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來最高峰的山下,是個富庶的城鎮,這裡是先來國的國都城。
李員外家是有著城中最廣闊、最高大的房樓,比之王宮更甚。
以前李家還不敢這麼光明正大,但自從玄僧來了以後,這天來國便開始倡導燒香禮佛。
在玄僧的「眾生平等」理念下,少有人說李家的不是。
慢慢的,大家都對李家人敬而遠之。
畢竟李家人經常打著『玄僧菩薩』的名號,大家又受了『菩薩』的恩,
所以也沒怎麼理會李家。
這天來王受不了氣,本想重罰李員外,但李員外能有今天,是個精明的,他看出了玄僧是個愚僧。
於是每當天來王找李家麻煩的時候,他都去山上的寺廟求玄僧,有著玄僧撐腰,哪怕玄僧只是當個和事佬,也沒人敢再去找李家麻煩。
慢慢的,李家的手越伸越長,甚至架空了天來王,欺上瞞下。
玄僧早就已經修成金身,哪是凡夫俗子瞞得住的?
但玄僧一度秉持著『眾生皆苦,普渡眾生」的觀念,常常勸說於李員外。
每次李員外都不惱火,反而多有崇敬,故作改觀,只是從來不改其事。
對此,玄僧做的,除了勸說,便是親力親為,李家缺什麼,他就給什麼,希望李員外能夠自己改正。
李員外則是笑眯眯地收下,收斂一段時間後,繼續囂張跋扈,為非作萬.:
無塵在雲頭之上,聽著真武護法神的講述,輕輕點頭。
「果如當初所言,真武和合佛道,學佛也救不了世人。」
他想到了天竺的一些人,比如『非暴力、不合作』的某個傢伙,有時候是很難評價這些人的。
只看玄僧要怎麼做便好。
玄僧這邊,徒步跟著李員外走到了李家的大宅子,這裡高閣眾多,樓宇不盡。
若是不提,多數人都會以為這才是王宮。
玄僧跟著來到了李家夫人的房間,只見幾個下人和家丁正在門外守著。
房門大開,在外面就聽到了裡面的哀豪聲。
「放開我,瞎了爾等這幫賤奴賤婢的眼!膽敢綁我,待我出來後,必叫爾等生不如死!」
玄僧從門外看去,一位長相靚麗的年輕婦人正被綁在床上,痛不欲生。
李員外扶著玄僧走上前去,道:「菩薩,這便是內人了!只是她是個妖孽!萬望小心!」
玄僧皈依點頭道:「阿彌陀佛,妖亦可渡之!」
等到玄僧走進去之後,才發現綁著這婦人的繩子,竟然是用玄僧的血液泡過的,還夾帶了玄僧的筋骨。
難怪他們幾個凡人能夠擒妖了。
你要問血哪裡來的?就要看看李員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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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僧搖頭,隨後開了佛光眼,果見婦人現了狼頭,是個狼精所化!
隨後玄僧問道:「你是妖,這血繩照理來說,是會燒你才對,為何現今無事?」
一旁的李員外小聲道:「菩薩,你忘了!我們吃過您的肉,這妖孽也吃過..."
玄僧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尚且不知因果,李夫人,你可與我講講?」
李夫人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冷笑道:「玄僧大師,就這般和我言說?你說普度眾生,怎麼,我便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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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僧聞言,當下就要給李夫人鬆綁,卻見李員外攔住了,道:「玄僧大師,萬萬不可啊!她是妖,是妖!不是人吶!」
李夫人怒罵道:「好你個李三!沒我暗中相助,豈有你李家的今天!」
李員外絲毫不示弱,有著玄僧撐腰,反手指著李夫人:「你個妖孽,竟然化作人,陪了我十年有餘,是個狼妖,卻不知有什麼狼子野心!真是個孽障!大師,快快收了她吧!」
一想到睡了這麼久的枕邊人是只狼,李員外就感到一陣惡寒,他雖然富甲一方,但卻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難怪她在床上有如此之多的花樣,原來是個妖孽!
李員外身子都有些站不穩了,只想著趕緊把這妖孽給除掉!
可玄僧卻不聽,執意為李夫人鬆了綁:「妖與人,乃是觀其心。況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即便是妖,亦要渡之。」
李員外見李夫人被鬆了綁,立馬嚇得躲到玄僧身後,不敢去直視李夫人。
李夫人起身後,扭動了幾下脖子,伸展下筋骨,隨後張開了口,仰天長嘯,然後變成了狼頭人身。
「哼!李三吶李三!要不我當初給你支招,你哪裡敢去勒索玄僧大師,
沒想到卻是個忘恩負義的!」
李員外呵斥道:「胡言亂語!妖言惑眾!一派胡言...:"
「明明是玄僧大師仁義,來幫助我脫離苦海的!大師普渡眾生,但凡事講究個先後,大師只是先普渡了我,來日方才會普渡他人!」
「哪裡是你這賤妖所說的什麼勒索!」
李夫人冷笑連連,隨後看向玄僧,跪拜道:「我自知是鬥不過大師的,
也知曉大師憐憫之心,所以今日萬望大師開恩,放過我這一回!」
玄僧合掌皈依道:「我自然不會傷你,只是萬望你改過,從此與我修行佛法可好?」
李夫人搖頭拒絕:「若是要我吃齋念佛,我寧肯去見閻王爺!」
李員外指著李夫人罵道:「你這賤妖,菩薩都好心放過你了,居然還不答應。要我說,就該抽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筋!」
李夫人一隻狼頭忽的轉去盯住李員外,猩紅的眼睛極為滲人,看得李員外心裡發慌。
「你....你這賤妖想幹嘛!玄僧大師,還是快快收了她吧,她可是吃人的!」
李夫人冷笑道:「吃人?沒錯,我是吃人!」
李夫人起身,打開床下的機關,只見床下邊有不少的『人屍』和屍骨,
極為滲人。
旁邊放了一種異香,用來掩蓋氣味李夫人言辭犀利:「我是個外邊來的狼妖,難得上法,又無寶貝在身,
只得靠吃人度日修行!」
「自十年前玄僧大師來了以後,我便開始擔驚受怕,不敢再吃人!」
「為了逃玄僧大師,所以才嫁給你這李三!」
李員外聽後,頓覺不滿:「好啊!果真是個早有預謀的賤妖!」
李夫人又道:「後來我聽聞玄僧大師多行善事,從不分善惡,往往救之!於是便讓李三去要大師的血肉。」
「萬萬不曾想到,大師居然真的割肉與他!還幫助天來人造出了如今的盛世!」
李夫人舔了舔嘴唇,笑道:「有了大師的供養,我自然是不會去再吃什麼凡人了!」
「十年前被人撞破我吃人,那也只是意外罷了!」
玄僧點頭道:「你既然已經不再吃人,又為何床下還有罪孽?」
李夫人笑了,笑得很滲人,一隻狼頭笑,很難不滲人:「那當然是因為玄僧大師您了!」
玄僧皺眉道:「這是為何?」
李夫人牙咧嘴:「要不是大師您最近已經長不出血食了,我又怎麼會再吃人呢?都是你的錯啊!」
李員外罵道:「好個不知足的妖孽!玄僧大師,還是快快降妖吧!」
玄僧猶豫了,一時間他不知自己應該怎麼做。
菩薩說眾生皆苦,眾生都應該救之,可誰都該救嗎?
似是這般無可救藥的妖,是否值得他去救?又該怎麼救?
李夫人又笑著說道:「玄僧大師,你是個得道的,有本事的!可卻什麼都沒看明白啊!」
李夫人指著李員外說:「大師啊,你看,李三是人,可他也吃人度日啊!他也是妖!你救不了的!」
李員外一聽,頓時就急了,連忙解釋道:「菩薩,切莫聽這妖孽胡言亂語,妖的話,可信不得啊!」
李夫人緩緩走到李員外的身前,嚇得李員外癱軟在地,連連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李夫人笑道:「有玄僧大師在這裡,我又敢對你做什麼?倒是你李三,
你怕了,你在退什麼?你心裡有鬼!」
李夫人對玄僧說道:「大師,我吃人,不錯!我認!而他李三,更是人吃人啊!」
「他李三壓榨了多少人?剝削了多少人的工錢?貪墨了多少百姓的錢糧?甚至連天來王室都敢欺了!」
「多少人因為李家這一家獨大,而活不下去了!不是吃人,卻更似吃人「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啊大師!要不是你給李家撐腰,勸人向善,早就有人跳出來反了!」
李員外呵斥道:「胡言亂語,都是我一點點掙來的!我的錢就不是錢了?」
玄僧打斷了李員外,道:「他人貧僧也會去渡,缺什麼,我便給什麼,
只要我能給。」
李夫人搖頭道:「那玄僧大師不如渡一渡我?讓我好好嘗嘗大師你的血肉才是!」
玄僧皈依道:「若是你吃了我的血肉,可能改過?」
李夫人笑道:「不明。我總得一直有吃的。」
玄僧沉默了。
李夫人又笑道:「玄僧大師,你庇護這些凡人,但可曾想過,他們中有人是妖,不是人啊!」
「這李三,你以為他不吃人?錯了!他自從嘗過了大師血肉後,就愛上了人味,所以吃凡肉都沒了滋味!」
「我看在夫妻面上,常常給他菜里加料呢!」
李員外聞言,立馬倒了胃口,指著李夫人道:「賤...賤妖!」
李夫人冷冷道:「故作清高,吃著不是很高興嗎?況且,玄僧大師的肉便不是肉了?你照樣吃得高興!」
李夫人道:「玄僧大師,你渡這些妖人,可曾想過,他們會去禍害別人?」
玄僧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道:「妖亦可救之!而非人之獨可!'
李夫人隨後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師放我走?」
玄僧沒有阻攔,讓出了一條道。
李員外立馬拉住了李夫人。
要是今天讓李夫人走了,來日他必定遭殃,畢竟下次可沒有玄僧在場。
李夫人是妖,即便李員外吃了玄僧的血肉,已經不凡,可也鬥不過妖精。
「你不許走!」
李夫人撒手道:「大師都沒攔我,你憑什麼攔我?」
隨後李夫人右手成爪,正要掏他的心,卻被玄僧攔了下來。
「阿彌陀佛,貧僧卻是不許你害人!」
李夫人笑道:「大師要殺我?」
玄僧搖頭。
李夫人又道:「大師要放過我?」
玄僧道:「我不知,但我願以身飼養於你,為你開講佛法,勸你向善,
直至你願放下屠刀。」
李夫人道:「大師,你心亂了!你來天來國十年了,還看不懂嗎?有的人,他就是改不了的!」
「這樣,我離開天來國可好?」
玄僧搖頭道:「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直到你願意放下屠刀。』
李夫人不耐煩道:「可你已經拿不出血食了,養不得我!」
玄僧已經骨瘦如柴,像個枯木一樣了。
他合掌皈依道:「若是我能渡你,便是代表我能救世人!如是而已!」
眼見玄僧是個真愚蠢的,李夫人心一橫,拿出一把佛仗,晃晃亮眼,甚是不凡。
李員外見了,立馬怒斥道:「好你個賤妖,騙我說這佛杖丟了,原來是被你私下貪了!」
李夫人笑道:「我吃了你肉喝了你血,聽了你妙法,如今還得了菩薩的佛仗,你如何攔我!」
說罷,不在言語,抄起傢伙便朝玄僧打殺而去。
可這寶杖通靈性,乃是地藏王菩薩賜下,送與其弟子的,不與佛人爭鬥。
哪裡能被妖使?所以也不怕她。
玄僧當下便運氣佛門神通,想使出丈六金身去攔她,朝狼妖打殺而去。
因為玄僧常年有出無進,所以金身暗淡,不足一丈,但拿小妖是夠了。
可哪只狼妖一個轉身,抄起佛仗,可不打玄僧,而是打殺了李員外,讓李員外得了個死不目。
李夫人冷笑道:「大師,你看到了嗎,你那是在渡人,我這才是渡妖!
他李三實乃妖,當殺!我這是在除害!」
隨後狼妖將佛仗向玄僧擲來。
玄僧雖然不怕,但也被攔住,只得抗下。
這些年來,他早就已經破敗不堪,虧空甚多了,反應什麼的,早早跟不上了。
當回過神來,只見狼妖已經跑了。
玄僧隨即跟上,卻怎麼也找不到狼妖了。
只得返回,給李家之人解釋一番,卻被他們倒打一耙,罵了一番。
「什麼大師!一隻連我們都拿得住的妖,他都能放跑了!」
「家主都被他給害死了!」
「玄僧,定要你償命!」
李家之人口誅筆伐,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敬畏之心和求情之意。
玄僧不語,默默受著。
雲頭之上,無塵看得直搖頭,隨後命幾位護法神拿住了狼妖,送與別處論處。
算是替玄僧善了這個後。
而玄僧回到寺廟之後李家人便鬧了起來,聚眾上山,要想玄僧討要個說法。
揚言要玄僧一命償一命,將全身血肉和命,都給他們李家才行!
眾人烏壓壓地上山,討伐聲絡繹不絕。
說是償命,可李家人哪個不是想要玄僧的一身的寶貝?
玄僧是修成金身的,是可以延年益壽的。
世人不知玄僧本事,只知道他是個愚僧,是個不分善惡,只知道行善的。
因為他善,所以他好欺,
玄僧在寺中打坐,李家之人將他團團圍住,但卻沒一個敢動手的。
就這樣看了少許,終於,有一個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貪念,抄起匕首就要上前割肉。
別人都說這是菩薩肉,吃了定是有好處的!
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
一群人摩拳擦掌,你擁我擠,都想分到一塊肉。
玄僧仍舊坐著,念誦著佛經。
他心中早已經五味雜成,不知作何感想,只覺一顆心隱隱作痛。
眾人撕破了玄僧的袈裟,割了他不少的血肉。
見他左手上有一木鐲子,便有人慾要揮刀砍下。
只是這時候,人群之中再起騷亂。
又有人衝來,與李家人打作一團。
「鄉親們,快快救菩薩!」
「這幫豬狗,竟然敢奪活菩薩的血食!」
「早看李家人不順了,給我打!」
李家人雖然眾多,但耐不住不是李家的人更多。
玄僧不解現狀,只知道眼前有兩幫人打成了一團。
正要上前勸架,卻有婦人走到玄僧身邊,為他包紮傷口,言道:「菩薩放心,這幫豬狗要奪您性命,吃您血肉,我等必不會讓他們如願!」
又有人道:「菩薩放心,您平日裡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不敢忘恩的!」
「就是,您幫我等看病,建屋,又求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割血肉養我天來之人,我等有豈是那忘恩負義之徒!」
玄僧愣住了。
世上就是這樣,人與人皆是不同。
什麼樣的人都會有的。
有善就會有惡。
總會有這麼一幫人,會念著你對他的好,以求回報。
出來作妖的,他都是妖了,不作誰作?
真心對百姓好的人,百姓從不會拋棄他。
因為大多數都百姓是人,不是妖。
玄僧愣愣地看著護在他身邊的人,還有要奪他血肉的人。
兩幫人打作一團,相互爭鬥了起來。
說是兩幫人,其實相比之下,李家人顯得不堪了,李家慢慢淹沒在了另一幫的人海之中,被制服住。
畢竟,李家這種人只是少部分。
平日裡,李家人便是胡作非為,又看在他們李家掛著『玄僧菩薩』的面上,少有人會反抗他們,日積月累下,有了不少怨氣。
終於,他們在聽聞李家人要殺『玄僧菩薩』後,都抄起鐵鍬農具,以及一切能用的東西,召集人等上山護佛了。
之所以來的晚,是因為在召集人等。
這時玄僧不知作何感想,望著周圍一個個關切的目光,問詢的眼神,他心中有了決斷。
這些人的眼神中沒有貪慾,沒有想要將他分食的欲望,沒有要拿走他的一切,反而一副想要回報給他東西的樣子。
見到玄僧沉默,有小孩氣喘吁吁地走過來,將手中東西遞上,是塊乾淨的白布,裡面包著幾個熱乎的饅頭。
「菩薩,這是阿爹親手做的,阿爹還說小孩不怕事,讓我來獻給您!嘻嘻,明明就是阿爹羞羞,不好言說嘛!對了,祝您...嗯....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玄僧笑了,說道:「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小孩笑著說:「前幾天去表兄家吃席的時候,我聽別人是這麼說的!」
玄僧道:「好,那我便謝謝你了。
有個男子走出,將孩子抱起,說道:「菩薩贖罪,孩子不懂事,衝撞了您。」
玄僧搖頭道:「是我應當感謝你們才是!」
原來他是能救人的,只是有妖在作怪。
而那些死不悔改的妖,卻是會害了這些善心的人.::
他要護的不是妖,是人才對啊!
這些人,是打心裡認為,他是個救人的『菩薩』,所以才來護他。
不,不止是這樣,是因為玄僧行善事,是因為這些人他們是人,是因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玄僧沒有再多言,合掌皈依,朝他們跪拜道:「阿彌陀佛,貧僧謝過諸位了。」
眾人也連忙跪下還禮,不敢受菩薩的跪拜。
房間裡,渾身是傷的玄僧正坐下閉目。
無塵笑道:「玄僧,可還記得當日出山時的蜘與蝶?」
玄僧點頭:「從不曾忘。」
無塵笑道:「那蜘蛛吃了你的血肉,得了佛性,修了幾年,便危害一方,多有吃人。"
「有護法神勸它,讓它行善,它不干,隨後便被打殺了。"
「死了它,卻免得其他更多的人死去。'
無塵搖搖頭道:「可惜了,哪只蝶再落網中,又死了!"
玄僧流下了淚。
這是他第二次流淚。
第一次是因為國亡家破。
「可如此說來,那些被吃之人,本可不死?」
無塵道:「逝者已去,不可妄為。但還活著的人,你可救之。」
玄僧靜靜道:「願意殺妖!人有人的渡法,妖有妖的渡法。無可救藥的妖孽,當殺之!」
「有人是該救的,有人是無可救藥。我只想救那些該救的人。』
『我不像地藏王菩薩佛法高深,我做不到誰都救,也做不到渡人心,所以我只能去殺,那些無可救藥的人。」
「把那些無可救藥的人送給菩薩處,讓菩薩去渡他們!
玄僧想起了那群護他的人,若是因為保護住的惡人,而害了這群善良的人,玄是不會再原諒自己的。
隨後玄僧將地藏王菩薩的錫杖遞給無塵,道:「前輩,望你將這錫杖,
送還給菩薩,便說那菩薩戒,我不修了。」
隨後玄僧脫下了那破敗的袈裟,赤裸而坐。
只見那裂裟化作一團氣,飛入玄僧左手的木鐲子中。
正是玉清氣之寶。
這寶氣入到手之中時,玄僧便頓感一陣清明,骨瘦如柴的身體當即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如同生死人,肉白骨一般,開始彌補他這些年的虧空。
但是凡事都有失有得,他失去了自己的一身佛家高深之法,就連丈六金身都隱去了。
或者說,是在用他的『佛法修為」,來轉換彌補他已經破敗不堪的身體。
從今日起,玄僧亦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