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畫室里準時響起下課的輕音樂。
任平生回到辦公室,安然獨自一人坐在她的辦公桌上,捧著大包燒烤味薯片,看任平生認為很無聊但很火的某綜藝節目。任平生走到安然身邊,拿了兩片薯片,問:「徐婷走了?」
安然頭也不抬的回道:「去衛生間了。」
「你們等下還有課?」
「沒有。」
「那你們還待在這裡幹嘛?我今天有事,沒空請你們吃飯。」
「誰稀罕你那頓飯,徐婷在等她男友下班,我回家也是在電腦上看這個,在這裡還能省點電費。最重要的是,上班時間公然摸魚,多爽啊。」
「你可真會過日子,」任平生又拿了兩塊薯片,「早點找個男朋友吧,有男朋友,你就不會這麼無聊了,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對了,你走之前記得把教室衛生打掃一下。」
「你上課,讓我打掃衛生,你好意思?」
「當然,我是給你機會鍛鍊,免得你長胖,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快,說謝謝。」
安然做著鬼臉:「我謝謝你哦。」
「有二味兒康,走了。」
走出辦公室,任平生掏出手機,南韻沒有回覆他中午回的消息。任平生沒有在意,撥打南韻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任平生給南韻發微信。
【一蓑煙雨畫室·任平生】:我下班了,現在去給你買空調,你在家休息,還是在外面?
走到停車場,南韻還沒回復,任平生又撥打南韻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上哪去了?
任平生有些疑惑,但沒有太在意,南韻雖然昨日才來到現代,但其過於強悍的學習、適應能力,讓任平生毫不擔心南韻獨自出門會走失或遇到危險,更何況南韻還有可能是在家裡睡覺。
隨手將手機放進儲物盒,任平生沒有立即去電器城,而是先去超市買菜。在外面吃或叫外賣雖然方便,但不夠衛生,任平生以前沒少自己買菜做飯。
買完菜,任平生剛來到離家最近的電器城,接到南韻打來的電話。
「任君,我在家,你在哪?」
「剛到電器城,你是剛回家,還是一直在家?」
「任君走後,我便回房小憩,沒想一直睡到現在。」
「很正常,我有時午休也會一覺睡到天黑,你以後不用起那麼早,難得有機會睡懶覺,還不多睡會。」
「任君何時回來?」
「想我……」
便宜話剛說出兩個字,任平生想到他和南韻的關係還沒到這步,不能這樣說。而且以古人的認知,南韻很可能會因此誤會,認為自己對她有意思,直接定下讓他入宮為妃一事。
到時他再拒絕,南韻就會認為自己是在耍她,等到了大離,南韻焉能放過他。
「快了,買完就回去。」
「我現在叫外賣?任君想吃什麼?」
「不用,我買了菜,今晚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保證好吃到讓你把舌頭吃掉。」
掛了電話,任平生徑直走到空調展示櫃前,無視導購員滔滔不絕的介紹,確定現在買了就能裝上,便選了一台某國產大品牌最新款的空調,讓導購員開單結帳。
帶著安裝師傅回到家,南韻還是上午那身打扮,端坐在沙發上,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拿著喝了一半的養樂多。見任平生回來,南韻放下手機、養樂多,站起來脆生生的喊了聲「任君」,看向跟著任平生進屋的兩個安裝師傅。
「他們是來裝空調的師傅,現在方便進你房間裝嗎?」
「方便。」
南韻主動走向她的房間,打開門。任平生率先走進房間,發現房間似乎維持著昨日清潔完的模樣,窗簾大開,窗戶一扇半開,床鋪平整,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床頭的左邊,右邊是整齊疊放的枕頭。
師傅安裝好空調後,南韻主動拿來掃把簸箕,打掃安裝空調產生的垃圾、牆繪。
任平生看著打掃動作十分嫻熟的南韻,忽然有些好奇南韻當上皇帝前的經歷,有心詢問,又怕觸碰到南韻的痛處,丟下一句「我去做飯了」,走進廚房,打開手機,播放《天罡傳》的主題曲《螢火飛光》。
任平生做飯時,喜歡一邊聽著歌,一邊炒菜。
「我會帶上所有渴望,去到更遠的地方……」
任平生輕聲跟唱,剛將切好的肉倒進鍋里,南韻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嚇得任平生手一抖。
「任君,需要幫忙嗎?」
任平生扭了看了眼,走過來的南韻,說:「嚇我一跳,不用,你安心坐著,好了叫你。」
「我也會炒菜。」
任平生沒有驚訝,南韻一個皇帝會鋪床單、疊衣服、掃地,現在說會炒菜,沒什麼好驚訝的。任平生就是有點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的問:
「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會鋪床疊衣服炒菜的嗎?你之前說你皇室南氏一脈有百萬餘人,這說明你在成為皇帝前,是皇室成員。一個皇室成員不說五穀不分,也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麼會鋪床單疊衣服炒菜?」
任平生接著說:「大離皇室對子女的教育十分嚴格,從小就要求皇子皇女學會這些?」
「朕幼時五歲,母妃遭歹人誣陷,被打入冷宮。朕隨母妃一道入了冷宮,在那裡朕說是公主,實則比那些奴婢還不如,日日都得求著那些奴婢,才能換一口吃的。日子久了,自然就學會了那些。」
南韻面容平靜,語氣淡然,昔日的苦難在南韻的口中和昨日吃了什麼一樣普通、尋常。
果然是大女主劇本……任平生渾然沒發覺他現在和八卦的安然沒有兩樣,一邊顛勺一邊興致勃勃的問:「然後呢?你是怎麼離開冷宮,怎麼當上皇帝的?」
「細細說來太過累贅,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
「別呀,現在正好沒事,你就跟我簡單說說。」
「廢了太子,囚了太上皇。」
任平生等了片刻,見遲遲沒下文。
「沒了?」
「沒了。」
「這也太簡短了,詳細點,比如你是怎麼離開冷宮,怎麼有力量廢了太子,囚了太上皇?」
南韻望著任平生俊朗的側臉,嘴角微揚道:「具體過程,朕只會告訴皇后,任君若真想知道,就要成為朕的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