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蘭心猛地「咯噔」一聲,連忙擠出一抹淺笑,「我當然開心了!阿衍可是我兒子!」
蘇瓷盯著阮靜蘭臉上的假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連外人都能看出阮靜蘭的心思,她到底是有多恨沈之衍啊?
「我已經用銀針暫時延緩了毒素朝著五臟六腑蔓延的速度,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蘇瓷意味深長地看了阮靜蘭一眼,幽幽道:「讓您失望了,只要有我在,我老公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白叔,把我讓你買的那些藥材拿過來。從今天開始,他要堅持泡藥浴,還要重新調整藥方。」
白管家連忙應下,轉身離開了。
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帶著藥材來到房間裡。
還順便把之前顧教授開的藥方拿了過來。
蘇瓷盯著藥方,忍不住皺起眉。
她拿起一旁的筆,將上面的三藥劃掉,改成了藥性相似的藥。
又在後面添加了幾味新藥。
顧教授將寫好的藥單拿過來看了眼,眸子裡頓時迸射出驚喜的光芒。
「好!好啊!」
顧教授毫不掩飾內心的驚喜,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在場所有人紛紛面面相覷,眼底滿是茫然。
沈老爺子疑惑地問道:「怎麼?這藥方有什麼問題?」
顧教授這人脾氣臭得很。
沈老爺子很少見他笑得這般開懷,一時間對那份藥單多了幾分好奇。
顧教授指著手裡的單方,笑道:「這小姑娘在我開的方子上改了幾味藥,我受益匪淺啊。之前我怎麼沒想到呢?」
被蘇瓷換掉的那幾味藥性寒,藥性猛,雖然對解毒有奇效,但沈之衍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沈之衍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隻漏氣的氣球,用這樣的猛藥只會對身體造成更不可逆轉的損傷。
於是,蘇瓷找了幾味藥性相近,且性溫的藥材。
不過這幾味藥十分珍稀,能在短時間內湊齊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之前他根本沒考慮。
顧教授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小姑娘的醫術,絕對在我之上!不愧是洛無雙那老東西的徒弟,果然天賦出眾!」
沈老爺子聞言,心底頓時升起一股與有榮焉的感覺。
他臉上掛滿了驕傲之色,「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媳婦!」
見沈老爺子一臉驕傲的模樣,顧教授心底酸得不行。
他怎麼就沒有遇到這麼好的孫媳婦呢!
他家那幾個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花錢貪玩,一點都不知道替他這個爺爺分憂!
顧老爺子心底輕哼了一聲,暗戳戳想著蘇瓷和沈之衍什麼時候離婚!
只要他們一離婚,他就讓孫子把蘇瓷拐回家!
絲毫不知道自家小嬌妻已經被人惦記上的沈之衍陷入昏睡,忽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蘇瓷臉上露出一抹笑,但臉色依舊難掩蒼白之色,「師傅從來不和我說以前的事,原來我還有個師叔啊。」
剛才給沈之衍針灸已經耗費了不少力氣,又聽顧教授纏著自己問這問那,眼前頓時有些眩暈。
偏偏顧教授一談到醫術,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根本沒有察覺到蘇瓷的異樣。
站在一旁的沈之凜注意到蘇瓷的臉色極差,連忙開口制止了顧教授,「教授,弟妹剛施完針肯定累壞了,先讓她休息一會吧。」
「這段時間阿衍和弟妹會住在老宅,您想來找弟妹沈家隨時歡迎。」
顧教授一愣,注意到蘇瓷蒼白如紙的面色,連忙道:「是我剛剛太激動了。小瓷你快休息吧,師叔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就帶著藥箱火急火燎地走了。
顧教授作為國內知名的醫學專家,每天都有無數病人等著。
這次,一聽說沈之衍又毒發了,他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了過來。
此時見沈之衍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又有蘇瓷在身邊陪著,顧教授頓時放下心來。
他溫聲和蘇瓷招呼一聲,就匆匆離開了。
顧教授離開後,沈老爺子頓時湊到沈之凜面前,小聲嘀咕道:「我看這老頭子不懷好意,肯定是想拐走我家孫媳婦,你以後少讓他來咱們家。」
沈之凜一臉無奈,「爺爺,不是你打電話讓教授來的嗎?」
沈老爺子:「……我這不是擔心瓷瓷一個小姑娘應付不過來嘛!」
沈老爺子心虛地移開眸子,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不足。
沈之凜在心底暗笑一聲,語氣頗為無奈,「那您現在見識到瓷瓷的厲害了,還擔心嗎?」
「不擔心!我們瓷瓷厲害著呢!咱們沈家這是撿到寶了!」
沈老爺子一臉驕傲。
之前他只知道蘇瓷是洛無雙的徒弟,但心底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但是已經見過蘇瓷厲害的醫術後,沈老爺子頓時不擔心了。
他清了清嗓子,溫聲對蘇瓷道:「丫頭,你累壞了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蘇瓷擺擺手,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對嬌俏的小虎牙,「沒事的爺爺,這是我應該做的。」
沈之衍是她老公,她可不想剛結婚就當小寡婦!
沈老爺子聞言,望向蘇瓷的眼底帶著滿意的神色。
他點點頭,轉身帶著沈之凜離開了臥室。
臥室的房門闔上,蘇瓷頓時泄了氣。
她身子向後仰倒,陷入柔軟的大床里。
身側,是男人俊朗的面龐和精緻的五官。
此時,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菲薄的唇瓣也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脆弱至極,仿佛能輕而易舉折斷的枯枝。
蘇瓷側躺著,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直直盯著沈之衍,心想:她老公長得可真好看。
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長的。
偌大的臥室里,此時安靜得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蘇瓷旁若無人地盯著自家老公的睡顏,一眨不眨地看著,目光灼熱又滾燙,絲毫不加掩飾。
睡意漸漸來襲,蘇瓷打了個哈欠,緩緩闔上了眸子。
在睡熟前,蘇瓷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冷得她漸漸蜷縮成團。
迷糊間,蘇瓷感受到一股熱源。
她憑藉著一股本能湊了過去,卻撞上了一堵肉牆。
額頭抵在了一個堅硬的「牆」上,蘇瓷委屈地嚶嚀幾聲,覺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