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了個滿懷,岳淳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掙扎。
調整手臂,衛中元讓她更舒坦的枕在自己手臂上。
而且,他這般抱著她也格外的舒適,軟軟的,一團。
「你肚子在叫,晚飯你沒吃。」
一安靜下來,岳淳就聽到了他肚子在叫。
「不理它,一會兒就不叫了。」
衛中元不是很在意。
「王爺可真是與眾不同。」
岳淳敬佩,他大概也不覺著肚子餓會難受。
手掌沿著她的後背摩挲,對於衛中元來說,此時此刻,餓不餓的,的確不在思考範圍內。
「是不是這營地的伙食太粗獷了,你吃不下去。」
「的確是粗獷。」
全部都是肉,且做的……毫無食慾。
他一個習慣了精細食物的人,真吃下去的話,恐怕會消化不良。
岳淳輕聲笑,脊背都在輕輕地顫動。
衛中元看了看她彎起的眼睛,驀地向前,唇落在她的額頭。
閉了閉眼睛,岳淳一隻手沿著兩人之間伸上來,推著他的下頜,把他推開。
「別亂動,你好熱。」
他的呼吸吹在臉上,都不同於往時的帶著熱氣。
被推著仰頭,她手收回去,他就自動的又貼了回來。
「邊關太過濕熱,你覺著熱是天氣熱,不是本王熱。」
他不承認。
當然了,他的確是熱,血液沸騰的那種熱。
「好,都是環境的因素,跟你沒關係。」
調整姿勢,更好的把他當成枕頭。
他身上有著他獨有的冷香,可以說極其迷人了。
聞得多了,岳淳都覺著有點兒上頭,帶有一絲不可言說的迷惑性。
有一搭沒一搭的,沒過多久,岳淳便睡著了。
倒是衛中元沒了睡意,聽著她均勻的呼吸,不時的垂眸看看她。
或是,施力把她更好的往懷裡摟一摟。
有時候她全無所覺,軟綿綿的任憑他動作。
有時,被吵到了,就會抬手推他一把。
除此之外,她再無別的怪癖。
天色轉亮,營地里的聲音不時的傳進來。
但岳淳不是被吵醒的,是被熱醒的。
那個環著她的人真的好熱,用一種密不透風的方式,把她給全部包圍。
她睡著的時候有意識,為了躲避這熱,都轉過去背對他了。
但,仍舊沒有逃脫。
她被圈的緊,熱氣仍舊環繞著她。
「衛中元,在這南邊如此濕熱的地方,你最好離我遠一些。」
搬開他落在腰間的手,岳淳掙扎著爬起來,她那動作真有點兒像逃命似得。
衛中元也適時的鬆開了,睜開眼睛看著她。
「與你睡在一起,本王也是備受煎熬。你不止睡相不佳,還一直磨牙。」
一聽,岳淳刷的轉過頭來看他。
「我怎麼不信呢?」
「看本王的眼睛,一夜沒睡。」
他眼睛的確有些紅。
岳淳俯身湊近了一瞧,就冷哼了一聲。
「你那是邪火拱的,關我什麼事兒?少騙我,我睡相極好。」
她才不信呢。
「邪火?不知這邪火從何而來?」
衛中元不動,躺在那裡身高腿長。
他笑問道。
岳淳眯了眯眼睛,驀地翻身而起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捂住他的嘴。
「你腦子裡都是黃色,拱的你睡不著,是自作自受,別賴在我身上。」
衛中元被欺壓,眸子卻染笑。
被她按壓了一會兒,他動手把她給抱住,一個翻身就將她撂倒在了床里。
兩個人一大早的便開始鬧,聲音時大時小,軍帳外的人也是被迫聽到。
雖有些不宜細聽,但,聽得出他們感情極佳,就算是尋常夫妻,也沒這般情趣。
倆人鬧到了太陽都跳起來了,才從軍帳里出來。
「王爺,王妃。剛剛霍將軍過來了,本是想詢問一下王爺王妃何時出發去南疆,他派護送過去。」
葉肅見他們倆出來了,這才快步過來。
本來霍將軍過來他應該去通報的,可是,都聽到他們倆在鬧,興致高昂。
趕在他們那麼高興的當口過去,實在不好。
當然了,霍將軍也聽到了,於是便走了。
岳淳歪頭看了衛中元一眼,「你去告訴霍將軍,我們不著急。再說了,孟先生還在之前的營地呢,我怎麼著也得把事情交代好了再走吧。」
「是,屬下這就去轉告霍將軍。」
葉肅領命,轉身就走了。
衛中元輕嘆了口氣,「你騙人時還真是眼睛都不眨。」
「就得出其不意,既然是偷偷摸摸,那就偷摸到底。正好的,陽光不錯,王爺呢,又不吃營地里的食物。為了避免王爺被餓死,咱們走吧。南疆有些飯菜還是不錯的,做的蠻精細,應該會合王爺胃口。」
衛中元輕嘆口氣,「走吧。」
兩人其實在帳里就商量好了,走的時候不告訴任何人。
首先是,要隱藏行蹤。
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人,都要隱藏。
其次就是……刺激呀。
兩個人拉著手,恍若因著喜愛這一早的陽光和空氣而散步似得,慢慢的出了營地。
偶爾的,一邊走一邊鬧,羨煞旁人。
在接近晌午時,他們還沒回來,在營地外守著的兵士才匆匆返回去稟報。
這一聽,葉肅就明白咋回事兒了,好傢夥,這倆人偷著跑了?
至於不至於呀?
至於嗎?
至於啊。
偷跑的那兩個已經到了南疆的人,不是一般的開心。
在某個小鎮子的酒樓里,點了一桌較為昂貴的飯菜,衛中元那嬌貴的腸胃,總算得到撫慰了。
「這個鎮子可比上回我去的那個鎮子清淨許多,沒有那麼多的巡邏隊。想來,是因為附近的駐將安生,若不然也會鬧騰的不得安寧。」
吃飽了,岳淳就站在窗邊往樓下看。
不怎麼樣的街道偶爾有馬車經過,便飄起一陣灰塵。
不過,顯而易見這裡的百姓都習慣了,迎著灰塵,他們也能面不改色。
「既然安生,那便多停留幾日。然後,買兩匹馬,南下。」
衛中元從後走過來,垂眸看著她,他現在對窗外沒什麼興趣。
從後把她圈住,又歪頭看了一眼她安逸的臉,他也不由笑染眉眼。
只他們兩個人時,真是清淨。
「隨時可南下,為什麼要停留幾日?」
岳淳不解。
「你了解南疆人的習性嗎?既然這鎮子沒被盯上,我們便在這裡觀察一下他們。學會了南疆的習性,再南下時也不會露出太大的破綻。」
聞言,岳淳輕輕嘆口氣,「老謀深算,聽你的。」