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蘇瓷洛無雙的徒弟,醫術也不可能比得上顧教授吧?
畢竟顧教授有五十多年的醫學經驗。
這是蘇瓷根本無法比擬的。
就在這時,顧教授和沈子凜匆忙趕來。
兩人一進來就看到蘇瓷正在給沈之衍施針。
針灸是通過用針刺激穴位,以達到治病救人的效果。
人身上的穴位錯綜複雜,很多穴位都離得極近,一不小心就會扎錯地方。
這女孩簡直就是在胡鬧!
顧教授氣得雙手發抖,指著沈老爺子道:胡鬧!你怎麼能讓這麼年輕的小姑娘來醫治沈少爺呢?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沈老爺子沉默不語。
他也是急糊塗了,竟然答應蘇瓷讓她試一試。
現在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家孫子出半點意外。
「顧教授,您快進去看看吧!別再讓那丫頭胡鬧了!再這樣下去,阿衍估計就要沒命了!」阮靜蘭見縫插針,連忙作出一副急切的模樣。
「閉嘴!」
聽到最後兩個字,沈老爺子額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他呵斥道:「阿衍好歹是你兒子,你說話能不能有點顧忌?」
這些年,沈老爺子最忌諱聽到「死」、「沒命」、「斷氣」一類的詞彙。
每一次聽到,心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一般。
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顧教授聞言,面色沉重地走進臥室。
他剛想出聲打斷,卻在注意到蘇瓷熟練的手法後忽然一頓。
眼前這女孩雖然年紀輕輕,但動作卻十分流利,像是早已經把所有的穴位都熟記於心一般,落針時快准狠。
落針的穴位竟然分毫不差。
頗有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顧教授越往下看,越覺得心驚。
這套陣法……為何如此熟悉?
「這是失傳已久的赤鳳十三針?」
顧教授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沈之凜低聲問顧教授,「赤鳳十三針?教授,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顧教授一臉激動地朝著身後的沈之凜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然後,腳步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想要仔細觀察蘇瓷的針法。
沒有得到回答的沈子凜摸了摸鼻尖,安靜地站在一旁。
他學的是西醫,對中醫了解不多。
但華夏古法醫術精妙絕倫,深不可測。
沈之凜望向蘇瓷,腦海中忽然想起前兩天爺爺打電話說阿衍結婚了,還把小姑娘帶回了老宅。
看來,這位就是他弟妹了。
蘇瓷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人圍觀。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之衍的身上。
見他眼眶裡的猩紅血絲緩緩褪去,漸漸昏睡了過去,才狠狠鬆了口氣。
看來,毒發的症狀已經控制住了。
再加上逢春丹的藥效,沈之衍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再毒發了。
蘇瓷收了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脫力地坐在床邊,額頭上滿是細碎的汗珠。
一抬眸,就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約莫五六十歲的老先生正一臉激動地盯著她看。
他身後是一個身形修長,面容俊朗,眉宇間和沈之衍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身上同樣穿著一件白大褂。
這應該就是沈之衍的大哥沈之凜了。
「小姑娘你好,我姓顧,顧承森。」向來板著臉、脾氣臭得不行的顧教授朝著蘇瓷伸出手,眉宇間滿是激動。
蘇瓷禮貌地和顧教授打了聲招呼。
因為消耗過大,此時蘇瓷的小臉慘白一片,看上去沒有半點血色。
但依舊藏不住她精緻絕艷的五官。
顧教授興奮地湊上前,又擔心自己太過熱情嚇到小姑娘,連忙壓低聲音問道:「你這套針法是赤鳳十三針嗎?誰跟誰學的?洛無雙和你是什麼關係?」
蘇瓷如實回答道:「您真是好眼力,剛剛那套針法確實是赤鳳十三針,是我師傅教給我的。」
顧教授震驚地瞪大了眸子,「洛無雙收徒弟了?他不是立志這輩子都不收徒弟嗎?」
神醫聖手洛無雙當年在華夏可謂是轟動一時。
二十年前他還是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
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洛無雙一夜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告別了所有的朋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年很多人都在尋找洛無雙的下落,但始終沒有音訊。
蘇瓷疑惑地眨了眨眸子,「您認識我師父?」
顧教授:「那當然!我當年和你師傅經常切磋醫術。但後來他不辭而別,我找了他二十多年!」
說起這個,顧教授心底那個氣啊。
說好一起探討醫術的,結果他倒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個音訊都沒有。
一直站在不遠處當背景板的沈之凜輕咳一聲,連忙打斷了顧教授和蘇瓷的聊天。
他指著床上昏睡過去的沈之衍問道:「阿衍怎麼樣了?」
這時,一直站在門外的阮靜蘭忽然衝進來,眼底滿是悲傷之色。
「顧教授,您趕緊幫阿衍檢查一下身體。蘇瓷非得在這種關頭展示自己的醫術,她年紀小經驗沒有您豐富,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讓我們可怎麼活啊!」
說著,眼裡竟然溢出了一行清淚。
顧教授被拉住衣袖,一時間有些尷尬。
如果不是早就對沈家的狀況了如指掌,顧教授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阮靜蘭這幅慈母模樣欺騙到。
整個S市誰不知道,阮靜蘭恨不得沈之衍早點死?
而且,這句話擺明了把蘇瓷醫治沈之衍當成了小孩子的任性胡鬧。
自己看好的人被這樣貶低,顧教授心底頓時有些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道:「沈夫人放心,二爺體內的毒已經被控制住了。你們沈家這次真的是撿到寶了。這小丫頭看上去年輕,醫術絕對不在我之下!」
說著,顧教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嗓音里滿是愉悅和欣慰。
阮靜蘭頓時有些傻眼,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顧教授,問道:「顧教授,您在說笑吧?這個華夏醫術在您之上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蘇瓷她怎麼可能!」
「我從不拿醫術開玩笑,沈夫人,二爺有機會被治癒您不應該開心嗎?」顧教授表情嚴肅地看向阮靜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