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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慕容靈自作自受

2024-11-24 16:49:32 作者: 糖炒栗子
  藥蘆。

  胤承打著傘送朝陽回藥蘆,為了不讓朝陽淋雨,他的半身已經濕透。

  「我在外面等你。」朝陽進藥蘆,胤承小聲開口。

  從小時候他們初見開始,胤承就習慣性的跟在朝陽身後。

  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願意在身後陪著她,看著她。

  「可能要很久。」朝陽想讓胤承先回去,外面還下雨。

  「無妨,我習慣等你。」胤承持傘站在雨中,沖朝陽笑了一下。

  朝陽心口一緊,牽著阿雅進了藥蘆。

  時間過得好快,過去的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胤承仿佛還是以前的那個胤承,而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朝陽了。

  朝陽……

  木景炎在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想讓自己的女兒迎著陽光,沐浴溫暖?

  「今天采了什麼藥?」老者坐在藥蘆的窗台下,看著朝陽默寫的醫書。「妙,精妙絕倫。」

  這麼好的醫書被珍藏,便是暴殄天物。

  「朝兒認識的不多,鬼針草,薄荷,夏枯草,還有虎杖……」朝陽將阿雅後背的小竹筐拿了下來,放在老者面前。

  平日裡囂張的小阿雅,在老者面前乖巧沉默,低著腦袋不肯說話,像是還在賭氣。

  老者看了阿雅一眼,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這是什麼?」

  阿雅低著頭,小聲開口。「金不換……」

  「功效。」老者再次開口。

  「生打熟補,活血化瘀消腫止痛,可用外傷。藥油煎熟服用能補血強身……」

  

  老者點了點頭,視線落在朝陽身上。「雙手伸出來。」

  朝陽趕緊將雙手伸出,手指關節處還有些微微的腫脹。

  「骨節微創,無外傷,可用金不換?」

  朝陽點了點頭,外用可敷。

  「大白背全草,去切碎上岸,打粉。」

  老者讓阿雅去切藥,給朝陽固定手指關節。

  這雙手這麼好看,廢了可惜。

  老者不知道朝陽經歷過什麼,但這些位置的損傷,也就只有刑罰踩踏才能出現。

  朝陽不說,老者也不問,只是安靜的教著朝陽。「醫者,先修心,但也要有原則和底線。」

  「朝兒受教。」朝陽點頭,幫老者倒了一杯茶。

  「作為我的徒兒,為師接你一杯拜師茶,自然要送你回禮。」老者接過茶水,將桌上的兩樣物件交給朝陽。「一件是百曉堂的門主令,見此令牌如見門主,自此之後無論你身在何處,只要有此令牌,那便可調動百曉堂的暗線。」

  朝陽驚愕的看著桌上的令牌,百曉堂?

  江湖上最厲害的情報網,也是遍布各國各處最密集的暗線組織。

  原來,百曉堂和毒谷有關聯?

  據傳,百曉堂有成千上萬的暗線遍布各國各地,大到皇子奪嫡,小到百姓瑣事,只要你有錢,百曉堂都能知曉。

  「這一個是我毒谷南疆之人的調令,只有我的徒兒才能有的令牌,見令牌如見谷主本人,自此各國若是有人敢對你下手,那就是與整個毒谷為敵。」

  老者聲音低沉,將兩塊令牌放在朝陽手中。

  「師父!」朝陽驚慌跪地,這太貴重,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三年,她不過只在毒谷三年而已,三年之後她是必然要離開的。

  「給你,便是你承受的起。」老者起身,深意的看著阿雅。「無論你將來是留還是離開,我年事已高……扶搖是要承大統之人,阿雅……怕是要託付給你。」

  朝陽能感受到老者周身的淒涼,他不放心阿雅。

  他對阿雅也是真的上心。

  「朝陽明白。」

  朝陽跪地磕頭。

  老者從窗口看了眼窗外,雨還在下。

  院落中,胤承一直站在原地,打著傘站在雨中,等著朝陽出來。

  ……

  後山,坑洞。

  蕭君澤坐在崖壁下,看著天坑滴落的雨水,抬手想要接住。

  雨水很涼,蕭君澤只覺得自己的心更涼……

  他在朝陽身上做了太多的錯事,無法彌補,無法懇求。

  可他,卻不想放棄。

  「朝兒……」手中握著朝陽離開奉天時留下的錦囊,蕭君澤的手指輕輕摩擦。「若是能重來……」

  他一定不會傷害朝陽,他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她,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傷。

  可到頭來,朝陽那滿身的傷痕,都是拜他所賜。

  「陛下。」暗衛落在暗處,沒有靠近。「不出您所料,宮中傳出沈皇后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憐嬪肚子裡的『孩子』被暗害,慕容家被牽連。沈家勢力趁機將慕容家連根拔起,不過……沈皇后沒有殺靈妃娘娘,而是將她……關在了冷宮,終生不得出。」

  蕭君澤垂眸,沒有開口,但坑洞的氣壓極其冷凝。『

  慕容靈……自作自受。

  「陛下,這是傷藥,您要儘快好起來,奉天需要您。」暗衛擔心蕭君澤的身體。

  只要蕭君澤活著,沈清洲不過就是攝政而已。

  他們不會那麼快就除掉這個來歷不明的腹中胎,沈芸柔肯定會讓他的『孩子』安穩出生。

  到時候,幼帝登基,沈清洲攝政,沈芸柔這個『太后』便可垂簾聽政,好一副棋牌。

  「邊關戰事如何?」蕭君澤擔心木懷成。

  木懷臣誤入死亡谷生死未卜,木家……不能再失去木懷成。

  「大虞太后集合全部邊關兵力,對抗木家軍。」

  「傳密信給木將軍,讓他按計劃行事。」

  「是!」

  暗衛離開,蕭君澤安靜的躺在崖壁上。

  這個世界充滿了算計,他若是不為自己籌謀劃策,那就永遠只能活在黑暗裡。

  ……

  「澤兒,你要隨心而行,將來無論遇上什麼人什麼事,你不高興了那就不要做,不開心了,那就遠離。別人怎麼對你,你就要怎麼對待別人,別人待你真心,你就要回報真心,別人對你假意,你就要回以算計。你對別人的一切善意與愛意,取決於對方對你的態度。」

  「澤兒,無論是愛情還是權謀,普天之下終生皆平等。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過是手握權利的普通人而已,沒有誰生來就應該比誰高貴。」

  「澤兒……母后早就不愛你父皇了,因為他也早就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誓言。他可以不愛我,我便可以忘記他。他可以愛上別人,我也可以……」

  蕭君澤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著雨聲,耳畔還迴蕩著長孫皇后當年對他說過的話。

  很長一段時間,長孫皇后被幽禁皇宮,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皇都說皇后瘋了,得了失心瘋。

  可蕭君澤知道,他們只是不相愛了而已。

  或者,從未相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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