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睿自從那天中午離開,周六周末都不在家,聽羅宜萱說他出差了,星期六一大早走的,小茉並不知情,當然,他也不會向她報備,現在,他們的關係仿佛又回到原來那個不冷不熱的時候,小茉想到一句歌詞,越長大越孤單,愛人沒有,朋友漸漸遠離,心裡話也沒個地方說。
休了一個雙休日,星期一小茉去上班,除了額頭上還貼著一塊膠布,基本沒什麼問題。
秦朗看到小茉額頭上的小包包,笑著問小茉:「小茉,這可破相了啊。你打電話說出車禍了,我當時嚇傻了,幸好問題不大,等我回來,你都出院了。」
「破了就破了吧,靠近髮際線,關係不大,大不了扯一頭髮蓋著,也不招惹誰啊。但是很不幸的是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應該不會留什麼難看的疤痕。」小茉覺得沒那麼恐怖,還在自己可接受範圍內。
「小茉,這周我們要和昆達公司簽一個重要合約,你在財務上把好關。」秦朗對小茉說。
「沒問題。合同出來了嗎?」
「還在改,明天下午給你,你做個財務評估。」
「好的。」
這周小茉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呆著,偶爾加班。羅宜萱覺得有些奇怪,小茉也不去約會,受傷後也沒看到邵桐來看看她。一問她,就是出差了,原來提起那個人會滿臉是笑,現在就是一句出差了,面無表情。現在年輕人的事,她可真是搞不明白了,難不成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喬睿出差回來,蘇哲告訴他度假村裝修設計在施工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喬睿和他一起到度假村現場。在那裡正好碰到章子柔。
「喬睿,你不是出差了?」
「剛回來,聽說設計在施工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來看看。」
「是啊,我也是來處理這個問題的。你先看看現場,待會設計師和現場施工負責人一起開個會,商量解決。」
「好。」
散會之後,章子柔叫住了喬睿,「喬睿,一起吃晚飯?」
「好。我帶你去一個不錯的地方。」
「真的嗎?」章子柔沒想到他居然興致很好,一口答應,他原來可不是這種態度,總是推三阻四的。難不成那晚,讓他們真正前進了一大步?她今天興奮得像個小姑娘。
兩人上了車,車子一路往北,「喬睿,這可是往鄉下開的節奏啊。」
「嗯,就是在鄉下,但是非常有特色。你去了之後,保證會喜歡。」
「是嘛,你的獨家發現?居然這麼好,帶我去。」章子柔嬌嗔著對他說。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他淡淡地回復她,他能說本來是想帶夏小茉去的嗎?
兩人來到優雅的宅子,進門很古樸,進去以後才發現別有洞天。亭台水榭,幽靜宜人。走過一座橋,終於來到了一處古香古色的房子。沒人迎賓,但是從進門開始,所有的標識讓你自由的選擇,比如選哪個包廂,選什麼菜色。
兩人進到包廂,包廂里早已準備好了茶水,但是還是沒有人。
「喬睿,怎麼沒看到服務員?」
「這就是這裡的特色,自助,讓你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只有你真正有問題的時候,你按求助,馬上就會有人出來為你解決。平時,除了上菜,你不會看到任何服務人員。這裡給我了我一些啟發,我會在度假村的方案里有所體現。」
「原來如此,我懂了。」
「吃完飯後還可以帶你到後面的園子裡走走,別看是鄉下地方,那個園子裡種著不少珍貴的花和植物,是主人多年的心血。」
「真的嗎?這個地方你怎麼找到的?」
「哦,有一次和朋友一起開車出來走錯了路,誤打誤撞進來的。老闆原來縱橫商海,現在年紀大了,在這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喬睿,其實我覺得,表面上看你是個不苟言笑,也不懂浪漫、四平八穩的樣子,可是,我覺得骨子裡,你很有情調,很會享受生活,並且,有一種文藝氣質。」章子柔說。
「沒有,現在都俗人一個了,每天想的就是資金、項目、利潤等等。」他無奈地笑了笑。
「不管怎樣的,我就是喜歡。」章子柔說得很直白,從小她就是外向、膽大的女孩子。
他沉默了,沒有作聲。自從他從心裡決定徹底放開夏小茉以後,他覺得他也應該適當的和別的女人接近,他怕他會忍不住某種情愫而去打攪她的生活,她幸福就好吧,既然她對他實在沒有男女之情,那麼,就擺正位置,就像她說的,當哥哥吧。
總要走出那一步,那晚他承認他是衝動了,不,準確的說是嫉妒和憎恨還有酒精讓他迷亂,多少有些報復的情緒,這樣,對自己和章子柔都是不公平的,今天他痛快赴章子柔之約,也是有原因的。
兩人吃完飯,喬睿帶章子柔到後院。剛踏進園子,章子柔就歡呼起來,「喬睿,太漂亮了。快點,趁著還有點光,給我拍照。」
喬睿接過她的手機,為她拍了不少照片,然後對章子柔說:「差不多了吧,別光顧著拍,到那邊坐坐,靜靜享受這裡的鳥語花香,還有,月亮就要升上來了,月光下,又別有一番滋味。」
「嗯,走,我們到那個亭子裡坐一下。為什麼沒什麼人到這個園子裡?」
「這就是主人故意弄的一個玄虛,他沒有告訴客人有這麼一個後花園,因為他覺得來的人太多了,肯定會影響它的自然美,只有那種刻意探尋的人,才能發現這個養在深閨的美好境地。」
兩人在亭子裡坐下,章子柔貼他坐得很近。在她仰望星空的時候,她乾脆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喬睿,這個地方真好,還有,有你陪著,真好。」
「子柔,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雖然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但是人和人之間,不做最近距離的接觸,是不會真正了解的。」他望著初升的月亮,感嘆了一句。
「那我們就近距離接觸吧。給我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章子柔靠著他,乾脆伸手摟著他的腰。
「子柔。」喬睿用力扯開她的雙手:「子柔,其實,今天我是想和你說,那天晚上,對不起,喝多了,有些衝動,也許讓你誤會了。我們都是成年人,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喬睿,我是認真的。」她的眼睛裡,閃爍著火一般的熱情。
「那晚我喝了些酒,對不起。我不是老套,只是我有自己的原則,如果不是內心真實的意願,對你對我,都不公平。現在要我接受一個女人,我做不到,而你,也不是玩遊戲的人。每個人,都有一些過往,需要時間打磨和消化。」他不拒絕和她交往,但希望以他的方式慎重對待。
「喬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原來你今天這麼痛快答應陪我吃飯,原來不過是想撇清你和我的關係。我喜歡那晚的你。兩情相悅的時候,讓彼此快樂,就是對對方負責。喬睿,你是不是太老土了?以為上了床就非得有一個什麼結果嗎?再說那晚我們不是什麼也沒發生嗎?你別有心理負擔。不過,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對於我喜歡的、我愛的,我會盡力追求,人生才沒有遺憾。我覺得在對待感情問題上,你和平時的你大不一樣。」章子柔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今天態度不同往日。
「說了也許我是一個古板又無趣的人。」
「但是我就是喜歡。」她再次摟著他的腰撒嬌。
無疑,從各方面看,章子柔都是理想的對象,家世不錯,人也漂亮,個人能力也很強,兩家可謂是知根知底,他也知道章家從章子健到章董事長,對他都很滿意,一切,都是雙方家長滿意的,也是世人眼中的最佳配偶。最重要的是章子柔愛他,男人,總有大男人虛榮的一面,很享受那種被女人崇拜和痴迷的狀態,如果還是最心愛的女人,那麼為她死都可以。只是他心愛的女人不愛他,退一步,找個愛他的、對他痴迷的女人未嘗不可,何況這個女孩子還不錯。只是要下決心真的有些艱難。
「子柔,你是不錯的女孩子,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太多的想法,最近工作壓力也挺大。」
「我明白,壓力大,正好需要朋友一起開解和解壓啊,我就當你的好朋友,好嗎?那晚的事別放在心上,大家不是都喝多了點嗎?我們要理智地開始。」章子柔是聰明的女孩子,對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逼他。絕大多數戀情,不都是從朋友開始的嗎?她看得出他的態度,那晚也許是個轉折,現在他對她的態度和原來已經大有改觀。要是在原來,他絕對不會讓她那樣親近他。她感覺到他似乎給她留了一扇門,只是謹慎如他,自然會一步地來,她,有耐心,這樣的他,更值得她為之傾心。
「回去吧。」他站起來,徑直走在前面。理智的開始,這正是他想說的。他也渴望愛情,渴望新生,只是,他現在還沒有完全走出來。
兩人一路返回,章子柔這一次不像平時那般活潑多言,只是靜靜地靠在座椅上。進了城,路過繁華的錦泰廣場,車子只能慢慢地往前移,街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喬睿看到了夏小茉,一個人在街頭慢慢地走著,背影落寞,她原來不是這樣子的,走路總是挺得直直的,她怎麼了?周末,她怎麼一個人,沒有約會?
喬睿習慣性地準備停車,突然,他想起自己對自己發過的誓,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再也不管她了,管了只會讓自己更傷心,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他將踩剎車改為了加油。
喬睿將章子柔送到家,章子柔下車前拉著他的手說:「上去坐坐?」
「下次吧,我今天剛出差回來。」
「明天是假日,明晚陪我看電影好不好,有新片上影。」章子柔主動約他。
「好。」他答應了她,他需要一個新的開始,她,並不令人討厭。
「那好,明天見。」章子柔滿是喜悅,依依不捨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