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周末不想早早回家,回到家,家人肯定會覺得奇怪她天天宅在家,不約會了嗎?她不想說分手的事情,原來不是說過,牽誰的手,就和誰過一輩子,原來,現實是這樣的無情。牽了手,心卻不能走到一起。
她今天一個人在街上閒逛著,遠遠地看到了邵桐,牽一個女孩子的手過馬路,好像就是上次她看到的白富美,兩人有說有笑的,中間,他還親了女孩子一下。這才分手多久啊,他就和別的女孩子好上了。也許早就好了。雖然是自己提出的分手,看到這種情景,還是心裡發酸。本來分手的痛苦已經在慢慢淡去,今天的一幕,猶如在快好的傷口上重新撕裂了一下,又免不了鮮血淋漓。
想起曾經驕傲地向喬睿宣戰,我一定贏你,我很快就會結婚,真是一個笑話。
小茉決定盪到差不多的時間就回家,到時候家裡人都睡了,喬睿也出差了,她悄悄地回家,早出晚歸,可以少一些負擔。小茉去到一個書屋,有不少人席地而坐在看書,小茉也加入了閱讀的行列,店主說要打烊了,她才起來,挑了四本書帶走。雙休日,原來不要加班也不是件幸福的事,沒事可以打發的時光是那麼的漫長而無聊,那麼就讀書吧。
小茉回到家,家人果然都睡了,一樓的燈都關了,小茉沒有開燈,摸到廚房,打開燈,倒了一杯水。
她過於專注,根本沒有想到廚房門口,喬睿也下來喝水,她一轉身,突然發現一個身影立在她眼前,她驚得「啊」地叫了一聲,幸好叫的聲音不大。
「喬睿,你回來了?嚇死我了,你怎麼不作聲啊。」
「我看到大廳沒有燈,廚房有響動,我還正詫異呢。」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看著她,晚上那個落寞的背影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約會去了啊。」她故作輕鬆,眼底的一絲慌亂逃不過他的眼睛,並且,他感覺她哭過,從小到大見她哭的次數太多了,她哭過是什麼樣子他最清楚不過。
「約會,還買這麼多書,你們約會挺文藝的啊。」他看到她手上提著一疊書。
「當然,我們,比你們,文明點。」她背著他,回了他一句,極力掩飾。
「什麼叫文明點?」
「我們文藝,你們狂野啊。」她笑了笑,仿佛在提醒他上次看到的襯衫上的紅唇印。
「我上去了。」她將杯子放在餐桌上,轉身快步上樓。在他面前撒謊很難,在他面前裝約會裝堅強,很容易被他看穿,不能久留。
小茉晚上睡不著,看書看到很晚,第二天早餐的時候,就她一個人沒有起來。
「小茉還沒起?」羅宜萱問張嬸。
「嗯。」
「這孩子這段時間怪怪的,也不怎麼笑了,晚上只會呆在家裡,昨天倒是回來挺晚的,但是你發現沒,小茉受傷了那個邵桐沒有出現過。」羅宜萱對老公說。
「小茉不是說他出差了嗎?再說是小傷,可能也不想擴大影響。」喬正楠回了妻子一句。
「小傷?出的是車禍,那些小情侶,手上貼個創可貼都要卿卿我我安慰半天,擔心得不得了。」羅宜萱不悅地說:「這個邵桐,靠不靠譜啊,小茉又什麼不和我們說,沒爹沒娘的孩子,我不管,誰來給她撐腰?」
喬睿這一周不在家,聽母親這一嘮叨,加上昨晚的情況,他覺得有問題。他沒有作聲,繼續吃他的早餐。
「喬喬,下午你和小茉一起給我送兩盆蘭花到你王阿姨家。她想了很久了,我現在又多了幾盆,你給我送過去。」
「我一個人去送就可以了。」喬睿對母親說。
「叫上小茉吧,她在家又沒什麼事,讓她出去走走,再說,你們年輕人,也許比較合拍,你問問她最近的情況?」羅宜萱對喬睿說。
「好。」喬睿吃完飯上樓,好奇地敲了小茉的門,沒有聲音,他推了推,沒鎖,他直接進去,看到夏小茉依然躺在床上。
「夏小茉,太陽曬屁股了,你怎麼還不起來?」
「嗯?很晚了嗎?」小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9點多了。」他看著迷迷糊糊的她,像個溫順的小貓。她坐起來的時候,吊帶的睡裙正好毫不知情地滑落了一邊,大片的胸部裸露,這是成年後喬睿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受到那種飽滿,他感覺有些呼吸不暢。她,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對,女人味,相當震撼的視覺衝擊。
「哦。」她應了一聲,又縮回了被子裡,「反正沒什麼事,睡覺最舒服。有事嗎?」
「我媽說下午要我們倆一起去給王阿姨送蘭花。」
「你一個人去不就得了。又不是什麼需要人抬的活。」
「媽說你比較會說話,你去不去啊,躺在被子裡發霉啊。」
「好,去吧。既然大家這麼看得起我。」小茉慵懶地回復他。
「起來啊。」
「你不走我怎麼起來,我要換衣服,你要看嗎?」她有氣無力地說話,依然帶刺。
「切,誰有興趣看你啊。」他飛快地轉身出了房間,回到自己房間將門關上。沒興趣才怪,剛才的一幕,他瞬間有生理衝動,傻子才沒興趣看。完蛋了,喬睿,原來對她的渴望好像與欲望無關,可是剛才他明明感覺到了自己的欲望。還說要在心裡將她徹底放開,只不過一瞥,反應這麼大,他不願意多想,他有些害怕自己這種要命的改變。即使原來和她親吻,他也沒有流氓的想法,可是,今天,他居然反應這麼大。他真的怕自己某天會對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是該找個女朋友了。他暗自發誓。
下午,喬睿和小茉一起去王阿姨家送花。一個城南,一個城北,要穿過整個城市,老姐妹之間的情誼,還真是無法形容。
一路上,小茉沉默少語。
「夏小茉,近來還好嗎?」
「嗯?挺好啊,怎麼突然這樣問?」
「怎麼感覺沒原來那麼愛說話了。」
「女大十八變吧。」
「十八變,十八離你已經很遠了。」
「深沉了?說明我成熟了啊。」
「邵桐現在忙什麼?」他還是提起了那個他不喜歡的名字。
「你又不待見他,問他作什麼。」她不願意提及此人,更不願意傷口裸露。
「什麼時候結婚?」
「早著呢?」
「還不快點準備嗎?不是說要趕在我前面,讓我送你一份大禮啊。」
「大禮,又送個空盒子嗎?不過,我知道你最好了,喬睿哥哥,就算是我比你結得晚,你還是會送我大禮的,對不對?」一說到大禮,她就想到那個氣人的空盒子。
「那不一定有這麼好。我要是先結婚,我老婆掌管經濟大權,她要是不給,我也沒辦法。」他故意裝作無奈的笑。
「原來你也會是妻管嚴?趁現在存點私房錢吧,就算是為我存的也好啊。」小茉看到他說的被老婆管著經濟大權,覺得特好笑,他這樣的男人要是在某個女人面前低眉順眼,將是什麼樣的情形?
「為了喜歡的女人,自然會做很多的讓步。」
「是嗎?那個女人會很幸福的,其實你人很不錯,也會照顧人,如果對女人還這麼謙讓,對方可以做個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想的小女人就行了。會是章子柔嗎?」
「你問得有點多啊,夏小茉。」
「切,沒興趣,不問你,好了吧。」
兩人一路扯著,到王阿姨家喝了杯茶,提著王阿姨自釀的葡萄酒返回。
路上,喬睿的電話響了,是章子柔。
「喬睿,我在訂電影票,我們看幾點的?」
「你決定就好。不要太晚的。」
「那我們先去吃晚飯,然後看電影?八點的,好嗎?」
「好,你安排。我五點過來接你。」喬睿回了章子柔。
「你晚上有活動?」
「嗯,吃飯看電影。」
「哦,那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你,今天沒約會?」他隨口問了一句。
「哪能天天約呢。好,到了,停一下。」小茉生怕他繼續深問,早早下車。
喬睿去接了章子柔,兩人一起去影城附近的餐廳吃飯。對面的章子柔心花怒放像個嘰嘰喳喳的小女生。面對著一張熱切、殷勤的臉,喬睿在腦海里總是浮現著夏小茉那有些寂寥的神情,平時,她精神得很,鬥嘴那是從不相讓,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深沉了,變得心事重重了?
說了不再想她,說了已和她在心裡做了訣別。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清晨,他再一次對她深情告白,她不屑一顧,還有,那一晚,她沒有回來,他開著車像個傻子一樣的在大街上轉了一晚,還有路燈下她和邵桐的甜蜜親吻,都曾讓他心如刀絞。他知道他的人生,不會再有那種心動和適配,這樣的愛情只會有一次,但是,他終究是要走出這一步的,所以,他開始試著和章子柔相處,她很熱情,但他會按照他的節奏來,適應需要一些時間。
「多吃點。」吃飯的時候,他對章子柔說。他習慣這樣對夏小茉說。
「不,人家要保持身材。」章子柔嫵媚地撒嬌,她在他面前,很順從,他知道,章大小姐怎麼可能沒有脾氣,只是因為他,什麼都在迎合,他不會看不到。多吃點,三個字是他和夏小茉吃飯的時候講得最多的,他總覺得夏小茉吃得不夠多,生怕她沒吃飽,後來,經過很多的應酬場合,他才知道,原來女生都象個小貓咪,吃得很少很少。沒有誰象她一樣,每餐吃兩碗米飯,要命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發胖,身段苗條卻起伏有致,很是好看。他可能取笑過她種種,但從不笑話她吃得多,從小沒父母的孩子,吃飽飯應該是最基本的需求。也許是從小就和他比賽的原因吧,才讓她飯量從此保持不錯?
吃完飯,兩人去電影院,喬睿去排隊取票,章子柔依著他站著。
「子柔,看電影?」輪到喬睿取票了,突然,聽到有個女聲和章子柔打招呼。
「小怡,你也看電影啊。」
「嗯,子柔,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邵桐。」喬睿背著身子在收銀台取電影票,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僵住了。他條件反射般立馬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叫小怡的女孩子,右手親密地挽著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夏小茉的男朋友邵桐。喬睿心中有一團火在燒,但他忍了。售票小姐遞給他票和卡的時候,他都只是機械地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