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也是一片詫異,是誰要給沈長歌下毒呢?
薛華道:「沈大小姐所中之毒乃失魂草,長期服用,定使人心智不清,最終成為痴傻之人。」
李如雲站在一旁,心裡有些忐忑,這沈長歌早不暈晚不暈,為何偏偏要在眾位賓客面前暈倒?
沈長歌臉色蒼白,語氣虛弱:「我未曾與人結怨,怎麼有人要下毒加害於我呢?」
趙嬤嬤趁機垂淚,道:「小姐自幼就沒了生母,是哪個惡人竟然還想要小姐的性命?」她的眼神不禁看向一旁的李如雲。
薛華聞言,面上也帶了幾分氣憤,堂堂沈太傅的嫡長女竟然被人下毒,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各位賓客心裡也是一陣猜忌,誰會巴不得沈長歌成為傻子呢?最大的可能便是沈府的當家主母李如雲了。
一時間,各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朝李如雲而去。甚至有些人還在猜測,是不是沈易連同李如雲下毒迫害沈長歌.......
若是沈易連親生女兒都能下手的話,那他這個人豈不是太可怕了?
沈易亦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揚聲道:「查!我倒是要看看,是何人下毒毒害我的女兒!」
李如雲平復下來,是一臉鎮定,她相信沒有人可以查到她的頭上。
不一會兒,兩個小廝上前,道:「老爺,奴才發現大小姐每日服用的湯藥里含有失魂草。」
沈易臉色陰鬱:「去把開藥的大夫叫過來。」
趙嬤嬤道:「老爺,藥是奴婢親自去藥房抓的,奴婢記得清清楚楚,藥方裡面沒有失魂草,奴婢認為並非是大夫開錯了藥。」
沈易略想了想,道:「如此,便是煎藥的人做了手腳,負責給大小姐煎藥的是何人?」
趙嬤嬤再道:「是翠兒。」
於是,翠兒被帶到眾人面前,她一看到沈長歌,便哭哭啼啼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模樣恍若癲狂。
眾人見狀,不禁多了幾分懷疑,下人毒害小姐一事雖少見,但並非沒有,顯然這個翠兒不打自招了。
趙嬤嬤上前,逼問翠兒:「是不是你在小姐的藥里下毒?」
翠兒慌忙搖頭,道:「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趙嬤嬤氣道:「翠兒,大小姐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加害她?究竟是誰指使你怎麼做?」
翠兒看了眼李如雲,咬咬牙道:「是大夫人身邊的紫煙逼迫奴婢做的。」
眾人聽見這話,心裡瞭然,想必是這李府主母迫害繼女。
李如雲心裡一驚,身旁的紫煙直接罵道:「翠兒,你血口噴人!」
趙嬤嬤是個機靈人,忙道:「是不是紫煙,查查不就知道了,老爺自然有定奪。」
沈易頂著四面八方的壓力,吩咐道:「去查紫煙的房間!」
不一會兒,小廝便在紫煙的房間裡找到了失魂草。
紫煙當然不會傻到把毒藥放在自己的房間,這些失魂草是沈長歌暗暗放下的。
只是這時,紫煙已經百口莫辯。
李如雲見情勢不對,怒指紫煙:「你個賤婢子,為何暗害小姐?」她忽而拂了拂手腕上的玉鐲子,那玉鐲子看起來有些陳舊,只這一個動作,便落進了紫煙的眼裡。
紫煙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的女兒也有這樣一隻玉鐲子。瞬間,她眼神里滿是驚恐。今日,她必須獨自擔下這份罪狀。
好狠的夫人啊!
紫煙無奈跪拜叩首:「老爺,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是奴婢下毒迫害大小姐,是奴婢的心被豬油蒙住了,都是奴婢的錯,一切與夫人無關。」
沈易面露怒容:「你為何要這樣做?」
紫煙看向沈長歌,卻對上沈長歌一雙鋒芒刺骨的眸子,她垂下頭,道:「因奴婢被大小姐責罵,心生怨恨,這才下毒報復。」
主子責打下人本是常事,眾人議論紛紛,不禁在想自己府上是否有這麼惡毒的下人,一時間都是為沈長歌感到後怕。
趙嬤嬤怒罵紫煙:「你是夫人的貼身婢女,小姐怎會責罵你?」
紫煙啞言,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時候,李如雲走上來,握著沈長歌的手,一臉愧色道:「此事,也是我管理後院不當,出了這樣的惡奴,長歌,回頭母親給你挑幾個好的丫鬟。」她轉頭吩咐:「來人,將這兩個惡奴帶下去亂棍打死。」
「母親且慢。」沈長歌艱難地站穩身子,道:「母親,雖然翠兒下毒加害於我,但她終究是照顧我多年的丫鬟,就讓我處置吧。」
這看在眾人眼裡,無疑表現了沈長歌的善良,縱然丫鬟下毒,沈長歌也要顧全主僕情義,留丫鬟一條生路,實在是難得的善心之人啊,她又怎麼會責罵婢女呢?
這紫煙和翠兒加害沈長歌的真實原因,想必不是這麼簡單。
眾人不禁對沈長歌心生讚揚。
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是刁蠻任性、草包無能的千金呢?
想必是有人以訛傳訛污衊沈長歌的名聲。
薛華也不禁贊道:「沈大小姐果然是善良啊。」
沈長歌微微一笑,道:「翠兒畢竟是我生母留給我的人,我實在不忍心她被亂棍打死。」
翠兒聞言,對沈長歌流露感激之情,「奴婢謝小姐寬恕.......」
沈長歌吩咐:「把翠兒關到紫竹軒的柴房裡去。」
她轉身,對眾人屈身致歉:「今日是家父的四十生辰,未料因為我掃了大家的雅興,長歌在此向大家賠罪了。」
她言辭懇切,無半分虛假,落落大方,自有大家閨秀之風啊。
眾人對沈長歌的好感不禁又增加了些,皆說:「沈大小姐不用自責。」
沈易看了李如雲一眼,雖是淡淡的,但那眼睛裡的怨氣已是難以掩飾。
這場宴會便這樣不歡而散。
沈長歌本就沒想過這麼容易就扳倒李如雲,這次除去紫煙,也算是斷了李如雲的一條臂膀,給了李如雲一個教訓。
回到紫竹軒後,趙嬤嬤問:「小姐真的打算放過翠兒嗎?」
沈長歌唇角一牽,道:「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又怎麼會放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