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色變。
其中神色最難看的自然要數梅妃和雲聘婷母子了,軒轅覆的這句話,無疑是穩定了雲音音在宮中嫡公主的地位,以後要是再想改嫡,估計就只能是她死了。
可現在,她住在攝政王宮,連傷她都難,又何談殺她。
軒轅覆抱著雲音音,步伐穩健的回了攝政王宮,送到虎園雲音音午休的房間。
那裡,有早就等著的幾個太醫。
看著被放下的帘子,軒轅覆的眸子陰沉的嚇人。
「主子,九公主會沒事的。」阿大走到軒轅覆身邊,輕聲說道:「您衣服髒了,屬下陪您回去沐浴更衣,等晚上再來看九公主。」
軒轅覆低頭看了看沾了血跡的袍子,然後轉身,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不用,就在這等著。」
阿大神色微頓,在心裡算了算,這是主子第幾次為九公主改變習慣,特殊化了?抬眼看了看那微盪的帘子,這個九公主,對主子來說不一般啊,只是不知,是好,還是壞。
帘子內,太醫掀起雲音音的裙子,從大腿根往上,已經全部皮開肉綻。
藍月和紅日看著,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就是見多了的太醫,都忍不住心中微嘆,這下手也太重了,再打一會,估計不死也殘了,皇上怎麼會下這麼狠的心?怎麼說也是個公主啊。
搖搖頭,太醫拿過帕子,開始清理傷口。
「啊……疼……」
剛一下手,昏迷中的雲音音就被疼醒了,手一把抓緊枕頭,痛苦的叫出了聲。
「九公主,傷口有些嚴重,下官儘量手輕點,您要是忍不住,就咬著毛巾吧。」
太醫說完,藍月立馬拿過一個乾淨的毛巾捲起來,放到雲音音口邊,心疼的說道:「公主,快咬著吧,別一會再咬傷了自己。」
雲音音疼的冷汗直流,張開口,死死咬住了毛巾。
可就算這樣,還是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帘子外,軒轅覆放在椅邊上的手越握越緊,阿大看著那爆出的青筋,轉身倒了杯茶,「主子,潤潤口吧。」
軒轅覆沒有伸手接茶,而是一直看著那帘子,心底深處,有顆不知名的種子破土而出。
是擔心,是緊張,還是……在意?
終於,那帘子被掀開了,看著從里走出的太醫,軒轅覆的雙手倏然握緊,陰沉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太醫,等著他的回覆。
太醫被這氣勢給嚇得心發顫,忙走到軒轅覆跟前行了個禮。
「九公主傷口較為嚴重,但好在沒傷到骨頭,靜養一個月,應該就能下床,另外,今晚公主可能會高燒不退,身邊最好一直有人,衣服濕了就要立即換,防止受寒,等到了明日,基本上就沒什麼事了。」
「嗯,下去吧。」
「是,下官一會抓了藥,派人送來。」
幾個太醫神色惶恐的從殿內退了出去,軒轅覆起身,走到帘子那又怕不方便,轉頭看了眼阿大,阿大立馬心領神會。
「藍月,公主怎麼樣了?」
「公主又暈過去了,奴婢們正在幫她換衣服呢。」
「那等弄好了出來說下。」
「是。」
阿大說完,看了眼越加黑臉的軒轅覆,湊過去小聲說道:「主子,還得再等會,要不您再去坐會?」
軒轅覆瞪了阿大一眼,然後走到窗子邊,手背後,看向外面。
「九公主既然要住下,那就去收拾一下蘭苑吧,另外,再去冷宮,和靜皇后打聲招呼,說話記得注意點。」
「是,屬下這就去。」
阿大轉身離開,碰到了剛回來的阿二。
「月牙怎麼樣了?」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給它關到鐵籠子裡,要不是主子之前震懾住了它,我一個人估計也弄不過它。你說它怎麼那麼神啊,光聞著血腥味就知道是九公主受傷了,發瘋似的往這沖啊……」
想到剛才那場景,阿二還心發顫呢。
「月牙是白虎,通靈性,會這樣也不稀奇,再說它和九公主之間有特殊緣分,要不然也不會一眼就認主。」
阿二點頭,隨即疑惑的看著阿大。
「哎,你不在裡面陪著主子,出來幹什麼?」
「主子讓我去收拾一下蘭苑給公主住,另外再去冷宮走一趟。」
「蘭苑?」阿二嘴巴張的都能塞進個雞蛋了,「那不是貼著松閣的院子嗎?主子一向好安靜,怎麼讓九公主住那了?」
「兄弟,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抬手拍了拍阿二的肩膀,看著阿二一臉不解的樣子,阿大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啊,道行偏低,還得再練練。」
看著阿大走遠的背影,阿二連忙追了上去。
「哎,等會,我去幫你,另外,你再給我說說,剛才那話到底咋個意思……」
殿內,軒轅覆雖然看著外面,可耳朵卻仔細的聽著帘子內的動靜,當裡面傳出向外的腳步聲時,立馬轉過身去,看著藍月和紅日手中拿著的血衣和端著的血水,瞳孔微眯了下。
「王爺,都收拾妥當也上好藥了。」
「嗯,下去吧。」
「是。」
等到殿內人都走光後,軒轅覆這才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雲音音趴在那,身上蓋著錦被,臉色慘白,細長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睡夢中都不踏實可想而知是有多疼。
軒轅覆挨著床邊坐下,幽深的眸子仔細的觀察著這張臉,回想這些時日,每次見她,她的表情都很生動活潑,高興就眯眼,生氣就撇嘴,悲傷就蹙眉,還從沒有見過這般死氣沉沉的樣子。
見那眉頭又皺了起來,軒轅覆伸手,輕輕的撫了下。
「總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摸著那光滑的額頭,軒轅覆溫柔的語氣中透著無奈,「真是個麻煩的小東西。」
「唔……疼……」
睡夢中的雲音音哼唧了一聲,軒轅覆快速的收回手,見雲音音沒有醒來的跡象後,不由得鬆了口氣。
低頭看了看自己髒掉的衣服,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皇叔……」
床上,雲音音再次發出一聲囈語,只不過,那個偉岸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沒有聽到。
乾坤宮內,梅妃等人已經全部走了。
神色無比憤怒的雲帝突然抬手撕了桌上的一幅畫,對著身邊太監厲聲道。
「走,去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