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紅衣,頭戴繡花,妝容艷麗的女子,扭著小步子朝沈長瑾走來,她好聲問道:「這位姑娘,看你行色匆匆,可是發生了什麼?」
沈長瑾忙抓住這個女子的手,「求你救救我,有人在追殺我。」她時不時地回頭看去,見那個男子是否追上來。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顫抖著,聽得出來是真的非常害怕。
紅衣女子輕輕拍了拍沈長瑾的手,安慰道:「姑娘不要害怕,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沈長瑾面帶欣喜,她將這個紅衣女子當做好人了,忙道:「我爹是沈太傅,我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你帶我回沈府,我爹一定會重賞你的。」
紅衣女子牽起沈長瑾的手,道:「好,我們走。」
沈長瑾點頭,跟著紅衣女子走去。
她沒看見,紅衣女子背對她時,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一天後,沈府書房。
沈易一臉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奴婢,怒問:「什麼?二小姐失蹤了?」
奴婢阿秀是沈長瑾的貼身侍女,昨日她陪沈長瑾去逛街,之後兩人走散了,她就再也沒看見過沈長瑾。
阿秀還以為是沈長瑾自己回府里了,可過了一夜,沈長瑾還是沒有回來,阿秀心裡著急,又不知該怎麼辦,只能稟告沈易了。
「老爺,昨夜在街上,奴婢與小姐走散之後,小姐就沒了蹤影。」
沈易雖說厭棄了李如雲,但沈長瑾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女兒,還是有幾分感情的,而且她一個姑娘家,會去哪裡呢?街上魚龍混雜,近日京城也不太平安,難道長瑾是遇上壞人了?
這樣一想,沈易越發心慌,吩咐下人道:「小姐走丟了,還不趕緊去找回來!」
沈長歌和沈安聽到消息,也趕到了書房。
沈安心想這事可能沒有這麼簡單,他對沈易道:「父親,還是私下尋找比較合適,萬一......怕是對長瑾的名聲不好。」
畢竟沈長瑾是千金小姐,失蹤一事難免會影響她的名譽,日後許婚也會變得困難。
沈易覺得沈安言之有理,便吩咐底下的人暗中去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中風雲不斷,府里也不得安寧,沈易這幾天也有點頭大。
沈長歌默默站在一旁,這一切不過是剛開始而已。
沈長瑾失蹤了,卻有人為她擔憂。
若是換成沈長歌,沈安怕是只會幸災樂禍,
而沈易呢,估計也是從容淡定吧,他會為沈長歌而產生一點點的擔心嗎?不,沈易不會。
想到這,沈長歌心裡莫名有幾分失落,哪怕是像沈長瑾這樣的人,也還是有親人疼愛的。
至於沈長歌,無論前世今生,都無父母疼愛。
沈長歌只有她自己一人,所以她要比所有人都堅強勇敢,才能在這狼犬環伺的地方活下去。
離開書房的時候,沈安攔住沈長歌,他盯著她的臉,硬是要從她的眼睛裡找到蛛絲馬跡出來,可她卻是一臉坦然淡定,甚至是含了幾分輕蔑。
沈長歌含笑而立,
問:「你不去尋找長瑾,盯著我是做什麼呢?」
沈安握拳恨道:「沈長歌,父親不知道,你不要以為我也不知道,沈長瑾的失蹤絕對與你有關係!」
沈長歌「噗嗤」笑出聲,眉眼一抬,暗暗流露幾許鋒芒。
她語氣譏誚,道:「你真是高看我了,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有什麼能耐,可以讓一個活人從世界上消失?甚至連屍體也沒有找到。」
沈安臉色憤怒,「你在詛咒她!」
沈長歌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極了,
「我可沒有詛咒長瑾,你不要污衊我。」
「哼!我會揪出你的狐狸尾巴,讓父親看清你的真面目!」
沈安已經認定了是沈長歌做的,她越是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越是可疑。
沈長歌不以為然地轉身,她背對著沈安,
提了句:「有空盯著我,不如多關心一下,會不會有暗箭朝你背後射來,那可是致命的。」
暗箭?
沈安臉色難堪,難道沈長歌知道是他在背後朝她射箭的了?
不對啊,他那日跑得很快,她絕對看不到他的。
沈長歌今日這句話的語氣,顯然是帶了威脅的,她在警告沈安!
沈長歌似笑非笑,慢慢地離開了。
在她心裡,根本沒把沈安當做對手,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估計還比不上他母親李如雲。
回到紫竹軒時,那隻雪皮狐狸跑過來,在沈長歌的腳邊蹭來蹭去,然後一下子爬到她的懷裡。
小五見了,不禁覺得這隻狐狸甚是有靈氣,贊道:「小姐,這雪皮狐狸真有靈氣。」
「是啊,萬物皆有靈。」沈長歌抱著小狐狸,她的手不停揉搓著它雪白的毛皮,柔軟極了,手感甚是不錯,「你的毛皮像雪一樣潔白,我以後就叫你小白了。小白、小白......」
那日在獵場上,慕珩莫名其妙阻止沈長歌射殺這隻狐狸,估計也是見它有靈性吧。
小白在沈長歌的懷裡蹭來蹭去,自從被沈長歌拍了一巴掌之後,它就變得十分聽話,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敢反抗,這是身為一隻狐狸的自覺。
沈長歌抱著小白走進房間裡,小五將門窗關好,給她倒了一杯茶。
沈長歌接過茶,喝了一口,眸中一分陰狠閃過,問:「沈長瑾安排好了嗎?」
小五道:「小姐放心,已經安排好了,沈府絕對找不到沈長瑾的下落。」
沈長歌的嘴角漸漸勾出月牙的弧度,沈長瑾就是她害的,那又如何?
沈長瑾不是自幼就得到父母寵愛嗎?她不是沈府最美麗尊貴的千金嗎?她不是很喜歡欺負沈長歌嗎?
那麼,沈長歌就親手毀了沈長瑾的一切,將受過的屈辱加倍還給沈長瑾。
這是沈長瑾虧欠沈長歌的,是時候該賠罪了。
沈長歌就是要做世間一大惡人,遇佛殺佛,遇神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