宗親、姚雲山一干大臣,反對南韻登基,也不是因為南韻登基,打破了「南氏為帝」的共識,而是南韻是女人。
他們擔心、不願任平生以子代離,以另一種方式奪了南氏江山。
說到以子代離,任平生忽意識到在「南氏為帝,天經地義」的大離,他和南韻成親,必然會造成極大的影響;任毅,他在大離父親反對他造反的真實原因,
很可能是認為他要以子代離,徹底奪了南氏江山。
他要是擁立的是一個皇子,任毅的反應可能不會那麽劇烈,堅決。
話又說回來,南韻給他的感覺,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成親可能會造成的影響。
南韻莫不是打算誰要敢反對,就把對方宰了?
任平生嘴巴微張,正準備跟南韻說這件事,南韻先一步,說出一件任平生沒想到的事。
「大漠決戰,平生居功至偉,因平生的情況,一直留而未賞,如今時機已到,平生想要何封賞?」
任平生笑著挑了下南韻的下巴:「小韻兒有點昏君的跡象了,這玩意幾還能讓我自己要。」
南韻捏住任平生的臉,眸光斂灩的寵溺道:「有平生這樣的奸臣,朕想不成昏君也難。」
「瞧你這話說的,你見過我這麽帥的奸臣?」
南韻挑起任平生的下巴,認真端詳幾秒,說:「帥未見到,只看到丑。」」
任平生捏南韻大腿:「你再給我好好看看。」」
「再看多久,也是一般般丑的登徒子。」
「你這樣執迷不悟,那就不能怪我。」
話音未落,任平生撓南韻的腰。他本以為南韻會被他撓的身體亂扭,止不住的笑,然後向他反擊。結果讓任平生沒想到的是,南韻神色如常,毫無反應,似乎一點都不癢。
而且,從未被人撓過癢的南韻,還以為任平生是在趁機摸她腰,心裡不免有幾分奇怪。
任平生這個登徒子趁機占她便宜是常有的事,但像僅是撓幾下她的腰,不符合任平生的風格。
沒有深想,南韻繼續剛才的話題。
「平生可有想要的獎賞?」
「你不癢?」」
任平生幾乎和南韻同時說。
南韻微愣:「平生這樣是為了讓我癢?」
說完,南韻莫名想到任平生之前讓她感到癢的行為,有點明白任平生意圖,
有些無語,又有些想笑,平生這個登徒子,花樣真多。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占你便宜?我是那樣的人?」
任平生斜了眼南韻,有種「你竟然這樣想我」的味道。旋即,任平生觸及南韻獨有的雄偉高山,感受著那難以言表的柔軟活力,理直氣壯的說:「我要占便宜,最次也得這樣。」
南韻嘴角吩笑的翻了個漂亮、嫵媚的白眼,沒有打掉任平生的手,僅是又一次捏住任平生的臉,寵溺的說道:「登徒子,好生想想你的獎勵。」
任平生略收笑容,問:「以我在大漠決戰中立下的戰功,按照大離的規定,
我能獲得怎樣的獎勵?」
南韻說:「平生作為大漠決戰的統帥,不僅有統籌之功,殲敵之功,更有定鼎之功。尋常百姓若能沾得一點,可封為關內侯;朝臣沾得一些可封為徹侯,賞千戶、萬戶。
而平生早在百越之戰中,便已獲封徹侯,賞萬戶,享君號,如今平生可以說是封無可封,賞最多只能給平生的食邑多增幾戶,或給平生一些特殊的待遇。」
任平生噴噴道:「那在正常的劇本里,我已經有功高蓋主的危險。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趕緊犯點小錯,好讓皇帝施恩,然後想盡一切辦法自污。」
南韻莞爾一笑:「在我這不用,平生想要什麽封賞都可提出來,我全都答應「真的全都答應?』
任平生俊朗的臉上流露出在南韻看來極其登徒子的笑容,而任平生從剛才放在高山就沒下去的右手的揉捏小動作,更讓加重了任平生笑容里「登徒子」的味道。
南韻仍沒有打掉任平生不安分的右手,強忍著那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淺笑吟吟的說道:「君無戲言。」」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任平生故作思索的警著南韻,說:「小韻兒,還記得你剛來這邊,我們達成的協議嗎?」
南韻笑容不減的伸手捏住任平生的腰肉:「平生指的是?」」
「你說呢?就那個啊,我包你這邊吃喝,你包我在大離的吃喝,還有賞給我-———-你要是沒有意見,我就要這個了。」
南韻捏住任平生的腰肉的右手開始使勁,嫵媚的小臉上仍帶著笑。
「平生真乃奇人也,竟要朕獎你做寺人。」
任平生忍著腰間傳來的痛,笑容燦爛的說道:「你看你急了,我話又沒說全,我的意思是讓你把永安公主賞給我,」任平生補充道,「你當初的封號是永安吧。」
南韻翻了個漂亮、嫵媚的白眼,繼續略微用力的捏了下任平生的腰肉。
任平生誇張的叫了一聲,摟緊南韻的細腰,說:「你當初聽我這樣說的時候,是不是很生氣?』」
南韻淡淡道:「還好,僅是想揍平生。」
「我要是說當初這樣說,其實是為了試探你,你信嗎?」
「我更認為是平生本性。」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什麽樣的人,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任平生刻意挨著南韻溫涼嫩滑的耳垂說:「你老公我再怎麽登徒子,也只是你一個人的登徒子,其他人哪有你漂亮,哪有你身材好。當然,樣貌、身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南韻。我只喜歡你,最喜歡你。」
聽到任平生這樣說,南韻清楚任平生是在說些好聽話,但她心裡本因任平生的欠揍之言,生出的不滿還是在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喜歡的人誇讚後的無盡歡喜。
南韻強壓著上翹的嘴角,身子略微後傾,看著任平生的眼睛,捏住任平生的臉,說:「油嘴滑舌。」
「口說無憑,我覺得陛下還是親自感受一下,更能確定。」
南韻一時沒明百任平生的意思,後見任平生一臉壞笑的貼近,明白任平生的意思。她不介意任平生「親自感受」,但她要說的還沒有說完,伸手抵住任平生厚實的胸膛,說:「平生若無想要的封賞,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任平生蜻蜓點水的啄了下南韻:「什麽想法?」
「封王。」」
「我記得大離的軍功爵和這邊的秦朝相同,最高的爵位是徹侯,而且大離自變法以來,無論臣子是生是死,都不會封王,你現在要給我封王,明面上是沒有問題,但我怕這可能會開一個壞頭。」
任平生說:「你我之後,會有很多臣子奢求王爵。」」
「有何關係?你我子孫若是有為之君,臣子自然不敢奢求王爵,若是無能之輩,臣子奢求的又凱是一個王爵。」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第一個做和第二個做承受的壓力不一樣,能做到的程度也不一樣。」
「你我已是第一,往後都會以你我為例。」
任平生笑說:「看來小韻兒是鐵了心要給我封王,我再跟你客氣,倒是我矯情。你打算給我封什麽王?』」
「大離雖不行分封,但在賞賜侯爵時,會將一地戶民的歲入賜給獲封者,」南韻說,「大離四十二郡中以齊郡最為富庶,也是任氏先祖的故地,我打算把齊郡給你,王號為齊,或田,如何?」
「齊王?田王?我感覺不太好聽。」
好聽—·-南韻莞爾一笑,笑容里有幾分寵溺的問道。
「平生認為何等名號好聽?」」
「秦。
「秦在大離的歷史上僅是一個爾小國,早在大離變法前,就被併入大離,
平生用秦為號,難顯尊貴。」』
「沒事,秦在我這邊可是上等的封號,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唐太宗李世民吧,他在當皇帝前,就是秦王。他還有一首專屬音樂,名叫《秦王破陣樂》。
這首音樂至今已經失傳了,但它在唐朝對於唐人來說有種特殊的意味。當時唐朝出了問題,唐朝的士兵打了敗仗,準備投降的時候,就是因為聽到了《秦王破陣樂》,一個個想到唐太宗,頓時羞愧難當,
然後,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奮勇殺敵,反敗為勝。」」
任平生有些亢奮,接著說:「除此之外,秦朝在這邊相當於大離,在這邊歷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就是現在,都有秦制、秦法的影子。所以,就我個人而言,我喜歡『秦』。對了,有首詩是這樣寫秦的,我背給你聽聽。」
任平生煞有其事的輕咳兩聲:「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你瞧瞧,多霸氣。」」
南韻嫣然一笑:「我還以為平生又跟『武安君」一樣,求的是那正常人想不出的趣味。」」
說起,任平生那日聽到武安君封號後,說要做大離第一個死於非命的武安君,南韻就覺得任平生腦子有問題。現在聽到任平生要把王號定為「秦」,南韻一開始也以為任平生有著和「武安君」封號一樣的惡趣味。
好在,任平生這次不僅沒有,聽上去確是不錯。
「武安君的趣味歸趣味,但武安這個封號也挺不錯的,」任平生問,「怎麽樣,你要同意就用『秦』。」
「好,依平生之言。」
「「對了。」
任平生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