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蘭苑留給阿二帶入收拾後,阿大便去了冷宮,卻在快到的時候,看到了帶著人進去的明黃色身影。
「雲帝?」阿大困惑,「他怎麼會來冷宮?」
悄悄隱入暗處,一個躍身,翻牆進了冷宮,輕腳走到大樹後的牆角下站著,只見雲帝在院內站著,身邊太監進屋,隨後,靜皇后跟著走了出來。
「皇上?」靜皇后一臉震驚,隨後淡漠的跪了下去,「臣……罪婦,參見陛下。」
雲帝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靜皇后,「怎麼?現在連臣妾都不願自稱了?」
「罪婦不敢自稱。」
看著靜皇后那一臉看破紅塵的樣子,雲帝神色越顯氣憤了。
「三年了,李靜你還沒有話和朕說嗎?」
「沒有,三年前該說的,罪婦都說了。」
阿大站在那,將他們的對話完全聽入耳中,這麼些年,他看到的雲帝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就算生氣,也只是微微發個火,可今日他對九公主和靜皇后,卻是一副憤怒到極致的神情。
帶著困惑,阿大更加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今日,朕賜了你女兒杖行。」
雲帝說完,靜靜的等著靜皇后的反應,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這個女人,只有在聽到她女兒事情的時候,才會有點反應。
「音音怎麼了?她犯了何罪以至於要受杖行?」靜皇后看向雲帝,溫婉的臉上帶著憤恨。
雲帝似乎很滿意她這表情,臉上掛起了得意的笑。
「她今日意圖謀殺五皇子,朕該更狠心一點,將她五馬分屍。」
「不可能!音音她心性純良,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情。」靜皇后堅決不信,「這一定是誤會。」
「音音呢?我的音音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女兒那麼瘦弱,幾板子下去就喊不出聲了,更何況幾十板子下去呢,李靜,你覺得她現在是死是活呢?」
靜皇后癱軟在地,神色變得恍惚,「音音……」
雲帝只說開頭卻沒打算和她說結尾,因為他就是想看靜皇后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李靜,這就是你背叛朕的下場。」
冷冷甩下這句話,雲帝便轉身向外走去。靜皇后抬頭,看著那背影突然大喊一聲:「雲中晨,你就是個畜生!我恨你,到我死,都不會原諒你!」
雲帝的身影微微一顫,轉過身,在阿大都為靜皇后捏把汗的時候,雲帝卻面不改色的再次轉身走了。
「音音,我苦命的孩子……」
靜皇后哀嚎一聲,起身便沖向門外,「音音,你等母后去救你,等母后去救你……」
眼見靜皇后就要衝出冷宮,阿大急忙現身,一躍到了靜皇后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並一甩手將宮門給關上。
「皇后娘娘寬心,九公主已經沒事了。」
靜皇后抬頭,看著這個有些眼熟的少年,這身黑衣,她有些印象。
「你是,攝政王身邊的人?」
「是,屬下阿大,是王爺的近身侍衛。」阿大一邊將靜皇后扶到石凳下坐下,一邊將事情從頭到尾和她說了一遍。
靜皇后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所以現在,音音是已經完全沒事了嗎?」
「皇后娘娘放心,公主已經安然無恙了,只是主子為了公主安全,想讓公主以後就住到攝政王宮裡。」
阿大說的有點心慌,總覺得有種自家主子拐了人家閨女的感覺。
原以為靜皇后會反對,沒想到她卻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能住在攝政王宮裡,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要麻煩王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主子還是很喜歡九公主的。」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喜歡呢,雖然現在他自己還沒發現。
「那個,我出不了冷宮的門,能不能煩請你替我向王爺表達一下謝意,另外,和音音說聲,我很好,讓她傷完全好了再回來看我,在那好好養傷,別擔心我。」
「是,屬下一定將話帶到。」
「謝謝了。」
阿大點了下頭,然後便開門趁著沒人走了,靜皇后落寞的看了看已經黑了的天,深深的嘆了口氣。
回了松閣,阿大將看到聽到的都和軒轅覆匯報了。
「主子,要調查一下靜皇后三年前的事情嗎?」
三年前,靜皇后是突然被打入冷宮的,若不是王爺看重李丞相,當初怕是靜皇后就已經被廢了,而雲帝關於想要廢后的原因,一直都閉口不說。
「不用,先去查查,五皇子口中那個推他的人吧。」
「是。」
阿大見軒轅覆又要往外走,於是好奇問道:「主子,時辰很晚了,今晚還去百書樓嗎?」
「嗯,你們今晚不用跟著了。」
「是。」
阿大雖然不解但還是很聽話的去找阿二了。
軒轅覆一個人走到百書樓前,進去來到二樓,打開暗道拿出文件後看了看,微微蹙眉,打開燈罩,將密信燒成了灰燼,然後來到窗邊,看向了虎園的位置。
腳尖一點,便飛入了夜空中。
雲音音的房間內,藍月和紅日正守在床邊,看著還在昏迷的雲音音,兩人又是一陣心疼。
「好不容易養了一點肉,這次估計都賠進去了。」紅日伸手,小心翼翼的為雲音音將被子往上蓋了蓋。
藍月吸了吸鼻子,「沒事,咱公主胃口好,等傷好了,就又能補回來了。」
「之前太醫讓熬的藥還在爐子上呢,我去看著,等夜裡公主醒了,就能喝了。」藍月說著起身向外走去。
紅日點頭,也起了身,「我再去換盆熱水來,這樣公主等會出汗我就能立馬擦身。」
等到兩人都走後,屋外的軒轅覆邁步走了進去。
坐在床邊,看著那個還在昏睡的小姑娘,不禁自嘲,沒想到有一日,還需要在自己的宮裡偷偷摸摸。
「熱……」
聽到雲音音的囈語,軒轅覆湊近,這才聽清楚,她說的是熱,仔細一看,額頭上已經開始出虛汗了,轉頭看了看旁邊盆里的水和毛巾。
伸手摸了摸,水還溫熱。
拿起毛巾,擰乾了水,向來被人伺候的攝政王,第一次干起了伺候人的活。
軒轅覆第一次覺得擦個汗那麼難,手不敢快,力道不敢重。
就在軒轅覆擦的仔細的時候,雲音音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