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逼問蘇仲甫
2024-11-21 09:45:58
作者: 揚了你奶瓶
松陽道:「沒事的,我從小就跟我表哥吵架長大,他那個人,嘴巴是壞了點,小氣了點,自以為是了點,但是人還不錯,不會跟我計較的。」
松陽頓了一下,繼續道:「大不了,下次讓他多陰陽怪氣幾句好了,我早就習慣了。」
顧玉哭笑不得,是不是松陽郡主的心眼全都讓給掃把星了,表兄妹的智商差距真的好大。
「你肩膀疼嗎?我家裡有上好的傷藥。不如你隨我去拿。」
松陽郡主的眼睛又大又有神,此刻目光炯炯看著她,讓她想到家裡的妹妹。
顧玉開始反省自己,松陽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自己連番坑她屬實不應該。
不過松陽也有不對,怎麼能明知董長茂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湊過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才讓妹妹和姨娘識破董長茂的卑劣心思,況且松陽剛剛頂著掃把星的怒火幫了她...
顧玉在心裡對松陽的評價反轉又反轉,說出來的話也不自覺軟和起來:「無礙。不知郡主著急找我有什麼話要說。」
雖然口頭上說是無礙,其實肩膀的疼還是一陣陣傳來,掃把星下手可不輕。
但要真跟松陽郡主去了端親王府上藥,豈不是要露出肩膀,恐怕會暴露性別。
松陽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風風火火滿京都找顧玉,原本到了顧府,聽說顧世子替妹妹去退親了。
她滿心忐忑,雖然知道董長茂是個渣男,但是害怕顧世子和顧小姐把錯歸結到她身上。
她馬不停蹄去了董府,結果董府那邊看熱鬧的人剛散,她問了一大圈,才知道顧世子去了長公主府。
她一時腦熱,就又去了長公主府,還碰巧撞見她表哥欺負顧世子的場景。
她扭捏道:「我找顧世子,是想跟顧世子道歉。聽說顧世子去董府退親了,我知道都是因為我,讓顧家姐姐蒙受屈辱。我知道錯了,我爹已經狠狠教訓過我了。希望顧世子和顧家姐姐不要生我的氣。」
顧玉聽到松陽說這麼長一段話,因妹妹對她產生的怨氣也散了。
不過看她這麼生龍活虎的,端親王狠狠教訓過她的話是沒任何可信度。
這樣恣肆張揚的女孩子,在這個時代真的是鳳毛麟角,得益於端親王和端親王妃的寵愛吧。
顧玉道:「我明白,都是董長茂的錯。但我妹妹的確因此傷神,郡主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妹妹。」
松陽郡主仰著頭道:「正該如此,不如我隨顧世子回府吧,我親自向顧家姐姐賠罪。」
顧玉知道妹妹內向敏感的性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想見松陽。
而且她現在急著見蘇仲甫問個明白。
便道:「今日不便,我還有要緊事要做。今春的牡丹筵我妹妹也會參加,若郡主有心,多照顧我妹妹一二。」
松陽年紀小,性子嬌蠻,若能讓她那過於怯弱的妹妹學到點最好。
「好的好的,我定然會的,顧世子快去忙要緊事吧,我不耽誤顧世子。」松陽道。
顧玉點點頭,把手指蜷在手裡吹了個口哨,平沙就帶著他的馬過來。
她正要告辭,松陽忽然趴在她耳邊小聲道:「還有最後一句,我沒有跟董長茂做過什麼苟且之事。我雖然花痴,但是也知道分寸的。我、我想等顧世子。」
顧玉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別說是在大禹朝,就是在21世紀,也少有女孩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松陽不等她回話,就跑著離開了。
看著松陽的背影,顧玉感到頭疼。
她是女兒身,這莫名其妙的桃花,她一點兒也不想要。
平沙走近,顧玉回過神來,翻身上馬,對他道:「平沙,你親自去一趟江南...」
平沙道:「是。」
天色將晚,顧玉騎著馬一路到陽康書苑。
蘇仲甫正在房中用膳,陽康書苑提供的飯食簡單清淡,看到她進來,蘇仲甫很意外,放下碗筷招呼她道:「顧世子忽至,是有什麼急事嗎?可用過晚飯了?」
蘇仲甫向來節儉,沒有點燈,屋裡晦暗不明,蘇仲甫只覺顧玉面容沉鬱,滿是陰影,就要掏出火摺子點上燈。
顧玉忙活了一天,的確滴水未進,胃餓得有些痛,但她心裡裝著事,沒什麼胃口。
眼前這個蘇縣令賢名遠揚,可是從江南學子暴動,再到請長公主入局,都證明了他所圖甚大。
原本這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只需要辦好清談會,得聖上一句讚揚便罷了。
可是那日無意間撞破蘇仲甫和長公主談話,被長公主拖下水,後面她派出去的人被炸死了,家徽令牌落到逍遙王手裡,這趟渾水不趟也得趟了。
她心情很差,不想繞彎子,直接道:「蘇縣令可知,朱見春死了。」
蘇仲甫正在打火摺子,聞言一愣,火苗竄到他的指尖,燙得他一個激靈,急忙鬆手。
火落在地上,顧玉一腳踩滅:「蘇縣令不應該這麼驚訝。」
昏暗的房間裡,蘇仲甫似乎一下泄了氣,頹唐地坐在椅子上,張口道:「我沒想到...」
顧玉見他這反應,知道他的確隱瞞著什麼,垂下眼帘,語氣冰冷:「蘇縣令怎麼會沒想到。」
蘇仲甫抬頭,眼神里儘是悲憫和無措,道:「顧世子,此事非同小可。」
顧玉看著他的眼神愈發凌厲,道:「蘇縣令到現在還想隱瞞嗎?你幾乎是憑一己之力,把江南學子群體攪得烏煙瘴氣。」
「我沒有!」蘇仲甫立刻站起身,滿臉驚愕,「我,我真的是為那些學子著想,天下學子千千萬,苦於門閥世族久矣,若不放手一搏,那麼寒門永無出頭之日。」
顧玉繼續道:「放手一搏?蘇縣令說得輕巧,你可知,原先大臣們是怎麼向聖上提議的,他們口口聲聲說江南學子暴亂,恐有不臣之心,當派兵鎮壓。你覺得那些只知讀聖賢書的學子們對上官兵,還有幾人能活。」
她每說一個字,蘇仲甫的臉色就難看幾分:「可現在聖上已經重視這件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