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揚在簇擁下上了馬車,臨進去前,他驀地轉頭往遠處看了一眼。
天色昏暗,他看見了什麼,不可知。
但,遠處看他的人卻是看的更清楚。
岳淳可以確定,這就是熙正暘。
看著車馬離開,岳淳搖了搖頭,「他到底是什麼人?仙山夷人的掌權人?還是這南疆皇室的十皇子?會不會,他把原本的十皇子給殺了,取而代之。畢竟之前不是說過,原來的十皇子一直體弱多病在靜養。」
可能因為不經常出現,人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熙正暘取而代之,把見過十皇子的都宰了,也就沒人知道他是真是假了。
「或許,他原本就是展月揚。」
衛中元眸色幽深。
岳淳不解,轉頭看他。
「走吧。」
抓住她的手,衛中元輕聲道。
兩個人牽著馬,緩慢的離開太子府附近。
在城中尋了一家客棧,總算是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點了飯菜,小夥計送來了熱水,岳淳慢悠悠的洗漱。
臉蛋兒上還掛著水,岳淳驀地轉頭看向站在窗邊的衛中元。
「你說,熙正暘原本就是展月揚。是不是,他打小就被送進了仙山,學巫犀術,到後來掌權,都是這南疆朝廷的野心?」
她尋思了好半天,他話中的深意。
如若真是如此,那這南疆老皇帝可真是會下棋,簡直步步為營。
轉過身,衛中元倚靠著窗台,一邊看著她臉蛋兒上嘟嘟的水。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那些夷人一直不歸順朝廷,數次軍隊殺過去,都以失敗告終。深入敵營這一招,險歸險,一旦成功,百年來的難事就迎刃而解了。不過,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進去,也的確是夠狠。而且,南疆老皇帝怕是也沒想到,他這個兒子,要比他更有野心,更會謀劃。」
岳淳慢慢的點頭,她覺著衛中元所言,極有道理。
所以,算計她對付展月年,這樣,熙正暘他就坐收漁翁之利了。
能對她有了解,利用的這麼徹底,是他熙正暘,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轉來轉去,仇人原來還是那個仇人。咱倆這南疆一行,收穫可真大。」
在橫榻上坐下,岳淳嘆了口氣,眸子卻晶亮。
那晶亮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算計。
畢竟,先被算計的是她。
從她這兒得了這麼多的利,他熙正暘得還一些了。
「你又想到了什麼?畢竟我們身在敵營,危險的事,你最好不要做。」
衛中元走過來,只一看她那眼睛,就知她心裡都是氣。
利用了她,憑她的性子,非得討回來一些不可。
抿唇,岳淳歪頭看他,「他得到的這一切也未免太順利了,若算計旁人,不關我事。但算計了我,他可真是惹錯人了。我要討回來,得讓他明白,有些人,他惹不起。不要以為會鼓搗一些邪門的東西,就能天下無敵了。」
她非要讓他自以為的無敵,斷在得意之時。
「你的想法,倒是與本王不謀而合。」
衛中元剛剛站在那兒想了許久,亦是在思考此事。
「那說明……咱倆心有靈犀呀。」
她瞅著他,說這話時可沒有一丁丁的不好意思。
不過,這話顯然說對了,衛中元愛聽。
薄唇彎起,衛中元朝著她微微傾身,「為了這心有靈犀,我們是不是得做些什麼慶祝一下。」
慶祝?
岳淳笑了一聲,驀地抬手圈住他的頸項,將他摟到了自己近前。
順著她力道封住她的唇,看起來他反倒像是那個被強迫的。
綿軟而香甜,那種濕熱讓人難以自拔。
無論是岳淳,亦或是衛中元。
初初擁有,所感新鮮,的確是沾之成癮。
岳淳已躺在了橫榻上,甚至,被『欺壓』的只擠在角落裡。
被捆縛的緊緊地,他的臂膀猶如牢籠。
直至他的手沿著衣衫縫隙悠遊而上,在不該碰觸的地方輾轉許久,她為之瑟縮且被這陌生的感覺激的汗毛倒豎,才算清醒過來。
抓著他手臂,堅硬如鋼條,肌肉蓄力,力氣更是大的很。
把他的手抽出去,岳淳歪頭躲過他的侵襲,「多餘的爪子是不是該剁掉?」
也不知他是膽子大,還是受到了某種驅使從而下意識,反正,這屬于越界。
在她耳畔重重的呼吸,她在他懷裡都瑟縮成一團兒了。
「剁掉吧。」
衛中元沉沉道。
反正,碰觸到了,剁掉也不虧。
他的聲音和呼吸吹得岳淳耳朵發麻,挪動著想從他的禁錮里鑽出來,卻又只動彈了分毫。
「重死了,快下去。」
微微挪動了下,衛中元也只是從她身上下來了而已,不過,依舊將她擠在原處。
「你就不想再往下試試?」
他問她。
反正,他是很想。
「想啊,不過這地點不合我意。」
岳淳也不遮掩,她的確是想。
作為一個大夫,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可是,心靈上的東西,是她所不擅長的。
因為喜歡,所以,再看他時,充滿了誘惑力。
衛中元低聲笑,用力的把她收入懷中摟緊,「早知如此,咱們就回王府了。」
還來什麼南疆?
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也別想得那麼美,你身體裡的毒還沒排乾淨呢。誰知道你的毒性還有多大,跟你睡在一起,再把我給毒死。」
岳淳說的似真似假。
別說,衛中元還真在那瞬間心底咯噔了一聲。
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
「本王若真有毒,早在頭次吻過你之後,你便中毒了。」
既然是他身體裡的,不管上下哪一部分,都沒差別。
岳淳笑出聲,「那倒是,口水也是體液,是我疏忽了,王爺也是有常識的。」
落在她後腰的手掐了一把,倒是有那麼點兒繼續往下的意圖,但被岳淳迅速的抓住扔開了。
「不過,你剛剛說本王有毒,可能會毒死你,心內還真有些被嚇住了。」
重新攬著她,衛中元嘆道。
「你有毒,也是毒死別人,毒不死我。」
岳淳微微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別說,就他眼下這個樣子,也會惹得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太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