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側目看了朝陽一眼,微微蹙眉,但沒有阻止。
這裡人多眼雜,何況還有宮裡來的嬤嬤。
那幾個嬤嬤雖然不會亂說話,但朝陽這正妃的位置確實要擺正好。
慕容靈緊張的看著蕭君澤,有些摸不清蕭君澤是怎麼想的。
緊張的往蕭君澤身邊走,怨恨的看了朝陽一眼。
朝陽安靜的坐著,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君澤哥哥,你相信我……」慕容靈哭了起來。
「我信你。」蕭君澤伸手握住慕容靈的手,示意她別慌。
慕容靈鬆了口氣,站在蕭君澤身邊,挑釁的看著朝陽。
朝陽側目看了一眼,眼眶有些發澀。
還真是……寵啊。
蕭君澤叫她來,難道就是看他們如何恩愛,如何互相信任的?
「王爺,這婢女污衊主子,擅作主張,罪該萬死,可不能輕饒。」朝陽淡淡開口,看著滿地的血腥絲毫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因為……她是淤泥里能開出花來的人啊,這樣的酷刑,這樣的折磨,她經歷過……
蕭君澤眼眸暗沉的看著朝陽,視線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到底是心如冷鐵,這種場面都刺激不到她。
「王爺,芸香畢竟是我的表妹,讓靈兒與她再說兩句話行嗎?」慕容靈已經打定主意犧牲芸香了,可她也要確定芸香昨晚有沒有給宮裡兩位嬤嬤說出什麼混帳的話。
「王爺,這惡奴就該立即處死,若是傷了這位,可不好。」朝陽壓低聲音開口。
蕭君澤冷眸看著朝陽,他叫她來是想殺雞儆猴的,可不是讓她借題發揮的。
「王爺,我也是為了您和這位好。」
「小姐,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小姐,小姐……小姐我可都是聽了你的,小姐!」一聽朝陽要殺她,芸香徹底瘋了。
一夜的折磨,芸香早就有些瘋癲了,什麼話都敢說。「小姐,您得救我,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
慕容靈的呼吸瞬間凝滯,驚恐的握緊雙手,這個賤婢!
芸香知道慕容靈根本不是救過蕭君澤的人,這個秘密她也是偶然聽慕容靈和慕容家的人說過的。
「王爺,芸香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我也留不得她了。」慕容靈恨不得上去殺了芸香,可這個時候她還不能在蕭君澤面前失了形象。
蕭君澤狐疑的看了芸香一眼,示意暗衛動手。「這種賤婢,殺了便是。告知府中下人,從今往後,如若再敢如此自作主張傷害主子,就是她的下場。」
朝陽側目看了慕容靈一眼,她的臉都因為驚恐而慘白了。
其實,慕容靈是個很愚蠢的女人,能活到現在無非是仗著蕭君澤的寵愛。
她若是真的想動慕容靈,慕容靈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𝟏𝟎𝟏𝐤𝐚𝐧.𝐜𝐨𝐦】
只不過……她懶得動手罷了。
她遲早是要走的,蕭君澤既然這麼愛這種女人,那便留著好了。
但是,這次慕容靈先算計她在先,她也要給慕容靈一個警告。「王爺,什麼話不妨先聽她說說,看看這惡奴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沈朝陽!」慕容靈下意識顫抖的喊出後,喊完自己也嚇得捂住嘴,畢竟朝陽的身份是宮裡那位明知卻留下的。
來審問芸香的這兩位嬤嬤可都是陛下的人……
朝陽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冷眸看著慕容靈。「你該喚我王妃,這是為了王爺好,不是嗎?」
將問題扔給蕭君澤,朝陽等著蕭君澤給答案。
蕭君澤拉住慕容靈的手腕,將人抱緊在懷裡,沒有反駁,就是默認……
可蕭君澤雖然默認,眼神中的威脅卻極其濃郁。
「還不快說!」宮裡來的嬤嬤極有眼力勁兒,拿著刑具讓芸香快說。
「王爺!」慕容靈瑟瑟發抖。
「小姐……騙了王爺……」
芸香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靈就嚇得昏倒在蕭君澤懷中。
蕭君澤驚慌的抱住慕容靈,知她受不了這血腥氣。
「殺了她!」蕭君澤怒意瞬間失控,起身將慕容靈抱走。
朝陽緊握的雙手慢慢鬆開,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嘆氣的搖了搖頭。
蕭君澤啊蕭君澤,他到底在逃避什麼?
怎麼看起來,他比慕容靈還怕從芸香嘴裡聽到什麼。
「王妃,我們要處置這賤婢了,可別污了您的眼睛。」見刑房沒了人,兩個嬤嬤小聲開口。
「嬤嬤,我相信您昨晚一定已經問出了什麼。」朝陽深意的說一句。
兩個嬤嬤的臉色瞬間慘白,她們是宮中老人,知道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保命要緊。
「嬤嬤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凡事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朝陽從手中掏出兩錠金子,偷偷放在那嬤嬤手中。
那金子是蕭君澤封賞她時留下的。
嬤嬤緊張的看著朝陽,她們都是過來人,這個王妃……不簡單啊。
「我們都懂。」
朝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水牢。
這裡血腥氣太重,人待久了會覺得晦氣……
只是這種晦氣,不知道何時會就落在自己身上。
在這種整日提心弔膽的日子裡,何時是盡頭?
「王妃,這是木大人讓我交給您的。」出了水牢,昨夜裡幫她澄清的僕人走了過來,小聲開口。
朝陽在那人耳邊囑託了一句,拿著物件離開。
她求木懷臣,木懷臣肯定會做到的。
因為木懷臣愧疚……
木懷臣讓人給朝陽捎了書信,信中說大虞的使臣夜幕落便能入京都。
心口一緊,朝陽停住腳步。
大虞使臣這個時候來京都,可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好事。
這是來催命了。
催的是隆帝的命……
看來,一切將近了。
將手中的信件慢慢撕碎成碎末,朝陽的視線有些游離。
不會太久了,蕭君澤能否登基稱帝,一切很快就會知曉。
她,也很快就能離開了。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憂傷,這盤棋已經到了沸騰階段,箭在弦上,就看誰先占據先機了。
……
宮中的人來傳喚的時候日暮以落。
朝陽早就已經穿好王妃朝服,打算隨蕭君澤入宮。
「這麼期待?是有什麼想見的人?」蕭君澤走進正堂,居高臨下的看著朝陽。
「桂園那位可好些了?」蕭君澤多上心啊,從早上守到現在,若不是陛下傳喚,怕是還不會回來……
朝陽也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麼,妒火像是不由自主的燃燒。
她有什麼資格嫉妒?
「沈朝陽,大虞的使臣入宮,你就沒什麼思念的人?本王聽聞,大虞的陛下名喚帝辛,乳名胤承。」
朝陽猛地站了起來,呼吸急促。「王爺什麼意思……」
名喚胤承的人比比皆是,蕭君澤又要因此而誤會她嗎?
「王妃慌什麼?」蕭君澤用力捏住朝陽的下巴。「心虛?」
「什麼人!」突然,蕭君澤氣壓冷凝的抬頭看著房梁。
屋脊外有人!
暗衛瞬間出動,一個黑影從屋脊處快速消失。
正堂,朝陽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的聽力極好,可居然沒有察覺屋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